正月十八。
上午九點鐘。
徐楊坐着酒店的奔馳600禮賓車趕到潘家園。
到門口，遠遠的就看到身材高挑的陶蕊楊荷花杆兒一樣杵在那兒，還看到陶蕊楊身邊那個粉妝玉砌的小姑娘。
這就是陶蕊楊說的參謀？
等等，這小姑娘，看着有點眼熟啊。
不會真是她吧？
徐楊昨晚就根據陶蕊楊透露出來的信息猜測過她說的那位京圈大佬的身份。
現在看到這小姑娘的面容，幾乎確定了自個兒的猜測。
不出意外，這個裹的像個企鵝的小姑娘就是未來的京圈格格關雙雙。
現在的關雙雙纔剛五週歲吧？
嘖嘖，這身高，可一點也不像個五歲的小娃娃。
站在陶蕊楊這個大長腿身邊一點都不顯矮小，真真對得起一雙裡大長腿。
重生之前的徐楊，雖然不追星，但還挺喜歡關雙雙，因爲那一雙大牀腿，實在討人喜歡。
雖然有人說關雙雙骨架大的像個男人，可在那一雙大長腿面前，那麼點小小的缺陷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嗯，男人就是這麼現實。
徐楊稍微有那麼點小激動的小跑過去，認認真真上上下下把關雙雙打量一遍，這才擡頭：“老陶，這就是你說的參謀？”
陶蕊楊卻呵呵笑了起來，答非所問的說道：“老闆啊，你總算喊對了我的稱呼，之前什麼陶姐蕊姐楊姐好難聽，還是老陶聽着親切，以後就這麼定下來了。”
“原來你喜歡這口兒，沒問題，老陶，”徐楊樂了。
身爲年輕老闆，就這麼個不好，面對年齡比他的下屬，卻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比較恰當。
喊名字吧，確實少了幾分親切，有點生硬。
喊姐啊哥吧，又會有損他的威嚴，容易讓員工在內心滋生不必要的情緒和心思。
老字帶姓，是個不錯的選擇。
嗯，就這麼定了。
以後見了年齡大的就喊老某某。
見了年齡小的就喊小某某。
這樣一來，既親切，又無形中顯示了他的地位和權威。
不是他有多喜歡擺架子，而是身爲一個年輕老闆必然都會經歷的苦惱，哪怕他的能力再怎麼突出，都會被那些個年長的人小看輕視，他必須注重這方面的細節。
用娛樂圈的話來說，這就是在凹人設。
但沒辦法，商業圈裡的人一樣需要凹人設，名氣比較小的需要凹人設爲維護和同事、上下級的關係，名氣比較大的需要凹人設維護在民衆間的形象。
普羅大衆印象中的那個傑克馬，和現實生活中的傑克馬，絕對不一樣。
而傑克馬已經是相對比較“真性情”的了。
當然，徐楊沒興趣活的那麼累，但這種對管理以及人際交往有好處的人設細節，他還是樂於主動維持的。
連着喊了陶蕊楊幾聲老陶，然後才問：“這個小參謀，不會也姓瓜爾佳吧？”
陶蕊楊點點頭：“關雙雙，老爺子的小孫女。”
“說琴書的那個關老爺子？”徐楊這才故作驚訝的瞪大眼睛問，不知道還真以爲他認識關老爺子呢。
果然，陶蕊楊也驚訝的問：“你認識關老爺子？”
“我認識人家，但人家肯定不認識我，嘿嘿嘿，琴書泰斗，祖上瓜爾佳氏，不只是京圈大佬，在西北圈也是德高望重的存在，張一謀陳開歌那些人都是老爺子的晚輩，”徐楊把他知道的那麼點小道消息都拋了出來。
當然，也不算是小道消息，有心人都能從網上找到相關消息，比如說張陳以及圈內頂流一起給關雙雙過生日之類的消息。
倒不是說關老爺子真有多大權勢，相反，老爺子就是一老藝人，而且是跟娛樂圈不怎麼搭邊的傳統藝人。
然而老爺子資歷在那兒擺着，早年間全國各地國內國外的到處演藝，積攢下來的人脈相當豐厚，在體制內工作的時候也願意提攜後輩，張、陳這些人都是那些時候受過老爺子提點的。
再加上人家家族以及族羣的力量和資源，老爺子明明看上去無權無勢，可在圈裡的地位卻偏偏的相當高。
當然，地位是次要的，最有價值的就是人脈和資源。
關雙雙演技如何暫且不談，從出道起，享受的資源可一點也不少，雖然比不上某甜甜，但也差不多。
所以，徐楊這事兒找到關老爺子頭上，還真找對了人。
也是他運氣好，恰巧有陶蕊楊這麼個下屬，不然的話，他花錢都找不到門路。
陶蕊楊可不知道徐楊是個重生者，一聽徐楊真的瞭解關老爺子，驚訝到小嘴張的老大，“這，這也太誇張了吧，你咋認識老爺子的？他老人家在行業內名氣不小，可在普通民衆間卻沒多少知名度，我長這麼大，接觸過那麼多人，除了親朋好友外，幾乎沒有人認識關老爺子。”
“沒辦法，誰讓我師父是關老爺子鐵粉來着，”徐楊聳聳肩，“我那師父，可喜歡關老爺子了，還有幾套關老爺子的黑膠盤，那什麼《楊八姐遊春》《鞭打蘆花》的曲目，我現在都能唱兩句……”
說到這裡，徐楊搖頭晃腦的哼唱道：“北宋朝~刀兵四起~亂紛紛……”
他唱的肯定沒那麼標準。
因爲這是他臨陣磨槍磨出來的。
花了大半個小時就學了這麼一句而已。
昨天陶蕊楊透露出一點老爺子的信息之後，他就隱約往關老爺子身上猜，爲防萬一，回到酒店就趕緊學了這麼一句而已。
不過相關信息卻瞭解了不少，尤其是跟關老爺子相關的趣事兒，爲此還向張曉穎求助一番，從張曉穎姥爺那兒打聽了一些個老爺子的趣事兒典故。
本來想着萬一陶蕊楊說的真是關老爺子，他多少能找點共同話題。
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陶蕊楊一聽這唱腔，頓時再無懷疑，豎起大拇指：“還真有那麼點樣子，看來，你跟雙雙家還真有那麼點緣分……”
“哈哈哈，確實只能用緣分來解釋了，”徐楊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小雙雙胖嘟嘟的腮幫子：“雙雙，你說是不是？”
小雙雙卻撇撇嘴：“唱的一點也不好聽。”
“我瞎唱的，肯定沒你爺爺唱的好聽，要不，你把我介紹給你爺爺吧，我跟你爺爺學學。”
“我爺爺已經不收徒弟了，”小雙雙傲嬌的一擡下巴：“連我都不教呢。”
一旁的陶蕊楊笑呵呵的揪了揪小雙雙的辮子：“明明是你不好好學，早晨不起晚上不睡天天就知道看動畫片，三歲學琴，快六歲了都不會彈兩隻老虎。”
“彈琴傷手，”小關雙雙一本正經的反駁道，“女孩子要學會保養，長大才能像陶陶姐一樣漂亮。”
“哈哈哈，你這個小嘴啊，愛死個人，”陶蕊楊樂呵呵的捧着小雙雙肉嘟嘟的小臉可勁兒搓了一頓，“走，逛街去，今天有冤大頭，雙雙，可勁兒買。”
“我爺爺說，不能隨便要別人買東西。”
“這個小叔叔不是別人。”
“是陶陶姐的男朋友？”
“咳咳，也不是，是姐姐的老闆。”
“老闆很有錢嗎？”
“嗯，非常有錢，以後更有錢。”
“嘻嘻嘻，我也有錢，好幾罐呢。”
陶蕊楊一邊走一邊逗小雙雙。
別說，這小姑娘，還真有意思，說話特逗。
徐楊心都快萌化了，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就是他手機像素一般，錄像功能也略等於無，不然的話，他一定會拉着小姑娘拍幾段視頻。
若干年後，等這姑娘成大明星的時候拿出來，也能混幾頓大餐。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街邊滿目琳琅的好東西吸引過去了。
03年的潘家園在他看來有些老舊，但熱鬧程度跟十幾年後相比是一點也不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尤其是現在還沒出正月，城裡的閒人多，所以這街上的男女老少也更多。
要說最大的差別。
一是街上的行人身份，二是街上的物件成分。
若干年後，潘家園那熙熙攘攘的行人中，以外地來的遊客居多，本地人已經不怎麼熱衷於逛潘家園了，因爲逛的太多，早已經沒了感覺，只會覺得嘈雜。
而現在呢，街上以本地人絕多，尤其是春節前後，幾乎看不到多少外來的遊客，因爲這年頭，春節期間都在家裡過年呢，春節旅遊還是一個非常稀罕的概念。
至於那些古董的成分。
這麼說吧，二十年後來潘家園轉一轉，能看到真品，也有好東西，但無一例外，價格都很高，幾乎沒有撿漏的空間。
但現在卻又是另外一碼事兒，雖然因爲不是週末而沒有地攤市場，可緊緊從櫥窗裡看，就能發現不少價格不貴的好東西。
爲啥知道價格不貴呢？
看那些個物件的擺放位置就知道了。
要是價格不菲，店主們是絕對不會隨手擺放在顧客觸手可及的地方，行家一看就明白。
當然，價格這東西很玄乎。
或許那價格在店主心裡已經不便宜了，可在徐楊這個重生人士眼裡卻跟大白菜一樣便宜。
不管怎麼樣，在徐楊這個行家眼裡，這滿大街都是漏兒，大漏兒小漏兒，隨處可見。
現在的他恨不得化身千手觀音，把所有的漏兒都撈到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