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接近

程樂自那過後每天去公司報道,接受聲樂練習,一直沒有過系統訓練的她十分珍惜這個機會,好像回到了高中每天學習的日子。她的高中沒有唸完便輟學了,當年許瑞出了車禍,爲了支付他的醫藥費,她選擇輟學打工,許瑞一直爲這個事情耿耿於懷,但她以自己讀書也不好,沒有多大出息爲藉口拒絕了許瑞想再次送她進學校的想法。

並不是不想讀書,而是現實逼迫她必須面對生活的柴米油鹽,只有這樣,她才能在那個家庭生存下去。她很享受這樣的時光,學了很多她以前不懂的知識,掌握了一些唱歌的技巧。

她偶爾會見到裴默,他總是忙於工作,而他的工作都是圍繞着音樂,他是真心愛音樂的,這麼多年,他不涉足影視,也不涉足綜藝,只是專心創作音樂,這是很多人忠實他的原因之一。

午餐期間,她站在走廊休息,一個急匆匆的女孩飛速經過,將手中的袋子散落在地,“糟糕。”

程樂聞到了飯菜香,估計是哪個工作人員訂的外賣,女孩也就十幾歲的年紀,蹲在地上默默地收拾。淚水掉落在塑料袋上發出噠噠地聲音,程樂想起以前打工時的艱辛,不免觸景生情。

“這是誰定的外賣?”程樂走近。

“啊。”女孩擡起頭,一時不知所措。

“沒事,你告訴我,我再去買一份,不過責怪你的。”程樂如一個大姐姐般露出善意的笑容。

“我,對不起,我只是急着去看媽媽,她在醫院裡。”女孩驚慌、委屈,淚水繼續流個不停。

“不要說對不起,生活再艱難都要堅持下去,因爲你還有你媽媽不是嗎?告訴我,這是誰的外賣,我來幫你解決。”程樂幫她收起外賣,將裡面的外賣單子抽了出來,其他的丟到垃圾桶裡。

“是這位叫陳姐的人定的,我也不知道是誰,要我送到錄音棚。”女孩吸吸鼻子。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看你媽媽吧,放心,不會爲難你的。”程樂認識這位陳姐,剛好更不會爲難她。送走女孩,她既欣慰又苦澀,這個女孩還是幸運的,雖然生活對她殘酷,可至少她還有個家,不像自己,她搖搖頭感慨,提着外賣單子準備去外面再買一份。

照着外賣單子買了一份新的外賣,程樂特意多買了一份菜,這樣解釋一下原因,陳姐也不會生氣吧。外賣送到的時候,陳姐本要責罵外賣女孩的拖沓的,但看到是程樂,便也沒說什麼。

“程樂,要不你送去給裴默吧,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忙。”

“這,是裴默的?”

“是啊,我們都吃過了,他忙到現在還沒有吃飯。”陳姐提到,裴默總是不準時吃飯,他們吃飯的時候,他吃不下,到了能吃下的時候,又不在飯點,吃飯很不規律。

“明白了,那你先去忙吧,我給他送過去。”

程樂到了裴默的工作室,敲了敲門,裴默頭也沒擡便迴應,“請進。”

“吃飯吧。”她開口,裴默聞聲望去,“是你啊,放那吧!”說完繼續拿着筆在桌前寫寫劃劃。

程樂默不作聲,將飯菜拜訪在桌上後,又走到他身邊,“吃飯吧。”不等裴默迴應,程樂便一直站着。

裴默投入了工作,竟忘記了程樂的存在,飯菜也一直沒動,程樂感覺飯菜有點冷了,便拿去加熱,再次回到了他的工作室,放好飯菜之後等他吃飯。

裴默看到程樂的行爲,竟有點無可奈何,只好放下手邊的工作,吃起了午飯。期間兩人沒有溝通,待他吃完,她收拾好之後離開了房間。

出門的時候剛好遇到了陳姐,看到她將垃圾丟到垃圾桶裡,陳姐露出驚訝的表情,“裴默這麼快就吃了?”

程樂點頭,陳姐接着說,“你真厲害,以往我都要勸上半個小時,等裴默吃完,都要花上一個多小時。果真啊,還是比較喜歡你。”

“啊,陳姐你不要亂說。”公司這麼大,她怕有人聽到又要嚼口舌了。

“沒有亂說哦,要不是欣賞你,他不會籤你的。這樣吧,以後他的午飯交給你了吧,這樣他既可以準時吃飯,我也可以鬆口氣。”

程樂本想拒絕,可是腦中浮現了“那個人”的身影,於是點了點頭。

最近裴默在寫新歌,基本上都在公司,程樂每天會很準時地將飯菜送到他的工作室,並且看着他吃飯,裴默並不總是配合,但她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在那等着,如果飯菜冷了,她便拿去加熱,好了之後再去他的工作室等待。反覆兩次之後,裴默看到她來之後就會老實把飯吃完,算是被她的執着打敗。

“吃飯吧。”程樂再次將飯菜送到,然而裴默這次沒有乖乖吃飯,而是說道,“你先放在這裡吧,我暫時吃不下。”

“呵,我沒有騙你,胃不太舒服,吃不下。”裴默見程樂沒有離開的意思於是再次解釋道。

“胃病犯了嗎?”程樂小心翼翼問道。

裴默點點頭,苦笑,嘆口氣喝了一點水閉目養神起來。

他這個樣子,“那個人”一定會很心疼,程樂咬咬脣,轉身出了房門,她打車去了醫院,掛號之後將裴默的狀況跟醫生述說了一下,醫生開了一些胃藥給她,藥都是其次,主要還是飲食規律清淡爲好,程樂將醫生說的牢牢記下。

再次回去的時候,裴默人不在,飯菜有動過的痕跡,程樂收拾好,將胃藥放在桌上最顯眼的位置,希望他可以按時吃。

忙完這一切,程樂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水,準備回到練習室的時候,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劉語姍。

劉語姍看到程樂之後擡起頭,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喲,我說是誰呢,馬屁精。”

程樂微微蹙眉,想避開她的挑釁,然而劉語姍反而更加霸道,拉住程樂的胳膊,“問你呢,用的什麼法子讓裴大明星這麼看重你啊?”

“讓我離開,謝謝。”程樂不滿她的糾纏。

“那你回答我話啊,靠的你的臉蛋嗎?臉蛋也不怎麼樣嘛。”劉語姍話語裡還帶着對裴默的諷刺。

裴默這時經過,正想出面解決,就看到程樂大力甩開劉語姍的束縛,反擊道,“請你先看清你自己,唱功沒唱功,就靠着自己的後臺比別人先勝一步,你難道不想知道別人怎麼說你的嗎?劉花瓶,你也正年輕着,別輕狂到容不下別人。”

“你叫我什麼?”劉語姍驚得雙手發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當面說她。

“並不是我,很多人都這麼叫你,包括觀衆。”程樂毫不畏懼地怒視回去。

“你……”劉語姍一時眼中含淚,她看到裴默往這邊走來,氣得跑了出去。

程樂與裴默視線交匯,程樂首先開口,“對不起,如果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

“沒有必要說對不起,你剛做得很好,她大小姐當慣了,現在聽到這麼中肯的評價,對她倒是件好事情。”裴默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好看的弧度,出道了十多年,他彷彿還是當年的那個少年,歲月給他增添的只是成熟的男人魅力。 wWW ¸ttka n ¸¢〇

“藥是你拿的嗎?”

程樂歪頭,隨即點點頭,裴默笑了笑,“謝謝。”

“以後會面臨很多流言蜚語,你要做的就是坦白爲人,不要畏懼。”裴默走之前說了這句話,程樂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有一股莫名的感覺從心頭涌起,讓她的心開始發慌。

程樂接受完培訓回去時,許瑞父母正在沙發前看着電視,許瑞加班還沒有回來。

“回來啦,吃飯了嗎?”許父開口問道,而許母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視。

“吃過了,叔叔,我回房間了。”程樂上了二樓,,突然想起包包還放在一樓,於是轉身回去拿,經過樓道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這孩子天天這麼晚回來,不知道去哪鬼混了。”許母的聲音尖銳不滿。

“不是說培訓嗎?”

“說是培訓,實際上呢?她現在好了,還沒成名呢就這種樣子,以後成名還得了,還會把我們放在眼裡嗎?”

“程樂不是這種孩子。”

“現在娛樂圈多黑啊,潛規則多了去了,她過多了苦日子,當然想飛上枝頭了。”

“你說話別這麼難聽。”許父斥責。

“你現在生氣,以後就知道了,我家小瑞太傻,一直全心全意爲了這丫頭,以後不知道會吃多少虧,我是爲兒子着急啊。”

“年輕人的事情會自己解決,我們跟着瞎操心沒用,有些事情,勉強不來也不要強求。”許父悠悠嘆口氣。

“這麼多年,我們也算付出了不少,就怕這孩子不知道感恩。”

“那倒不會,前幾年這孩子也算仁至義盡了。”許父指的是程樂輟學爲許家減輕負擔。

“小瑞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瞭解,以後如果得不到不知道會做出怎樣的舉動。”許母深深地擔憂,許父沉默了。

程樂過了良久才走下樓道,許父許母面面相覷,只剩電視機裡熱鬧的嬉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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