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亞坐在書房書桌前,打開電腦.屏幕上立刻出現一箇中年男人,鷹一般的深眸.
“誠亞!你解釋一下你賣芬得和正太的事.”徐立威威嚴地問.
“爸!只會賠錢的公司拿來做什麼?還不如買兩座島來開發,到時候我和雅芝結婚的時候還能去島上舉行婚禮.”誠亞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自信滿滿地說.
“不行!這兩家公司是我的心血,你賣了會有多少人失業會造成徐氏內部動盪的!”徐立威激動地說.
“爸!合同已經簽了.何況我已經決定了是不會改變的.”誠亞喝了一口紅酒,不屑地回答.“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晚安,爸!”說完,他便乾脆地關上了電腦。
顏妍披着徐誠亞的外套從白色瑪莎拉蒂上下來.她站在家樓下,遲遲不肯上去.
“顏妍!”顏妍被後閃過一道身影.
顏妍回過頭,看見了秦天楸疲憊而又關切地表情.突然心裡涌入一股暖流.
“你去哪兒了?打電話不接,敲你家門也沒人.”秦天楸走近顏妍.
顏妍低着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紅的眼睛.
“你穿的誰的外套?剛纔是誰送你回來的?”秦天楸看着顏妍有些焦急.
顏妍仍舊低着頭不說話,眼淚滴落在手上.此時此刻她在也無法僞裝堅強.就算是金剛芭比也要有喘息的時間.
秦天楸看見顏妍在在小聲地啜泣.
“怎麼了?告訴我呀!”他顧不了那麼多, 上前將顏妍擁入懷中.能讓顏妍這麼傷心的不用說也知道,只有那一個人。
“他回來了,他變得好可怕。”顏妍啜泣着,她已經忘了這個溫暖細膩的懷抱是秦天楸的。此時的她沒力氣再思考對與錯,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徐誠亞,只需一晚,就能把她用三年辛苦建立的心底堡壘徹底摧垮。
“是徐誠亞嗎?”秦天楸皺着眉,心疼地撫摸顏妍的頭,“他來找你?他恢復記憶了?”他害怕地問,他怕徐誠亞恢復記憶讓他徹底失去擁有顏妍的機會。
顏妍沒有說話,只是在他懷裡拼命搖頭。
秦天楸感覺到顏妍在顫抖。她是冷還是害怕?
“我好亂,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怎麼辦,怎麼會變成這樣?”顏妍崩潰地大哭起來。
秦天楸從未看過顏妍像這樣,猶如世界末日到來一般,所有的信念和堅定一掃而光。他不能坐視不理,他要幫她。這個強烈的念頭控制着他整個大腦。他扶正顏妍,將顏妍身上徐誠亞的外套往地上一扔。然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顏妍身上。
顏妍擡起頭驚訝地看着他:“天楸,你這是….”
“別說話,跟我來!”秦天楸牽起顏妍的手,走向自己的車。
黑色的路虎車行駛在空曠的高速公路上。
已經是凌晨3點,電臺裡的歌者孤獨的唱着《你太猖狂》。
“我以爲工作可以療傷/恨不得病倒在算/沒力氣遐想/誰知癱瘓在牀上/越發渴望你就在身旁/思念太猖狂/一個冷不防/一想起你/忙碌的生活變得空蕩蕩/對心事說謊/把你想得多麼的不堪/偉大的你還想我怎樣/你也太猖狂/一個冷不防/睡到一半/才覺醒療傷先要哭一場/對自己說謊/只把自己哄騙得更慘/想得到釋放只有投降/”
顏妍癱靠在座位上,小聲地跟着唱着,眼淚一行行滑落臉際。
秦天楸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開着車。
漸漸地,顏妍累到睡着了。
黑色路虎車仍舊高速行駛在高速路上。
“顏妍!”秦天楸輕輕叫醒顏妍。
顏妍皺皺眉,被強光刺痛了眼。她緩緩睜開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立即開車門興奮地衝了下去。
顏妍放慢腳步欣賞眼前的一切。清風習習,松濤陣陣,雲煙嫋嫋。她站在山邊,腳下是雲海日出。萬丈霞光染紅了潔白的雲層,耀眼聖潔的光芒照射着千山萬壑。顏妍欣喜地張開了臂膀,從未在海拔3000米的山巔上看過如此壯觀的日出。連心胸也變得寬闊起來。在自然面前,個人的喜怒哀樂是如此渺小。此時,顏妍仍舊眼淚盈眶。
秦天楸慢慢走到顏妍身旁:“我曾得到這廟裡一個方丈開釋。他說:‘人生需要“歸零”。每過一段時間,都要將過去“清零”,讓自己重新開始。不要讓過去成爲現在的包袱,輕裝上陣才能走得更遠。人的心靈就像一個容器,時間長了裡面難免會有沉渣,要時時清空心靈的沉渣,該放手時就放手,該忘記的要忘記。刪除心靈的垃圾,每天刷新自己,這樣才能重獲新生。’所以顏妍,太陽升起來之後,你就重生吧!”秦天楸溫柔地望着顏妍,橘紅色的陽光照在他身上,顏妍突然覺得他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神。
愛上徐誠亞的8年來,她總是忘了去清零去整理。現在,這個心靈垃圾桶終於裝不下到了該倒掉的時候了。這樣才能獲得重生。
“哎!!去Tm@d徐誠亞!去T#m的承諾!去T@md失憶!去T媽d放不下!”顏妍深吸一口氣,對着羣山大聲吼道。然後她擦掉眼淚大笑起來。笑聲迴盪在山澗,久久沒有散去。
“謝謝你,天楸!”顏妍感動地看着秦天楸。她微笑着給了他一個擁抱。秦天楸幸福地享受這個擁抱,開了一夜的車,跋山涉水的艱辛不及這個微笑和擁抱的毫釐。只要眼前這個女人笑了,他的世界就會陰霾盡散。
顏妍抱着秦天楸,擡頭看着明媚的天空,心裡真的輕鬆了好多。
再見了,誠亞!這一次,連同心底的那個你,一起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