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紐約曼哈頓島以東,世界著名的豪宅區——長島。它就像一條魚，魚嘴咬着曼哈頓，魚尾向東延伸至大西洋。在長島北岸的黃金海岸，一座座宮殿般的豪宅掩映在綠叢中。
這裡的一座中等的豪宅面積達到2萬平米左右，院子裡就有跑馬場和高爾夫球場以及飛機場。這就是天楸專門爲摩根公主準備的夢幻家園。
夜霧流嵐，冷風過境。天楸站在露臺上眺望着腳下的一切。夜色中，一望無際的草坪和波光閃耀的泳池，折射着他空洞凌亂的思緒。明天開始就能和顏妍在此廝守終生，此時的他卻感到壓抑不已。
他將雙手放在欄杆上，冰涼從指間傳入心底，不是透徹，是更迷茫一片。
【“不瞭解她的應該是你。你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她要的幸福只會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那你又算什麼？明知道她不愛你卻硬要霸佔着她的人？他對你來說不也是一件東西嗎？”
“八年很長嗎？我們相愛了10年！”
“你不過是不甘心而已！你根本就沒有能力給她想要的！你是放不下她還是放不下愛了她那麼多年的自己，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自欺欺人！” 】
天楸望向遠方，去看見了徐誠亞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一個人的夜晚，那些努力逃避的人和事，就這樣強勢來襲。他想努力關上耳朵不去聽他那些狂妄自大的話，可發現那些聲源來自內心。他努力說服自己，那不過是徐誠亞的託詞，可是，他卻無奈地承認他說的全是真的。
八年．一個太漫長的旅程。從大二第一次見到她，她的臉就刻在他心中無法磨滅。他已經習慣將她的想法當做自己想法，將她的目標當做是自己的目標，將她的幸福，當做自己的幸福。好像，自欺欺人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夜晚，他的內心在被壓抑好久以後，開始喧鬧起來。他的幸福的是什麼？真的是顏妍？心裡頓時翻山越嶺，怎樣才能找到答案…….
“喂！大晚上的在這兒吹冷風！是不是因爲明天要娶我姐太興奮了？”一個靈動的聲音，想在寂靜的晚空。
恩？就在聽到的一霎，天楸的眼眸突然睜大。他在最快的時間內分辨出這聲音的主人。什麼時候，她的聲音讓自己這麼敏感？他慢慢轉過身，心裡莫名升騰起一股期待。
眼神聚焦，徐寧穿着一件白色棉襖站在推拉門邊。胸前一朵刺繡的紅玫瑰正熱烈綻放着。有人說，玫瑰是愛情的象徵，那麼，她的心花會爲誰怒放？天楸在這一刻卻是那麼想知道答案。她挽起了烏黑的長髮，梳着光亮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精緻的五官。顯得精神靈越。她逆着光，卻順勢慢慢走進了…..他的心房….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應該在家嗎？”他卻全然忘記在此刻問顏妍。
“對啊！我現在應該在家享受空調，不應該在這裡吹冷風！這我比你清楚！”徐寧白了天楸一眼，好像他並不歡迎自己一樣。她莫名地火大。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麼晚了你過來幹嘛？顏妍呢？”他這才意識到。
“你的未婚妻不知所蹤了。所以，大伯居然派我大晚上過來拿東西。說什麼明天一早要用，很重要！洛伊也不知道去了哪兒，讓我一個人過來。結果到了又跟我打電話說找到了，在家！”徐寧板着一整張臉，煩悶地抱怨着。
“噢？”天楸看着她一副委屈的樣子，心情卻不道德得好起來。他露出了笑容，幸災樂禍地笑着。
“你笑什麼？我被整了你很開心嗎？討厭鬼！你和顏姐姐結婚，幹嘛折騰我？”徐寧沒好氣地白了天楸一眼。
死人死人死人！！！氣死我了！
她那明亮的大眼睛在夜色中是那麼明亮。天楸咧開嘴看着她，心中的咒罵聽得如此清晰。
“那我請你喝水吧！就當是我安慰一下你受傷的心。”天楸走近徐寧，身影高大了許多。
徐寧感受着他大哥哥一樣的寵溺和溫柔，怒氣在下一秒煙消雲散。她嘟起了嘴：“那我要橘子味的可樂！”這可是她的最愛的口味，和愛的人分享。恩！不錯的選擇！
“啊？那我去看看，好像冰箱裡都是顏妍愛喝的酸奶。”天楸皺了皺眉，有些爲難。
“呵呵！冰箱裡有的！昨天在去超市的時候我偷偷放進了你們的購物車。你和顏姐姐的家怎麼能沒有我愛喝的飲料呢？”徐寧揚起了頑皮地笑臉，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天！真是個小魔女！想得還真周到！不過，是爲了她自己….
天楸感覺額頭上浮現了三條黑線。
可是，這樣的可愛卻讓他在這一秒覺得空氣中多了一絲絲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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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下的露臺上。兩抹身影，被橘子味的甜蜜浸染着。
“喂！我問你一個問題！”徐寧拉開汽水的鐵環，甜蜜的氣體溢了出來。
“好啊。”天楸忍不住躲了一下，淡淡地說。
“跟最愛的人結婚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就像現在的你一樣，激動地睡不着？結婚….”徐寧神秘地問，不斷喃喃地重複着結婚這個詞，像是外太空新奇的物種。
天楸握着汽水的手一下子變得不自然。興奮？激動？他怎麼一點都沒有？他有的只是忐忑和不安….這難道就是和最愛的人結婚的感覺….他慢慢低下頭，金色眼鏡框滑過一絲深邃和猶豫。
“噢！！我看出來了！”徐寧看着天楸，興奮地大叫出來。
“你知道什麼？”天楸心虛地看着徐寧。
“你害怕！你很害怕！”徐寧用修長的食指指着天楸的臉，一副“被我抓到了”的樣子。
“哪有！你說我害怕什麼？”天楸避開她靈動的目光，心慌不已。
“你怕明天顏姐姐跑了！”徐寧揚起了下頜，挑了挑眉，非常確定自己的答案就是唯一且正確的答案。
天楸聽着她的答案。一下子落下了提着的心。
天底下最傻的女人恐怕就是這位了。關鍵是，她還不知道…..
“她要跑，就不用答應我了….”他無趣地迴應着她。
“額？對哦！”徐寧擡起頭，看向天空。想了想，覺得這個答案很不合理，“那你怕什麼？”她嘟噥着，想不通。
天楸看着她迷失在自己編織的迷宮裡，笨拙的樣子。忍不住側過頭偷笑起來。
“喂！你在嘲笑我！”徐寧側過頭，看見他微微抖動的背部。尷尬地衝他吼起來。
“沒有。你沒談過戀愛，不怪你！”天楸微笑着，溫柔地替她解圍。但又透露着更濃烈地嘲笑
“誰沒談過戀愛？你說誰沒談過戀愛？”徐寧像是被點燃了定時**，高聲聲討着。而漲紅的臉在不知不覺中流露出落寞和難堪。
天楸看着她異常的表現，也被嚇到了。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話會引起她那麼大的反應。從她的眼神中，他能清楚地看到，這次，這個刁蠻的小公主是真的被刺痛了。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看你這麼想知道結婚的感覺，應該還沒有談過戀愛吧。”天楸舉起雙手，投降地抱歉。真誠的歉意帶着點滴的疼惜，再一次撼動了徐寧。
她急忙收回了氣勢洶洶的神情，緩緩恢復平靜，可怎麼也無法從張颯的陰影中拔出了。她又想起了他…和他曾經一起的時光，快樂的，心酸的…相聚的，還有，離別的….
天楸正了正自己的身子。看着她一臉受傷的表情，有點無所適從。可又忍不住想去探究。這個情景好像很熟悉，但又突然想不起。
“恩….有什麼，就說出來吧。”他放緩了聲音，試探地想借給她一雙聆聽的耳朵。
“我爲什麼要說給你聽？讓你以後笑話我？”徐寧的眼神仍舊空洞着，可還是沒好氣地說着。這一刻，她像極了顏妍，像極了她在徐誠亞面前的渾身長刺的樣子。可天楸並不知道。
“恩…這樣吧。我們交換故事？我也跟你講一個我的故事。隨你挑。”他溫暖的嗓音盡力討好着。
“誰要聽？你的故事也就只有我姐。”徐寧癟癟嘴，落寞地眨了一下眼睛，“不過…好吧！成交！”她吐了口氣，反正他不認識張颯，說了也不會尷尬，更不會影響到什麼。
“恩….我在四年前交了一個男朋友。他是一個話劇演員，也是….顏姐姐在高中的男朋友….”徐寧平靜地望向前方，淡淡地說。
“恩？那顏妍知道嗎？”她心裡一驚。
兩姐妹成了情敵？怎麼看都不像！她們的感情那麼要好，根本看不出任何嫌隙。
她淺淺地笑着，眼前浮現了張颯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那是她見過男生裡面最好看的眼睛。竟是如此遙遠了，她淡淡地懷念着。
“知道啊。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顏姐姐早就和他分手了。而且她也已經全心全意地愛着我哥哥。”
“哦。”天楸心裡淡淡地吐了一口氣，“看來顏妍的感情史還挺豐富的。”他淡淡地嘲笑着，想緩和氛圍。
“狗屁！不准你亂說我姐！”徐寧一下子緊張地瞪了天楸一眼，維護着顏妍。
“不是嗎？這樣算來，我至少是她第三個喜歡的人了。”天楸說完卻覺得自己有那麼些厚顏無恥。因爲，顏妍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不過，他苦中作樂，自欺欺人一下還是允許的。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立馬回家！”徐寧生氣地放下汽水罐。
“好好好！我收回！”天楸又被迫投降。
“哼！我姐這輩子從頭到尾就只愛過我哥一個人！他和你…都是假象！”徐寧重新拾起汽水罐，據理力爭。
但她的這些直白又傷到了天楸，就連一點顏面都不給他留下。
“顏姐姐其實只和他在一起了不到一個月…他說，那會兒他們都不懂事…”徐寧幽幽地繼續回憶着。
“後來呢？”天楸沉下心來，靜靜地問。
“後來….我討厭美國….”徐寧想故意跳過那段不好的回憶，故意跳開。跳開他的坦白和傷害。
“恩？”天楸疑惑地皺起眉，滿頭霧水。什麼東西….
徐寧的指甲不由地陷入薄薄的鋁皮上，掐出了一道道彎彎的細痕：“後來….哥哥出車禍了。在美國，顏姐姐還有我跟他一直守着哥哥。”
天楸隱隱約約感到接下來的曲折變化，他的心，不由地提了起來。
“哥哥失憶了。顏姐姐走了。他..也走了…”徐寧精神已經開始恍惚。
“什麼？走了？！”天楸的瞳孔瞬間放大，他死了？！
徐寧慢半拍地轉過頭，呆滯地眨了幾下眼睛，慢慢反應過來天楸的驚訝。
“哎呀！不是死掉了！是他離開了！他跟我分手了！”徐寧無奈地解釋道。
“哦。”天楸一副差點被嚇死的樣子。這個小女孩兒，看看也不像身上揹負了幽怨的故事。
“那….他爲什麼要離開你？”
“因爲…他一直愛的是顏姐姐…他說，我一直只是一個替代而已…”
【“寧兒，對不起。我…一直忘不了顏妍….”
“可是…可是顏姐姐早就不喜歡你了呀…你說你喜歡我的啊….”
“對不起…原諒我….我只是害怕寂寞…覺得你跟顏妍…很像….”
“我不要！我不聽！”
“寧兒！聽話！好好照顧自己！我要走了…”
“不！我不准你走！你走了我怎麼辦？哥哥失憶了，顏姐姐也走了，我一個人該怎麼辦？”
“你會找到一個真正愛你的人。別怕..”
“你….要去找顏姐姐嗎？”
“不會。我知道，她不需要我。我只是想…去一個可以忘記她的地方，自己一個人呆着…”
“張颯！我討厭你….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對不起…寧兒！答應我，不要告訴顏妍…我不想，她知道….”
“我爲什麼要答應你？我討厭你！”
……………………… 】
終於，終於她又想起了那個場面。在中央公園的湖畔，他說出了他離開的理由。
她用了好久…好幾年…自己一個人…演出於世界各地….才面對….
那個男人….她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男人….
這件事，埋藏在她心底。從來不對別人說。可是今天，被挖掘出來，還是忍不住顫動。
那個真正愛她的人…在哪裡呢？
他現在知不知道，她等他等得好辛苦….
天楸看着她不說話，眼眶中泛起了星光點點，知道她正在難過。他有種強烈的衝動，想握住她的手抑或是將她摟緊懷裡。就是這個受傷的眼神，他終於想起了是什麼時候遇見過。常常，生命的某個瞬間，會突然覺得恍惚。眼前的人，分明就在那裡見到過。此情此景，分明是在哪一場夢中出現過，分毫不差。這句對白，也在夢裡說過….
“不說了…都過去了…不去想了。”他微微一笑，沉沉地說。
“你讓我說嘛！讓我都說出來，說個乾淨！”徐寧倔強地擡起頭，眼淚吧嗒落下，卻是堅強無比。
說完以後，再也不要爲他落淚了。
“你一定會覺得我應該恨他們纔對。恨他騙我，恨顏姐姐一直在他的心裡。可是，我沒有！”她釋懷地笑着，嘴角還掛着淚。
“就像…你明明知道顏姐姐喜歡我哥，還是會喜歡她一樣….”
“顏姐姐真的很棒呢！如果我是個男人，我也喜歡她…”
秦天楸沒有說話，只是望着她。
她靈動的大眼睛裡又迅速盛滿淚水，盤旋在眼眶，沒有讓它掉下來。她停了停，下面的那句話是那麼發自肺腑又卑微。她張開嘴，在他面前輕輕地開口：“而不是喜歡我…..”
她這一聲輕輕地呢喃聲，像是投入心湖的一顆石子，泛起了點點漣漪。
天楸心裡一怔，她可愛天真的表情，倒映在自己眼底，是這樣美麗。
他突然想好好端詳着她，她的嘟嘴她的皺眉她的歡笑落寞….
她所有的一切，他都想珍藏起來。
如此美好的女孩兒，怎會沒有人愛？
“喂…”徐寧回過神來，見他遲遲不說話，想到剛纔自己一番心酸的苦水，難免有些難爲情。
“不會的！”天楸低下頭，微微眯起了眼睛，將她看得更清楚。而心裡隱約升騰起一些不知名的萌動。
“什麼不會的？”徐寧皺了一下眉，摸不着頭腦.
“沒什麼！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天楸嘴角的弧度飛揚了起來。
她一臉期待地看着他溫暖動人的笑容，心裡嘭嘭直跳，變得熾熱又熾熱。可是轉而想到他明天要去顏妍，又將這份悸動一掃而空。
“喂！該你了!快說說你和顏姐姐的故事吧！”徐寧收拾好神色，沒好氣地提醒，“可別賴賬！”
“不會。”天楸笑着，豁達地說。
“又是不會….”徐寧咬牙切齒地低喃着。
就知道不會不會！你能不能說一次你會啊！
“我第一次見顏妍，是在學生會。那是大一新生第一次開會。她遲到了…”天楸晃眼到了八年前，想起那時大家都青澀的模樣。
“呵呵。聽上去一定會很精彩！”徐寧搓了搓手，津津有味。
“我是學生會主席，那個副主席就對顏妍特別嚴苛。”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一定爲難了顏姐姐對不對？然後你就英雄救美？”徐寧等不及聽下去，興奮地推理。
“你好好聽！”天楸瞥了一眼她，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哦。”
“對呀，那個學生會副主席當着大家的面訓斥顏妍，一點情面也不留。讓她很難堪。”他心中還是忍不住承認徐寧的聰明。機靈鬼！
“不對啊….這可不是顏姐姐的性格呢。她可是脾氣很大的呢！她沒反應？”徐寧皺起了眉，特別疑惑。
天楸無可奈何地看着她：“小姐，是你講還是我？”
“你講你講！”徐寧頑皮地謙讓着。
“她當時並沒有任何反應。被訓完以後回到了座位上開會。我們當時要搞一個大型晚會和一些公益活動。所以，那是第一次召集大一新生和他們商量。沒想到….”說到這裡，天楸揚起了燦爛的笑容。這是他這八年來無數次回憶過得片段，每一次，都覺得非常驕傲。
“她一連質疑了副主席提出的10點計劃。並且都當場修改，提出更詳盡完善的建議。當時…真的把所有人都震撼到了…”
“哈哈！我就跟你說了顏姐姐很帥氣的!你們那個副主席，肯定臉當場就綠了。要知道，能把我哥征服的女人，一定很不簡單！你不知道，他們第一次見面，她就在籃球場上將我哥殺個片甲不留。”
“對呀！顏妍就是那麼能幹，知性又溫柔。”天楸幸福地笑着。
“恩？”徐寧皺起了眉，“你說顏姐姐什麼？溫柔？知性？用錯詞了吧！其實在我哥眼裡，顏姐姐跟我一樣，特別淘氣。”
“有嗎？她一直都很溫柔禮貌的。”天楸又再一次被徐寧搞得一頭霧水。他轉過頭，莫名其妙地看着徐寧。
“哈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徐寧居然在下一秒，捧腹大笑起來。
“你該不會一點都不瞭解顏姐姐吧！你知道她以前在學校裡最有名的是什麼嗎？“
“什麼？”
“罵人！沒有誰能說過顏姐姐的。”徐寧一臉學識淵博的樣子對着一張白紙的天楸說，“要知道，我哥最大的愛好，就是和顏姐姐擡槓！他們倆一見面就吵，特別有意思。”徐寧歡快地打了一個響指。
“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瞭解真正的顏姐姐。她從沒對你發過火嗎？”徐寧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顏妍雖然從未跟她發過火，但是她生氣的時候，就連一旁的她也會覺得被烈火燎到的感覺。懾人又恐怖。全世界只有哥哥能制服她。
“沒有…她對我很…..溫柔….很…客氣…”天楸找不到貼切的形容詞，但是他也知道，那絕對不是溫柔。而那客氣…完全可以理解成刻意得生疏。
“溫柔？客氣？”徐寧冷笑一聲，“拜託！顏姐姐和我哥是我一路看着走過來的。他們倆之間那個才叫真正的愛情！如果顏姐姐對你很客氣，只能說明——她跟你不太熟！”徐寧揮揮手，揭穿天楸。
天楸的心一下子凍結住了。
【“不瞭解她的應該是你。你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她要的幸福只會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難道，真的是他太過執着。以至於矇蔽了雙眼….
他害怕去承認…..她從未了解過最真的她…….
那這八年…….他只是愛了一個…..他以爲的顏妍……..
“還嘲笑我！我看，你纔是沒有談過戀愛！”徐寧白了一眼天楸，心卻像誰用蠻力狠狠揪了一下。兩個從沒真正戀愛過的人….
天楸閉塞了他的耳朵，沉浸在自己的自問中。一切諷刺都如鳥飛過天空，不留痕跡。而那道最深最深的傷口，卻是他這可笑的愛情。他一直在徐誠亞面前引以爲傲的愛情。他一直堅定不移的愛情。他唾手可得的愛情……….
他的那些偉大。在徐寧這個丫頭的話裡，徹底土崩瓦解……
他慢慢地起身，完全將徐寧遺忘。他走進屋子裡，只想找一個沒有那麼通透的地方，將自己一個人鎖起來。
“喂！你怎麼走了呀！你怎麼那麼沒有禮貌？”徐寧的目光隨着他站立的身影越來越遠。
“喂！！！我叫你！討厭鬼！！”徐寧氣憤地嚷嚷着。
莫名其妙嘛！
可是，他看起來真的….好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