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谷的後半夜,一個刺目的光點忽然從林中升起,在漆黑的夜空中華麗地綻放。在黑暗的背景下,這枚信號彈的光芒顯得格外耀眼。等待多時的指揮官賈巴爾·火刃,在看到這個進攻的信號以後猛的拔出了腰間的太刀,對着濃煙滾滾的聯盟營地喊道:“戰鬥的時刻已經到來,現在,我們的選擇只有一個!勝利,或是死亡!”
“爲了部落!!”衝鋒號的響起打破了荊棘谷夜間的靜謐,潛伏在叢林中的部落勇士們紛紛拔出武器,如潮水般涌向了聯盟營地,揭開了這場總攻的序幕。
我站在附近的一個小山坡上看着這場奇襲,身旁就是那位被遺忘者法師。
“無論怎麼說,我都得謝謝你,朋友。”我轉過身向法師致謝,可他並沒有理會。“如果可以的話,能夠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這次偷襲的功勞應該記在你的頭上。”我繼續說道。法師仍然沒有反應,我看他正了正鼻樑上的工程眼鏡,轉身走向了森林。“請等一等,我還不知道你的……”我的話還沒說完,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突然襲來,我只感覺腦子裡一陣劇痛,身體便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法師聽見身後的異響轉過身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我 ,然後便嘟嘟囔囔地離開了。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他用亡靈語說了一句話——“該死……劑量又用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說話的聲音吵醒,這才勉強睜開了雙眼。我看見身邊圍了一羣部落的士兵,一個牛頭人醫師正跪在我旁邊檢查我的傷勢。“哦,不,我不需要治療,謝謝。”說完我掙扎着站了起來,劇烈的頭疼仍然折磨着我,連邁出一步都顯得極爲困難。
這時一個綠皮膚的壯漢走出人羣來到我的面前,我勉強擡頭一看,發現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意氣風發的指揮官賈巴爾·火刃。“幹得好!被遺忘者!你的偷襲讓我們成功打退了聯盟的軍隊!我會向酋長稟報你的功績的!讚美你!部落的勇士!!願你的勇氣永不捲刃!!”
“不,不,不,這跟我無關。”我正要解釋些什麼卻被賈巴爾先一步打斷:“不必謙虛,這是你應得的榮譽,相信你們的女王也會爲你感到驕傲的!”說完,身邊的士兵已經一擁而上,擡起我的身體用力拋向了天空。我有點不適應周圍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與上下起伏的顛簸感。我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被推上天空。可當我某一次被拋向最高處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個法師正站在一棵樹旁,我看見他對我打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然後轉身離開。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幫我?冥冥之中,我預感到自己總有一天還會與他相見,那個神秘的被遺忘者。
兩天的日子過去了,我整理行裝正準備返回幽暗城的時候,忽然從行李中翻出了一封信。我詫異地看了看信上陌生的筆跡,居然發現了“斯塔文·派克”這個名字。這是那個藥劑師留下的?我奇怪地打開信封,取出信紙念道:
陌生的同胞:
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原本按常理來說,身爲一個優秀的藥劑師,我不應該對自己的作品缺乏信心。但出於一個醫學工作者的職業道德,我還是得告訴你:我製作的次級隱形藥水雖然號稱“從來沒有失效過的誠心良藥”,可它還是存在着一個小小的缺點——使用後一段時間內,你可能會出現輕微的眩暈、頭疼現象。當然你不必過於擔心,它們只是暫時的,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任何的影響,請相信我的技術!——非常嫺熟非常牛逼的高端職業藥劑師 斯塔文·派克
附註:順便一提,藥我已經交給賈巴爾了,我知道你會用到這玩意兒。
讀完信,我不禁失笑——“輕微”的眩暈與頭痛?確實夠“輕微”的。無論怎麼說,這個可愛的藥劑師還是幫了我大忙了。不過令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這封信看上去像是在我行動以前就已經放進我的行囊了,他究竟是怎麼料到我會夜探敵營的?
帶着這個疑問,我回到幽暗城,找到了皇家藥劑師協會的負責人大藥劑師法拉尼爾,並向他詢問有關斯塔文·派克的消息。如果能夠在這裡找到他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解開那個亡靈法師身上的疑團。
“斯塔文·派克?皇家藥劑師學會裡沒有這個人。”這個時候法拉尼爾的一句話一下子將我拉回了現實。“您確定您沒有看漏?”我驚疑地問道。“你在懷疑一個宗師級藥劑師的智商?”“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勸你在我發怒之前趕緊離開,不然我讓你嚐嚐我最新研發的瘟疫……”喜怒無常的大藥劑師不等我把話說完,便無情地對我下了逐客令。
我帶着不減反增的疑惑走出了酒窖。斯塔文不是皇家藥劑師協會的人?那他究竟是何方神聖?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個見習藥劑師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嘿!朋友!要試試我最新研製的‘健步如飛’藥劑嗎?你看上去像是一個不錯的試驗品,哦不,體驗者!”
不不滿地看了看這個冒失的小子正準備拒絕,卻突然受到了他話中的某個詞的啓發。
他剛纔說什麼?“試驗品”?
我愣在原地,思路慢慢變得清晰起來——試驗品、隱形藥、信件、偷襲、斯塔文·派克,還有那個神秘的被遺忘者法師。
一切都像是被組合好的拼圖般呈現在我的腦海裡。
此刻我終於明白了他屢次出現的原因。
儘管你把我當成了實驗品,我還是得謝謝你,朋友。
我曾結識過一位傳奇的法師兼藥劑師,他的名字是,斯塔文·派克。
附記:後來我在旅店老闆諾曼那裡聽到了這樣一個故事:傳說在荊棘谷及暮色森林地區遊蕩着一個亡靈,他的法術猶如暴風一般恐怖,他的行蹤彷彿鬼魅一樣飄忽。他是聯盟的惡夢,他是部落的英雄。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目擊者只能看見他常年穿着一套印有三根稻草圖案的戰袍,因此人們敬畏地稱呼他爲,三季稻。
但無論世人對他有何評價,在我眼裡,他始終是一位英雄般的人物。他用血腥的殺戮詮釋了自己的信條,並鑄就了一段屬於自己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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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的故事還未完結,相信以後他還會再一次出現在我的故事裡。各位稻子,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