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卷向咬人大大的漫畫作品《巨魔的黃昏》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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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咬咬那一天,貧瘠之地正值深秋。
當時我看見她和她的寵物陸行鳥一邊大喊一邊逃竄,身後跟着一頭屁股上插了弓箭的野生科多獸。我衝上去攔在兩者之間,一個破膽怒吼嚇跑了這頭大傢伙,然後轉頭一看,年輕的巨魔也同樣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叫咬咬,是個獵人學徒!”事後她這樣向我介紹自己,陽光的笑容與滿嘴的口臭都令我印象深刻。從此我記住了她,一個巨魔獵人。
記憶總是會隨着時間的沖刷而逐漸淡化,我投身於聯盟與部落之間的戰爭。不知不覺就已經度過了整整三個年頭,而有關於那個巨魔獵人的回憶,也在這似乎永不休止的征戰裡逐漸退色。
就在三年之後的又一個秋天,我奉命前往精靈王國奎爾薩拉斯執行情報交換任務的時候,我又一次看見了咬咬。此時的巨魔獵人已經今非昔比,一套光鮮的鎖甲加身的她顯得威風凜凜,手中的骨弓更是在精緻中透出了幾分殺氣,唯一沒變的,大概就只有她臉上脫不去的稚氣,還有身邊那隻呆呆的陸行鳥了。
“嘿!是你!”正在喂寵物的她剛一看見我便立即蹦蹦跳跳地向我跑了過來。“你是……咬咬?”我打量了一下這個巨魔,驚訝地得出了這個結論。“真感謝你還記得我,夥計。”說完她上前拍了拍我的盔甲,吃驚地說道:“行啊!力量套裝!你居然幹掉了熔火之心裡的那個大冰淇淋?”
“功勞屬於團隊,我只是拿了我該拿的,僅此而已。不過話說回來了,”我皺起眉頭看着咬咬像發現寶藏的探險家一樣敲打着我的鎧甲聽響,“你在銀月城做些什麼?”“我?我受沃金大伯委託,前往幽魂之地‘看望’一下我們的阿曼尼同胞,順便把他們最近的動向帶回去。呃……不對,這是機密任務,我怎麼能隨便說出來……”
“那看來,我們的目的地差不多。”我看着不知所措的咬咬說道。“什麼?你也要去塞布努瓦找森林巨魔?”咬咬擡起頭驚訝地看着我。“呃,不是,我只是準備去一趟塔奎林接受執行官的報告,順便,或許可以對你所謂的‘機密’任務有所幫助。”我解釋道。咬咬聽完我的話一下子跳了起來,興奮地說道:“那樣再好不過了!!還等什麼?出發吧!!”
於是我便毫無先兆地多出了一個同行的夥伴。一路上咬咬不停地向我敘說着她三年間的經歷。她告訴了我許多他遊歷過的地方,其中一些地名甚至連我都沒有聽說過。可我依然聽得津津有味,並在每一段故事結束之後做一些簡單的評價。至少對咬咬來說,她的三年是值得的,她並沒有像我一樣,投入到這場似乎沒有什麼意義的戰爭中去。
“你去過荊棘谷的古拉巴什競技場嗎?你去過巨魔古都祖爾格拉布嗎?天哪!那裡的景色實在是太美了!”咬咬提到了祖爾格拉布時,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陶醉的表情。“祖爾格拉布?我似乎聽說過,那裡不是也有你的同胞嗎?”我騎在陸行鳥上問道。“呃,沒錯,確實如此……可那羣巨魔已經,墮落了……”咬咬臉上沉醉的神情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從未見過的惆悵。
“墮落?什麼意思?”我對咬咬話中的這個詞感到有些好奇。“看來你對巨魔的歷史還是瞭解得太少。”“我只知道你們種族自誕生至今已過萬年。”我回答道。“是的,沒錯,”咬咬說着,情緒已經沒了剛纔那般高昂,“世界上沒有永恆不敗的輝煌,我們早應該想到的……一萬年以後的今天,巨魔帝國終於走入了末路。”
我沉默不語,不願再去觸碰咬咬的傷疤。儘管巨魔的樂觀多爲人知,可必經每個人都有別人不能輕易觸及的領域。雖然我聽不懂咬咬的話,可我還是可以大致地分析出這個種族所面臨的窘境,從盛極一時到氣盡勢衰的過程,顯然是痛苦無比的。
就這樣,我們沿着死亡之痕一路南下。那些食屍鬼與瘟疫骸骨只是懶洋洋地擡起頭看了看我們,然後又繼續埋首於屍骨堆中尋找食物。這些低等天災,一旦離開死亡之痕就難以生存。但是好幾次我都止住了躍躍欲試的咬咬,儘管我也看它們很不順延,可我們沒有必要惹上多餘的麻煩。
越過艾倫達爾河再向南走上一段野路,視野中很快就出現了血精靈標誌性的塔型建築。“塔奎林到了。”我指了指前方的小鎮,對咬咬說道。
“終於可以吃到熱的食物了!”咬咬興奮地騎在陸行鳥上大吼。三天的野外生活使我們變得蓬頭垢面,此時若是能吃上一頓熱食再洗上一個熱水澡的話,那的確是再好不過了。對食物的渴求使咬咬入鎮之後先我一步衝向了旅館,我看着巨魔瘋瘋癲癲的身影不由得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向了村子裡最高的建築——塔奎林指揮所。
執行官瑪爾倫鄭重地接待了並告訴我:“感謝你的援助,我的朋友。要知道,塔奎林最近很不太平。”“呃……很抱歉……我只是前來接受您的報告,按照瓦里瑪薩斯大人的意思,我必須馬上返回幽暗城交還戰報。”我連忙解釋道。“奇怪,瓦里瑪薩斯大人明明告訴我這段時間他會爲我指派一名幫手,難道不是你嗎?”聽過我的話瑪爾倫一臉失望。
“罷了,”我無奈地回答,“如果情況確實十萬危機的話,我可以爲您服務,大人。”“這樣就好。”瑪爾倫放心地呼出一口氣,將一張獸皮卷軸遞到了我的手裡。“這是我們最近從一個阿曼尼斥候那裡截取的信件,我們懷疑這與前段時間巨魔屢次的進犯有着直接聯繫。現在我命令你,士兵,去一趟塞布努瓦,給我把關於阿曼尼巨魔的最新情報帶回來。”
我走出指揮所,順手打開了那張獸皮卷軸,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的巨魔文字讓我完全摸不着頭腦。看來我只能請教我的巨魔朋友了。
此時咬咬應該在旅館大開吃戒了吧。想到這,我收起卷軸,轉身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座血精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