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我一弓身子,把小嫣的身子背了起來,雙手反摟着她的大腿,向上聳了聳她的身子,讓她趴在我身子更舒服一點。我也知道她現在不會感到舒服的,畢竟周圍有太多眼光了。

周圍傳來陣陣的笑聲。

豬八戒背媳婦,按不成文的規定,是圍着那條長凳子正轉三圈,再反轉三圈。凳子在中間,我揹着小嫣,開始轉着凳子轉。剛轉了半個圈子,正在越過凳子的時侯,果然有人捉弄我了。那人拿着凳子,開始無限度的向一旁拉,這樣,我只好跟着凳子跑,凳子跑到那裡,我就要跑到那裡,不然,不算數的。這樣我轉的圈子的圓圈,可就大多了。我沒辦法,只好咬着牙,揹着媳婦,追着凳子跑。那人看到凳子拉到了人羣的邊緣了,這才嘻嘻一笑,停下手來,不再拉扯凳子。我揹着小嫣轉過凳子,正要轉到另一邊去,這時,另有一個人拉扯着凳子,又從原路線回去,而且又開始向另一邊無限度的拉長。

一圈子沒跑下來,我的額頭就出汗了,變得狼狽不堪。我越狼狽,別人越開心,笑聲就更大。鬧媳婦的快樂,本來就是建立在新郎和新娘的痛苦之上的,這個道理,我懂,我以前這樣捉弄過別人,現在輪到我了,也只好咬牙硬撐,何況,我的表情雖然狼狽,臉上也露出痛苦疲勞,其實,我的心是甜的蜜蜜的,因爲我背上是我的嬌滴滴的花媳婦。

一圈子下來,我的汗水出來了,兩圈下來,我的兩條腿開始打顫了。小嫣雖然不重,但穿着厚衣服哪,怎麼着毛重也有一百多斤,如果只是她這一百多斤,也無所謂了,主要是那些傢伙,太會捉弄人了,拉着凳子移來移去,讓我跑了太多的冤枉路了,說是繞着凳子轉三圈,其實跑下來,已經等於繞着院子轉三圈了。

三圈轉完,我剛要放下背上的媳婦,文彬就叫喊:“不行,不行,正轉三圈了,還要再反轉三圈,你要是敢放下媳婦,剛纔轉的三圈就不算了。”

幾個傢伙一起附合文彬的話,李林叫的最兇。

我的兩條腿在打擺子,站都快站不住了,低聲對文彬說:“行了,弟弟,你還真想累死我呀,這樣吧,今天你饒我這次,我從廣東帶回來的兩個片,借你看兩天,啥樣?”

文彬嘿嘿一笑,說:“今天治你,就是因爲這兩個片,早叫你交出來大家共享,你非要和你媳婦看完再拿出來,像你這樣重色輕友的傢伙,不治你,治誰?”

我們兩人說話的聲音都很低,低得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到,不過,我估計我背上的小嫣也能聽到。顧不得她聽不聽到了,再不向這個司儀行賄,今天我就要累趴架了。

前幾天從廣東回來的時侯,我搞了兩片黃碟放在身上帶回來,無意中當着文彬的面泄露了風聲,他就天天纏着我要看。這黃碟都是我從地攤上買來的,質量不好,放上兩遍,估計就花差了,畫面和音質就會大打折扣。我是準備先和老婆小嫣欣賞的,怎麼能讓文彬先看,所以拒絕了他。這小子就懷恨在心了。

文彬收受了我的賄賂,就開始對我網開一面。他還是讓我揹着媳婦反轉三圈,不過,這次沒有拉凳子來拖長距離,只是圍着凳子轉三圈,這樣就好多了。

最後一關,是夫妻同喝交杯酒。這一關,容易的多,沒有人再鬧騰。文彬倒了兩四杯白酒,讓我和小嫣手圈手的喝下去,鄭重警告小嫣,如果敢不喝乾,就收拾她。小嫣皺着一張臉,勉強喝下了一口,臉上的表情馬上變得豐富起來,想吐又不敢吐,想吞又吞不下去,一口酒在嘴巴里,不知如何處理,最後,還是狠狠心咬咬牙,嚥了下去。

最後,文彬開始宣佈:“時辰已到,送入洞房”這幾個字是他咬牙切齒的說的,聲音中充滿了令人心寒的陰森。

我知道,送入洞房,纔是最狠的一招。不等文彬的話說完,我就想溜。腳下剛一滑步,文彬就瞅到了,大笑道:“想跑?抓進去”

幾個傢伙擁了上來,把我牢牢抓住,不由分說,就向我的新房間推。同時,另有幾個人架起了小嫣,也向新房裡推。小嫣的兩個伴娘也知道進了洞房的厲害,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護着小嫣,但她們怎麼能抗拒得了一羣如狼似虎的小青年?只好眼睜睜的望着小嫣被抓了進去。她們無奈的在後面跟着,幾個小子有意的組織成一道人牆,把小嫣和那個伴娘隔開。

進了堂屋,客廳東邊那個房間就是佈置的洞房,也就是我們的臥室。我被四五個人架着向洞房推,到了門口時,我緊緊的抓住門框不肯進去,被文彬用拳頭在我手背上狠狠的砸了兩下,我吃痛不過,只好鬆開手。我一鬆開手,幾個夥計就發一聲喊,把我扔到了那張大牀上,在我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時侯,另幾個夥計已經把小嫣也向牀上扔過來,而且是扔在我的身上。

最殘酷的一幕開始上演了……

在我和小嫣被扔到牀上之後,房間的氣氛達到了最,十多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集體發出吶喊,聲音如同狼嚎,然後,撲天蓋地的向牀上壓了下來,把我和小嫣壓在最上面。

我在最下面,我上面是小嫣,小嫣上面還有人壓着,上面的人上面還有人,就像疊羅漢一樣,一層一層疊起來,最上面的不時滑了下來,然後又嚎叫一聲,兇猛的撲了上來。他們就像吃了搖頭丸,神情亢奮,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的撲上來,一次又一次的把我和小嫣壓在最下面。他們就像是人肉坦克,要把我和小嫣碾壓成肉醬,一次一次的壓在最下面,無情的蹂躪着,糟蹋着,虐待着,他們從虐待我們中得到了樂趣,全然不顧我們的痛苦。

我在最下面,承受着最大的壓力,我那張可憐的鐵架大牀,在我身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吱聲,我甚至懷疑如果牀是木板的,會被我們壓散架。我暗罵自己太笨,反應不夠快呀,如果我不被他們抓起來,只有小嫣一個人被抓進來,這樣的蹂躪場面就會輕了很多,捉弄一個人,總不如捉弄一對,來得更有勁,更有快感。

我承受着一次一次劇烈的衝擊波,上得到了很大的痛苦,心中卻是又喜歡又心疼。我歡喜的是我們結婚太熱鬧了,心疼的是我可憐而可愛的新媳婦,她的小身子骨兒,怎麼能受得了這種大場面。

鬧洞房,是我們這裡的風俗,把新娘子和新郎倌壓在一張牀上蹂躪,是很正常的事,這是喜慶的,是歡快的,是歡欣鼓舞,不用惱,高興就是了。當然,這種場面也會失控,一個不小心,也會鬧出大事,因爲這種集體擠壓,很有可能會擠傷到人,傷害人體,而且,在我們這裡,已經發生過幾次鬧洞房的慘劇。但洞房還是要鬧的,這種擠壓着鬧洞房的風俗,還在沿續着。

整個房間沸騰了,人們叫着,喊着,洶涌着,一次一次的向我們撲了上來,前仆後繼,個個奮不顧身,彷彿,若不如此,就無法表達他們的喜悅,無法發泄他們的旺盛精力。

小嫣的兩個伴娘,一個是她近門嫂子,一個是近門嬸子,都是風韻猶存的少婦,三十浪當歲,本來想進來保護小嫣的,也成了被殃及的池魚,被幾個心懷叵測的小子故意擠進了人海中,開始擠壓起來。有幾個傢伙還趁機上下其手,佔佔便宜,吃吃豆腐。那兩個伴娘是又喜又惱,掙扎着,罵着,喊着,踢着,打着,卻激起那些人更大的獸性,惹來更粗暴的蹂躪。

我想跑也跑不了,想站起來更不可能,只好躺在牀上,把小嫣緊緊的摟在懷裡,用胳膊肘去頂住壓在小嫣身子上面的那個人,希望能把受壓的力量,儘量從小嫣身上減輕。小嫣趴在我懷裡,時不時被壓得哎喲一聲,先開始還想掙脫沒有希望,就乖乖的躲在我懷裡,任那些人粗暴的一次一次壓下來。

整個凌亂的暴動場面,持續了足足有十分鐘,喜慶,亢奮,尖叫,叫喊,罵聲,笑聲,呼聲,充斥了整個洞房。裡面有的人被擠怕了,想跑,跑不掉。外面的人想進來,洞房的門早就人閂上了,進不來。窗臺外面都站滿了觀看的人。

最後,是立民叔在外邊敲門,大聲說:“行了,別鬧了,人家孃家人來掛門簾了,都出去。”

掛門簾,就是新娘子的哥哥和舅舅來新家,幫着新娘子掛上門簾,以後新娘子就是這家的人了。

聽說新娘子的哥哥和家人要來,衆人這纔不鬧了,鬨笑着,慢慢散了開去。

我和小嫣的受刑,這才暫告一個段落。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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