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薛婷笑了,說:“我見過你妹妹好幾次了,你妹妹也知道我們和小嫣的關係。至於你妹妹爲什麼瞞着你,可能是小嫣不讓你妹妹說。你想呀,要是你妹妹覺得嫂子和別的男人好,她能不對你說嗎?她就是感到嫂子和我老公沒什麼事,纔不對你說的。”

我冷哼了一聲,說:“我妹妹就是個傻丫頭,她嫂子瞞我,她也瞞我。”

薛婷咬了咬嘴脣,有幾分調皮的笑了,說:“你妹妹可不傻,我看着她挺聰明的。對了,你們兄妹長的,還真有幾分想像,所以我剛纔一看到你,就知道是你了。”

我望着薛婷,淡淡一笑,說:“你真的相信你老公?”

薛婷很平靜的一笑:“當然相信,要不相信,我會爲他做說客?昨日下午,我老公回到家裡,就臉色不對勁,我問他怎麼了,他說遇到小嫣的老公,看到他和小嫣在一起說話,臉色大變,還說你對他充滿了敵意,和你握手,你也不理他。他出來的時侯,還聽到你踢板凳的聲音。他對我說,可能是讓你懷疑了小嫣和他的關係,纔會那樣暴燥的,準備去和你說說,但他又不善言詞,怕越說越黑,就沒再回去找你。”

我冷冷一笑,說:“他不善言詞?不對,我看昨天他和小嫣,挺能說的呀,可能是在你面前,不善言詞,一和別的女人說話,他就是妙語連珠,天花亂墜。”

薛婷望着我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淡淡的說:“你不用間隔我和老公的關係,他是什麼樣的男人,我自己知道,我相信他。”

我也淡淡的說:“我只是在說事實。我自己是男人,我知道男人會怎麼想,怎麼做,對不起,我不相信你老公。”

薛婷望着我,不說話了,臉色帶着幾分慍惱,但這個女人在慍惱的時侯,也有一番動人的風姿,我懷疑,她的臉蛋,適合任何表情,不論喜怒哀樂,哭笑痛悲,都是美麗的。

我不動聲色,沉穩鎮靜,淡淡的望着薛婷,也不說話,我的表情,很堅決的告訴她,我不相信她老公和小嫣沒有關係,我不相信一個男人和女人能純潔的相處。

薛婷望着我,我也望着她,都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薛婷擰開瓶蓋,又輕輕喝了一口水,忽然笑了笑,緩和了一下緊張的氣氛,說:“你這個,還真固執,如果不是爲了小嫣,我會馬轉身走開。我現在還坐在這裡和你談話,已經不是爲了我老公了,而是爲了小嫣。”

我說:“多謝你爲了小嫣所做的努力,可能我會做讓你失望的事了。”

薛婷說:“先別急着下結論,我再問你,你剛纔說,你是男人,你瞭解男人的想法,對嗎?”

我說:“對,我瞭解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時侯,會想些什麼。我不認爲這個世,還真有純潔到沒有的男人。”

薛婷嘴邊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說:“你認爲,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要有,對嗎?”

我淡淡一笑,說:“通常來說,一個男人和女人如果談過戀愛,就算不在一起了,也會有對方的影子,十多年後再見,怎麼會沒有?除非男人和女人有一方已經不喜歡對方了,但你老公和我妻子,好像都不討厭對方?”

薛婷說:“夏東和小嫣重新見面之後,有沒有舊情重燃的念頭,我不知道,畢竟我不是他們肚裡的蛔蟲。不過,心裡想的,並不一定就會去做,想法不代表行動。也就是說,也許他倆人想過那件事,但他們並沒有做那件事。我可以告訴你,我絕對相信:他倆沒有做那事!”

說到最後一句,薛婷的眼神中,也發出了一種堅決的光彩。

我直視着薛婷的眼睛,平靜的說:“你憑什麼相信他倆?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薛婷望着我的堅定眼神,忽然閃過一絲悽婉,微微搖了搖頭,說:“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你的疑心太重了,我現在能理解小嫣爲什麼要瞞着你了,如果換做我,我也會瞞着你的。”說着,她又打手提包,從裡面的夾層中,掏出兩張皺巴巴的紙張,遞給我。

“這是什麼?”我伸手接過來。

“自己看。”薛婷扭過頭去,不再看我,又喝了幾口水,就望着遠處,眼神中竟然有濃郁的哀傷,使她看來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我被薛婷這奇異的表情震驚了,連忙低頭看手中的紙張。

這是兩張醫院出示的化驗單和治療單,患者的名子是夏東,面密密麻麻的寫着一些醫學名詞,再加醫生通用的潦草字體,我看不太懂,但還是能看懂一些漢字,寫着什麼“……輸精管……斷裂……手術不成功……性功能喪失……”

我心中大震,望着薛婷,吃驚的說:“這,這是……”

薛婷還是沒看我,只是望着遠方,眼神哀傷聲音平靜的說:“兩年前一個星期一,夏東用摩托車帶我去四中,因爲午我有課,所以夏東趕的急,把摩托車開的很快,在一個拐彎的路口,和一輛拉着樹木的三輪車相撞了,有一根樹枝,刺進了夏東的小腹下面……我沒有傷到,夏東卻被送進了醫院,住了一個月的院,命是保住了,那根樹枝,卻把夏東的輸精管刺破了……而且,喪失了男性能力……”

說到這裡,薛婷轉過頭來,望着我,她的眼神中帶着哀傷,也帶着幾分冷諷,冷笑一聲,說道:“也就是說,夏東已經不能做男人了,不能和你老婆牀了,你那些所有的猜疑和擔心,都是多餘的,可笑的,現在,你滿意了?樑先生!”

說着說着,薛婷的眼睛中,有些淚光瑩瑩,但聲音中卻帶着壓抑的憤怒。

“你總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別人,從來不爲別人着想。如果我不讓你知道這件事,你就不會一直懷疑夏東和你老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把證據給你看了,就是把夏東的尊嚴,還有我的尊嚴,放在地,讓你踐踏!”

我心頭大震,望着薛婷帶有諷刺和哀傷的眼神,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夏東,他不是男人了,那個東西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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