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着屋的情形,只感覺腳底一陣寒氣生起,這些人在我離開的時候還是活生生的。
旁邊的街坊對着我指指點點,耳邊不時傳來什麼七月半的棺材女之類的話,可這些原本就聽慣了的話,這時卻刺耳得很,好像這些人的死就完全是我的關係一樣。
“嗚!嗚!”
遠處傳來警笛聲,我猛的驚醒,滿臉茫然的看着長生,現在可是法制社會,雖說這些人都可以證明我和長生都是後來的,但這些人死在我家裡是沒有錯的,保不準就惹上什麼事來。
“張陽!”長生猛的拉了我一把,大腳朝裡走道:“我們去看下他們是怎麼死的!”
他的話一出,周圍就有人冷笑着朝他指指點點,元非就是兩個小毛孩還會看什麼。
瞄着滿眼腥紅的血色,我第一次發現人心是如些的冷,這麼多人就這樣死在離他們這麼近的地方,他們竟然沒有半點同情,反而在圍着看熱鬧。
“你看屋外,我看屋裡!”長生將我往前面一推就大步的朝裡面走去。
看了一眼趴在青石臺階上穿着西裝的人,想着我離開時他還跟我說過話,我還想着他面熟得很,等回來再問是不是見過他,這會卻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慢慢的蹲下來,我喉嚨裡哽很慌。凝神一看,卻發現這些人的衣服都是完好無損的,忙將一具屍體翻開,我手抖得將他的衣服解開。
地上流了這麼多血,頭部明顯沒有傷口,可總要有地方放血吧?但衣服上沒有外傷,難不成當真是隔空打牛不成!
將衣服一拉開,我當瞄了一眼胸口的方向就只感覺頭一陣發昏,身子忙朝後退了兩步,復又急急上前用身子擋住後面人的眼光。
屍體的胸口上佈滿了拇指一樣大小圓形的洞,洞口的血已經凝固了,可從那肉翻轉的情況來看,那些洞都是從裡面往外面打的。
“請大家讓開,保護好現場!”一個公式化的聲音在人羣外響起。
我忙將屍體的衣服掩好,慶幸剛纔我過來時就揹着大家,將這屍體的傷口擋住了,要不然就真的會引起慌亂,也虧得這些人聊得起勁沒注意往這邊看。
“裡面那個小朋友,你不要離這麼近!”一隻大手猛的拍上了我,將我往外拉道。
我乖巧的應了一聲,而長生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我身邊,用一塊不知道哪裡來的毛巾給我擦着手上的血跡。
那些警察見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還夾着有明顯道士裝的,一下子也慌了,又是打電話叫人,又是拉着警戒線就封了現場,忙着就要帶我和長生去警察局先觀察二十四小時再說。
我向來就性子急,在警察局呆二十四小時,我哪有這個時間。
元家的事情還全是一團黑,師父和師叔還不知道去處,連那隻該死的白貓也是一不小心的時候跑丟了,這些都在等着我呢!
可那些警察卻不是這麼好說話的,畢竟一下子這麼多條人命,上來四個年輕一點的,拉着我和長生就要往警車上押。
我臉上怒氣一閃,就要出手,可長生卻朝我打個了眼色,我只好瞪了那兩個拉我的警察一眼,半拖半拉
的上了警車。
可在車門關上之前,我還是凝神看了一下那些屍體,靈體已經不在,而且怨氣也沒有,看樣子就真的是行內人下的手了。
這些來的警察也只是鶴城區的片警,對於這種刑事案件也不敢亂動手,只是拉了警戒線打電話叫人之後維護現場而已。
“送我們去刑警大隊!”我瞄了一眼坐在我旁邊的二十出頭的片警,直接開口道。
那警察叔叔輕瞄了我一眼,好笑地道:“小朋友,刑警大隊不是誰想去就去的,現在只是帶你們回去錄個口供,他們都是死在你們家裡的,而且你們今晚也沒有地方住不是嗎?”
車上的幾個警察也朝我友好的笑了笑,表示對於我和長生的殺傷力很是寬容,我們這兩毛孩還不能一下子殺了這些人。
我無力的朝長生打了個眼色,看着車頭一回,快速的將最近的事情理了一遍。
通道中隊那個估計和石棺脫不開關係了,師父他們跟着袁威去開棺,聯繫不上說不定也是碰到什麼事了。
然後就是元家的事了,這件事扯得比較大,樹蠱借壽這些東西都在元辰夕身上出現了,而且元家畫了那麼多古怪的眼睛,並且從鬼女人的記憶中看到了那個從石棺裡挖出來的面具,和石棺也有着說不清的牽連。
但元辰夕這傢伙一走,半點消息都沒有用了。
還有現在家裡的事,如果說當晚從元家拿了東西回來才導致有人破了陣法的想偷什麼的話,那麼龍鱗和銀針都被帶走之後,那人還什麼值得他要進去呢?
而且當時我們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好吧,這一點排除,當時我不是用引雷符就是大打出手,還真沒機會去關注屋外的動靜。
如果不是因爲元家的東西,而只是因爲師父有什麼東西的話,那爲什麼在前幾天家裡沒有時不動手?
這樣想來是元家的東西比較靠譜,但東西我們都帶走了啊?
我瞄了一眼長生,張嘴輕聲說了一個:“元。”
長生點了點頭,猛的漆黑的眼一瞪看着我道:“元家的牌位!”
“家裡的牌位就不要管了,刑警也不會動這些的!”旁邊的警察好笑的看了我們一眼道。
我心裡也是一驚,那些牌位那天元辰夕回頭看了一眼,我想着也不是什麼有用的東西,更何況元家也不會去供奉了,所以沒在意。
“送我們回去!快!”我猛的朝開車的警察急急的道。
如果說那些牌位沒有用,元家人又何必幾百年裡一直帶着?最重要的是,那鬼女人可以從那些牌位裡出來!
“小朋友不要急,去警局再說!”開車的警察很是從容地道。
我眼裡都急出火來了,雙手猛的一用力,將坐在車門邊的警察朝後面一推,迅速的跨過那警察,推開車門就直接跳了出去。
雙腳一落地,上身就跟着因爲慣性朝前撲去,我的頭重重的磕到了地上,也顧不去揉了,我拔腿就朝家裡跑去。
“張陽!”身後警車一聲急剎車,長生也跟着從上面跳了下來,朝我大喊道。
我頭也不回的朝他招了招手,大步的朝家裡跑去,一
把扯開警戒線,我直接從青石臺階旁邊畫着線的警察身邊跳了過去。
“小朋友?這不準進!”那個畫線的警察忙出聲叫我,可我已經大步的溜到了放牌位的那間房裡。
屋頂已經被我的引雷符給轟開了,地上碎着一地的木渣子,和一地的牌位。
“小朋友!你快出去!”一個警察跟進來拉着我的手朝外面走道。
心裡正急着跟火燎似的,我雙手一個轉掄,直接將他推開了。
師父這幾年教我的東西雖說不多,但早晚的拳法還是要的,所以我這一推就把那警察給推了個踉蹌。
“你!”警察面色一變,眼裡神色一冷,跟着就要上前朝我動手。
“張陽!”他剛朝前走了兩步,還沒動手,長生就拉着他用力朝後面一甩看着我道:“這些牌位?”
“看下是不是少了!”我雙眼從一個個的牌位上掃過,昨晚這些牌位我和長生都是一個個檢查過的,怕這裡面藏着那鬼女人。
雖說最後那鬼女人是從箱子裡出來的,但好像也能藏身在這些牌位裡面。
門口一步陣步聲,幾個警察就上前拉我和長生道:“你們倆個伢子到底要鬧什麼!”
正說着,就有兩上警察上前來拉我的手。
我不耐煩的轉身想讓他們不要來拉我,雙手一併用力,腳下就直接要朝那幾個人踢去。
當下一個迴旋腿,直接將兩警察給踢倒在地,我忙又轉身去看地上的牌位。
突然又眼就是一亮,剛纔我掃腿時一點阻礙也沒有,忙回頭一看,只見那兩警察已經倒在了一堆牌位中間,而他們的腳邊並沒有什麼牌位。
昨晚檢查牌位時,我記得和長生放得很均勻的,雖說後面動了幾個,但也落在原地沒有人撿,後來出門都是惦着腳出的。
我快幾步走到了昨晚站的桌子前,打量了一下那兩個警察倒地的地方,突然就發現那兩個人倒地的地方就是昨晚長生站的地。
那麼被人拿走的那牌位裡面,絕對就有那個鬼女人藏身的牌位。
“直接拉走!”
我正想着將這事告訴長生,聽到一聲怒吼跟着頭上一暗,幾個年輕的警察一臉怒氣的看着我。
長生正一點點的撿地上那個被雷劈得只省焦碳的箱子,見警察對我動手,憨厚的臉猛的一沉道:“叫高局長來見我,還有記得叫上玉皇宮的姚道長一併來!”
那幾個警察當下一愣,左右打量了一下我和長生。
這時門外又是一陣警笛響過,皮鞋沉重的腳步聲就在屋外響起。
“怎麼回事?”一個滿臉英氣穿着便服的人就走了進來。
那幾個警察忙身子一正,朝那人行了個軍禮叫了聲:“展隊!”
愣着眼看了一下來人,我只感覺面熟,但一想會是這幾個人的頭當下也沒了好氣,瞪了那人一眼。
“張小先生?”可那展隊愣神看了我一眼,復又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能叫我小先生的,大多都是叫師父黑先生的,我也不敢丟了師父的臉面,只得將臉上的神色收斂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我是張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