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十分熱情的叫我們去他家裡吃飯的老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或是他認爲我們給他的錢還算得上道義的,所以爲掙錢這次更熱情了。
我們現在的所在的地方可是地獄的十八層的盡頭所在,這樣一個消失了的村子就這樣安靜的出現在這裡不說,這裡的村民都好像就在這消失的幾天裡突然變得發達了。
而且還不只是拿到了錢,更是將東西都買好了,衣服、手機、吃的全部都齊全了。
這就是說這地方不只是有消失的那一個半村子,至少配套的設施是全部都有了的,要不然眼前這位老鄉身上得體的衣服哪裡來的?
手裡的手機哪裡來的?
還有他說用來招呼我們的好菜哪裡來的?
見我們都不動,這老鄉似乎有點着急,伸着手就將我們朝裡面拉道:“不要客氣,這村子啊我跟你們最熟悉,家裡有現成的水果,剛剛從那開車流動賣的那裡買的楊梅,味道可好了!”
我一聽那個開車流動賣水果的也在,整個就懵了,不是說這人消失了嗎?
而且這個村子裡別人都有福利補貼不用做事都吃好穿好,怎麼這位哥還是要賣水果?
正想着,那位老鄉就將我着我的手想將我拉進去。
“進去看看吧!”長生突然一改剛纔跟我一樣反對的想法,看着我點了點頭道:“人家都拉着你的手了,再不去就不好意思了!”
我驚奇於長生突然之間改的主意,又感覺他後面一個句似乎有別的含義,順着他的眼睛朝下一看,心裡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
只見那老鄉的手緊緊的握着我的手,還用力的朝裡面扯。
可是……
那兩隻手裡面,有一隻手的指甲蓋下面,竟然都是一隻只的小眼睛,而還手上已經開始跟皮膚老化一樣,長出了黑白相交的鱗片。
我將另一隻沒有被他拉住的手,五指相互搓了搓,手上的鱗片已經全部長出來了,我五指相搓都能感覺到鱗片摩擦着指尖生痛。
可這位老鄉拉着我的手好像沒有半點感覺,而且熱情依舊。
沒錯,他的手黝黑粗壯看上去十分正常,而我那隻對比這下白皙纖細的手已經相當於是另一個人首蛇身怪的手,蛇鱗粗糙的凸起在外面,完全就看不出是一隻人手,他一握入手就應當感覺得到的,可他卻好像完全無知道一般。
“真的,張陽,我們又不是一第一次來了,進去喝口水也好啊!”胖妞的嘴脣已經開裂出血了,這時估計只要能給她一口水喝,這貨連命都可以不要。
“走吧!”既然長生已經發現哪裡不對,而且下定決心要下去看,那我就不客氣了,就算是這村子有了些古怪,憑我們三個,外加我手裡的面具也不怕什麼了。
我現在的情況,死了也許比活着對大家都好。
“這就對了!”老鄉朝我呵呵一笑,拉着我的手就用力的往裡面拉去。
就在他扭頭朝裡面去的那一刻,我見他咧着嘴笑得無比的詭異,還十分貪婪的伸出舌頭在嘴脣邊輕輕的舔了一下。
那動作儘管中在
眨眼之間,我現在這雙蛇眼看靜的東西不行,可只要有什麼一動,我立馬就有警覺。
心裡跟着老鄉的那一個笑就是一沉,可還沒想明白就見長生抱着我朝裡面一踏就走了進去。
“呵!呵呵!”
長生的兩隻腳剛踏進去,就聽到後面陰風一起,跟着無數鬼叫的笑聲就在耳邊響起,裡面還夾着無數的尖叫歡呼的聲音。
跟着我們眼前一黑,而我手裡一冷,那隻老鄉用來接着我的手竟然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肉!肉!活人肉啊!”
“別搶,這是我的!”
“肉!我們可以吃肉了!”
“我的肉!”
笑聲從四面傳來,還夾着無數的爭搶聲,而且那些聲音一個比一個低沉,嗓音都是無比的沙啞,就好像元家那一扇許久未開的鐵門被人重重的推開一般。
“手電!”
我不敢亂用符紙慢引起這地府的陰風暴漲,幸好我從一個都快變成一條蛇了,我竟然還沒有將我的揹包扔掉,從裡面最底層掏出了一個當初和胖妞讀書時一塊買的小手電。
朝着四方一射,頓時就感覺自己好像是眼瞎了一般。
這裡面四周都是各式各樣的鬼,滿臉都是血,舌頭時不時從嘴裡跑出來的;十指不停的朝下掉的;還有身上冒着滋滋熱氣的;還有全身都掛着冰渣子的;有的全身都是血洞,還有一直朝外冒水的;用兩隻手互抱着,以免兩個半邊身子分開的。
“這是十八層地獄受刑的人?”胖妞這會子嚇得不行,拉着我的一隻手,也完全不顧我手上的鱗片咯手,嚇得連話都說不清的道:“這是到哪了?這村子裡到底怎麼了?”
“閉氣!”長生朝胖妞輕喝一聲,又引出十幾個紙人將我們圍在周圍。
然後飛快的掏出一包粉末一口吞下,然後又遞給我一包道:“你現在體內陰陽之氣交融,所以這些厲鬼還是能感應到你的存在,而且人首蛇身怪就在你身上,你現在的陰氣根本就不能瞞過這些厲鬼,吞下這個能讓他們的暫時認不出我們。”
“嗯!”我瞄着長生手裡的紙包,想都沒想就一口連紙包都扔進嘴裡。
現在什麼東西到我嘴裡就完全不是味,去不去紙包都沒有區別。
“肉啊!肉啊!”
那些厲鬼還在旁邊大叫着,無數雙手朝着我們伸展着,卻沒有一隻手真正抓到我們。
胖妞沒有吞長生的藥粉,但她身爲苗醫傳人,自然有辦法應付這種羣鬼環繞的局面。
“肉呢?不見了!肉不見!”
我們三個站在紙人中間不久,裡面的厲鬼就好像瘋了一般,不停的朝四周大叫,瘋狂的看着我們卻半不朝前面走來。
“那個帶我們進來的老鄉去哪裡了?”胖妞肩膀上的阿紅也不敢亂動,滋溜溜的轉個眼睛四處看着。
我瞄了一眼自己的腿,塗了長生給我的藥水不會再長攏,可這時腿上的鱗片已經很完整了,我輕輕的一翹腿,輕而易舉的將雙腿變成了“S”型,這是真正的蛇骨了啊!
“不知道,但引我們進來的
肯定不是那個老鄉本人,矮局既然是行內人,知道那個賣水果的也消失了,肯定會對這位老鄉採取一些特殊的方法,不會讓他再消失的。”長生順着我的腿往下,用力一摁原本膝蓋的地方道:“膝蓋骨已經消失了,現在不要急!”
“那引我們進來的是什麼?這裡是哪裡啊?”胖妞有點怕,拉着我的手不放,緊張的道:“這裡可是地獄啊!秦老先生和苗老漢他們還不知道在哪一層晃悠呢?萬一他們被困在哪一層,我們是不是要自己出去啊?”
“別說話!”我聽着四周好像安靜了下來,將目光從雙腿收了回來,朝胖妞投了個眼神,拉了拉長生示意他順着房子的四周走走。
“肉不見了,好餓啊!我的肉!”
房子裡那些朝我們伸着手的厲鬼已經看不到了,只是時不時的還傳來一聲對我們不見了的悔恨感覺,低沉又夾着無限的無奈。
長生抱着我,而胖妞卻是死死的拉着我不肯放手,跟着朝房子的牆壁走去。
在那小手電的光一照之下,我竟然發現牆是透明的,而且四周還花得可以。
“這是一棟靈屋!”長生也吃驚的大叫一聲,雙眼看着牆上的圖案,朝我用力的搖頭道:“這怎麼可能?”
靈屋這是鄉下的說法,就是要鄉里有人老了之後(也就是死了),這家裡會請人扎靈屋,聽上去爲現在所說扎紙人差不多。
只是扎靈屋裡面的名堂比扎紙人不知道多得哪裡去了,扎紙人可以紮好之後拿過去,直接燒掉就成,可扎靈屋卻是不行的。
扎靈屋必須用死掉的那個人家裡的山裡長的竹子砍來扎架子,然後用他們家現在還在吃的米熬成米漿來糊紙,紙可以買但必須灑上雞血。
在死了人的當天請人打生鼓準備做法事的時候,就必須扎靈屋的人一塊來,據說是告訴死者,我們已經開給你準備房子了。
而燒靈屋的講究就更多了,正常的人都是上午陽氣重的時候上山,送山的人回來之後,吃過中飯就得由孝子賢孫託着死者生前用但準備要燒的東西和靈屋到當地的河邊開始燒。
由做法事的道長和扎靈屋的人一塊點燃,點到一半時,孝子賢孫就得圍着燒靈屋的圈子開始爬,這是給死者引路和避免旁邊無關的靈體認領。
邊爬還得邊朝旁邊灑紙錢,據說這是買地錢,於上山時的買路錢不同,這是說等他家的先祖過去之後,給他燒的靈屋這些過路鬼或是其他的厲鬼不要搶,給他們一些錢,讓他們給他挪塊地可以放靈屋。
等燒到快要完了的時候,道長會在旁邊大喝一聲,然後這些孝子賢孫就得飛快的站起來脫下身上的麻布孝衣,將火撲滅,然後毫不留戀的離開,只剩道長和扎靈屋的在河邊做收尾的工作。
可所有的靈屋都是有講究的,一棟靈屋只能住一個靈體,因爲每棟靈屋都是有主的。
苗老漢扎紙人的技術也是來源於扎靈屋,一個紙人一個靈體。
可長生說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棟靈屋,但這裡面剛纔至少站了十八層地獄各個層次受刑的人,一棟靈屋怎麼可能容得下這麼多靈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