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和同學們也被丁紹蓮這一下倒地嚇得夠嗆,又是大力推大聲叫,又是掐人中的,可丁紹蓮就是安靜的躺在那裡。
而丁紹蓮這個小姑娘自己也從開始的好奇中回過神來,跟着這些人的身後瞎忙活,也去拍自己的臉還幫着搖自己。
我無語的將手機撿了起來,雙眼看了看那丁紹蓮的額頭,發現有一細細的裂縫隱隱地似乎將她頭劈成兩半。
一直到救護車來,丁紹蓮都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事,竟然還傻樂得用靈體去戳別人玩。
對於這種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我摸着手機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當她的身體被拉走後,老師招呼大家在座位上坐好,丁紹蓮竟然還老老實實的坐回了座位上。
我的個天啊!
果然是小孩子啊,她這都魂不附體了,她還有心情聽老師的話,坐在自己座位上自習!
不過幸好出了這麼大的事老師沒再安排課全部改自習,丁紹蓮也只是好奇的玩着自己的手從課桌和書本中穿過的遊戲。
既然她這麼不上心,我也懶得去在意,又拿起手機開始玩了起來。
放學之後,我瞄了一眼丁紹蓮,卻發現她正在努力的拿起書包,好像想背起書包回家一樣。
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拿不起來,她這時又急着快哭了,張着嘴大叫她旁邊的同桌幫忙,可人家根本不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
她一直急得團團的打轉,眼裡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了下來。
見她這樣,我只能是嘆了口氣,用師叔的話說,這些都是有因果的,不能不收錢就去隨意破壞,而且人本來就生死有命,如若她命不該絕自有人來相救。
想明白這一點,我拿起空空的書包就朝外走去,我還得圍着學校轉一圈念夠一百遍超度經文呢。
可當我念到十幾遍時,我猛的發現身後有什麼跟着,一回頭卻是丁紹蓮扭着衣角苦着臉看着我。
我心裡暗罵一聲,這超度經文對於靈體都是有效的,丁紹蓮現在都魂不附體了,一定會受超度經文的影響啦。
“張陽?你叫我嗎?”丁紹蓮臉上淚珠都沒幹,伸着小手拉着我道:“我在教室裡就聽到你叫我了,可其他人都聽不到我說什麼,只有你能看得見我啊!”
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朝她擺了擺手,讓她先跟着我。
一百遍經文完了,我一回頭,丁紹蓮肉身還未死,所以不會歸陰,正一步一步的跟着我,滿臉都是委屈。
“你跟我回去吧!”同樣身爲可愛小女生,我是沒有半點抵抗力的,朝她擺了擺手道。
“好!”丁紹蓮高興的應了一聲,復又訕訕地道:“可我爸爸媽媽會擔心的!”
我從上到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她,無語地道:“你爸媽現在醫院呢!”
“誰住院了?”這位小學一年級的小女生還萌萌的眨着小圓眼問這個問題。
翻了個白眼,我拉着她的手免得她被其他噬陰的東西給吞了,朝家裡走去。
對於養陰靈我是沒有經驗,不過師父在我一進門就知道我帶了其他東西回來,讓我自己好生顧着。
吃過晚飯我就開始發愣了,丁紹蓮竟然還問我爲什麼不做作業。
我心想:小姐!你都快沒命了,還在關心小學生的作業,果然是標準的好學生啊。
去問師父該怎麼辦,可他卻說我招的事我自己解決。
這下好了,他是完全甩手不管我了。
想了一夜,翻了一夜的身,我終究還是決定去幫丁紹蓮歸魂,先不說是不是同學一場,一個啥都不懂小學一年級的小妹仔的魂魄在外邊遊蕩,總有一天會被那些東西給吞了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將丁紹蓮的魂魄封在陰龍的鱗片上,帶着她到醫院去了。
昨天那個急救車我可是看到了的,我很熟悉,就是三醫院的。
在門口買了個果藍,我說是代表全班同學來看丁紹蓮的。
丁爸丁媽都很熱情,可在這熱情下面卻藏着深深的憂慮,給我削水果時,丁媽竟然將整個蘋果都削得只剩核了。
我凝神的看着丁紹蓮的肉身,發現除了她額頭有一道用肉眼看不見的裂縫之外,其他一切都正常。
這好像也是一種詛咒,可詛咒這種東西最麻煩了,你必須找到下咒的東西並毀了它,要不然怎麼都破不了詛咒。
可問題是丁紹蓮這麼小小年紀怎麼會被人用詛咒,生生將魂抽了出來?
丁紹蓮這會正一個勁的往牀上的肉身撲,一會躺着上去,一會猛的衝上去,可無論她怎麼弄,她的魂體就好像跟肉身是兩個相同的磁極一下,會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推了出來。
我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丁爸丁媽,再打量了一下丁紹蓮所住的病房。
那時能住得起單間的,非富即貴。
我裝着乖,誇張的朝他們兩口子描述着丁紹蓮暈倒時的樣子,末了苦着臉裝作神秘兮兮的樣子道:“同學們都說紹蓮是被人下了詛咒了呢?我們都好怕啊,叔叔阿姨你們說會不會是啊?”
果然我話音一落,丁媽臉上猛的一抽,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驚恐的看着丁爸,嘴角不住的顫抖,幾次張嘴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我見果然有苗頭,當下朝丁紹蓮擺了擺手,示意她跟我出去。
她還不大樂意,撲不上肉身,這會無聊的趴在她媽的腿上,幸好她媽看不見,要不看到兩個女兒,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我以上課爲由退出了病房,然後飛快的跑到旁邊的洗手間給自己貼上一張隱身符,將丁紹蓮的魂魄收進陰龍的鱗片裡,這才放心的再次朝病房走去。
“這事能怪我嗎?要不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那個死女人會對小蓮下手?姓丁的,你別不知道好歹!如果小蓮出什麼事,你我都不用活了!”丁媽指着一邊沉默的丁爸劈頭大罵道。
丁爸臉上神色也很是激動,幾次張嘴最後都只得不了了之。
那丁媽更是氣憤,指着丁爸開始數落他當年的風流韻事,一下子
就收不住話頭了。
我聽了半天沒聽到正經事,只得無奈走到丁爸面前,嘴裡念動迷魂咒,朝他輕聲道:“給小蓮下咒的人是誰?”
丁爸情緒有點低迷,這種施咒最是容易中招,我咒語剛一完,他就兩眼一迷,張嘴道:“肖美蘭,是通道侗族人,她和苗族的外婆學過一些東西。”
我一聽又是苗族,卻在心裡暗罵,你是苗族人怎麼不用蠱術呢?用什麼詛咒啊,蠱術我還可以問下師父或是苗老漢,簡單點的估計我還可以用從苗老漢那裡學來的半吊子給解了。
可詛咒,這種古代一禁再禁的東西,現在能用得就很少了。
退出病房後,我還聽到丁媽大聲尖叫道:“好啊!姓丁的,你還滿心滿眼的念着那死女人的名字,我和小蓮都不活了!你去找那賤人吧!”
又是一個因愛生恨的女子,我失望的回家,這事我還真沒有碰到過,我還是喜歡來個靈體讓我從正面轟兩張引雷符或是神火符過去。
回到家裡,我就將師父所有發黃得跟隨時都要散架的書翻了出來,一本本飛快的瞄上兩眼,也幸好師父從小讓師叔教我識字,要不然還真不發找。
道家秘術,佛家真言,風水命相……
師父站在門口站了一會,最後卻只是輕輕的退了出去。丁紹蓮好奇的趴在地上,時不時伸頭過來瞄兩眼,卻發現一個字都不認得之後,復又無聊的和陰龍玩去了。
一本又一本,天黑之後我終於在一本磨得都快看不到封面顏色的書上找到一個注着《民間秘術》的上面看到關於詛咒的解法了。
我一字一句的看過,幸好民間的一些方法以簡單爲主,所以解法也不是太難。
丁紹蓮這種屬於民間所說的紙人咒,就是將被咒人的生辰八字寫個一張紙上,再加上被咒人的頭皮或是精血粘在紙上,剪成人樣,埋在陰氣較重的地方。
不過至於要被施咒者做什麼,以及功效如何,這就要看施咒者執怨的輕重以及功力的深厚了。
不過越是利害的詛咒,離被咒者本身的距離要求就越高。
解這種咒其實也很簡單,一是找到那上施咒的紙人燒掉,二是找高人強行破咒。
我看了看外面空蕩的堂屋,師父不知道算算高人啊?算的話他估計也不會出手。
那就只有找咯,不過據說那紙人因與被咒者有聯繫,可能通過被咒者的魂體找到的。
我瞄了一眼丁紹蓮,想着如果那天我不圍着學校念超度經文,她是不是就直接被吸進那個下咒的紙人裡了。
當下朝她招手道:“等下你一個人出去,如果在外面聽到什麼聲音叫你,你就跟着聲音去,我在後面跟着你好嗎?”
“不要!”她嘴巴一抿,小臉滿是認真地道:“媽媽說女孩子夜裡不能出門的。”
我無語的撫頭,猛的擡頭朝她喝道:“如果你不去,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媽媽了!”
她似乎被我嚇到了,眼睛眨得圓溜溜得,裡面一包大眼淚,張着小嘴又不敢落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