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狽的咳嗽了半天,我嘻嘻笑着,“怎麼?這麼人高馬大的還經不住我的繡花拳啊!”我向前走去。
“咳咳!!不是,不是。”趙瑞急忙辯解。
“好了,好了。”我回頭看他,又看了看他手臂上的傷疤,不知覺的笑笑。
我再次看向那條老路,高中時期走了無數遍的老路,我現在又回到這裡,我不是什麼宿命論主義者,可是我站在這裡,我好像從來沒有和懶羊說過我的以前,他也沒有和我說過這些。
“這是我以前上學時的必經之路,你看!”我指着斜前方的站牌,“那是我們校門口唯一的一輛公交車,每到放下學的時候,這裡的人就會爆滿!”我得意洋洋的說着。
趙瑞靜靜聽着,“對面,是我們學校哦,重點高中呢!”我繼續得瑟。
“那爲什麼你去了專科!”原來懶羊也會戳人軟肋啊。
“你怎麼。。。這麼悶騷。。。”我瞪着他,鄙視的說。
“有嗎?好吧。”他繼續嘿嘿笑着。
“高一我在尖子班,高二差點被一個朋友賣了,高二下半學期直到高三我都深愛着一個女的,也不能怪她。”我忽然笑起來,“說起來也是我分不清好壞,不知道孰重孰輕,搞得無心學習,到後來想要努力可是落下太多了。。。”我看了看校門,依舊沒變,我在想爲什麼老師的懷念之情不及我們那麼深,第一是因爲她們送走了太多的回憶,二是,他們仍舊在這裡任教,和這裡的一切都扯不開聯繫,所以纔沒有那種過去就再也回不來的感覺吧。而我,顯然和這裡再無瓜葛,就算我穿着校服抽着煙走進去,也和這裡無關。我頷首。
“怎麼不說了?”趙瑞打斷了我的思路。
“之後,在距離高考還有三個月的日子,水到渠成一樣的,我和孫嘉遇走到一起,他對我知根知底,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段戀情,不曾想過,”我對着趙瑞笑笑,“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趙瑞笑出聲,“你還真是夠文藝啊!”
“當然。雖然我是一名正宗的理科女,但是,我經常會在課堂上抄一些情詩,什麼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的那種。”
“那你可以看看《紅樓夢》!可謂癡情的要死啊!”趙瑞的動作滑稽又搞笑。
“我看過了!”沒什麼想法的就透漏了。
“啊?”趙瑞反問。
“就是,就是看你老看,我就想看看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我心虛的說。
“那你發現了什麼?”趙瑞問我。
“美中不足,好事多磨,用我的話來說就是,物極必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分析着。繼續朝前走去。
“那紅塵中有卻有些樂事,但不能永遠依恃,況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八字緊相連屬,瞬間則又樂極生悲,人非物換,究竟是到頭一夢,萬境歸空,倒不如不
去的好。”說完他看向明顯呆滯的我,“怎麼?很無聊?”
我使勁搖頭,“這話說的真好,人非物換,到頭一夢,萬境歸空!我喜歡記錄這些文字,你怎麼就記的這麼好呢?”我崇拜的心思一覽無餘。
“一天太無聊了,打發時間吧。”他笑笑,謙和的樣子,我心底爆出一句話,“誰***說什麼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
“你爲什麼不呆在華新學院?”我突然轉話題。
“因爲。。”他乾笑,突然伸出手來,摸我的腦袋,“你爲什麼這麼喜歡問問題?”
夜黑,看不見我的臉紅,“瞭解瞭解啊~”
“因爲,我想做我喜歡的事情。”他說。
我抿嘴,“你好像不願意提起你的過去一樣,你不願意告訴我嗎?好吧。”我將手臂耷拉下來,“不強人所難!”
“沒有,就是覺得我瞭解你就好。”
“哦。”我簡單的迴應,將我的失落全部暴露,我又要開始胡思亂想了,不知怎麼,這條路又變的漫長,不知不覺,趙瑞跟在我身後,我看見他的影子跟在我身後,突然感覺悲涼,我慢慢開口。
“這條路我走了三年,身邊的人換了又換,可是在我心裡就只留下兩個人,我覺得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我頓了頓,“一個把我當狗屎,一個把我當寶,多麼極端的對待啊,巧就巧的是,如果沒有第一位的傷害就沒有第二位的介入,好像順其自然,又好像教育我,這兩種方式的愛情都不是真正的愛情。”我自嘲的笑了笑,“其實我當初也不必那麼怪罪他們拋棄我,可能就是因爲我這個怪異的脾氣,他們都告訴我說,他們因爲我的性格被吸引,又因爲我的性格離開我,是吧,一個巴掌拍不響,我肯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不必滿嘴的王八蛋混蛋賤人,說實在的,我也受不了我的心思我的性格,我的脾氣。”
“既然你這麼懷念,爲什麼你不和孫嘉遇和好?”趙瑞終於說了一句話。
“因爲。。”我轉身看他,“不知道,就是覺得不能和。”我低頭,“可能是因爲你吧。”我搖搖頭,“真的不知道。”
他慢慢走近我,“林嬛。”低沉的一句後,我被擁進一個軟綿綿的懷抱,眼淚一下就控制不住了,流的滿臉都是。
“我希望我這次能做真的自己,我真討厭每天猜來猜的樣子,本以爲和你不會,可是這***就是女人的天性,你越不告訴我你的過去,我越想知道,越來越會多想!”我窩在趙瑞的懷抱裡,哽咽的喊出。
趙瑞的手掌,溫厚的拍着我的肩膀一下一下,可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有規律的輕拍我的後背,我哭的歇斯底里,不明白所謂,就是覺得心煩意亂。
終於,我的鼻息聲慢下來,正準備放開他的懷抱。
只聽他的醇厚的聲音,慢慢起調。
“初中愛玩,也會早戀,只是覺得好玩,
經常打架,直到有一天我哥來學校接我,我們被一幫人圍了,我哥死命推我上車,在車上,我眼睜睜看着我哥死的。初中畢業我帶了一幫人去報仇,打贏了,不過我受傷了,有點嚴重,心臟有點問題。後來高中,我的性格就變了,不再那麼囂張魃扈,我開始變的安靜,變了一個人似的。”他慢慢放開我,牽着我的手走在路上,表情淡然,好像這些生死的事情與他無關一樣,我的手被蜷在他的手掌裡,感受到他時而緊張,時而放鬆的感情起伏。
“張韋是我的發小!”說到這裡,他開心的衝我笑笑,我也迴應的笑笑,想讓他看見我,就不會難過。
“高中我又碰見他,他看我總是特別安靜的樣子,也瞭解我的事情,他用盡了方法帶我到處去瘋玩,他說,高中一定要叛逆,一定要深深愛過一個女生,然後爲了她去奮鬥,爲了她改變自己,少抽菸少喝酒,從叛逆變的懂事,然後看着她幸福。”
我笑笑,“原來張韋這麼好!”我感動的吸鼻子。
“直到有一天,在一個酒吧,我終於好像遇見了她,從此後我經常去那裡,我會拿一本書作掩護,讓她收放自如,我覺得能遠遠看她的喜怒哀樂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也可能是我的經歷不同,我喜歡看她的一舉一動。她身邊的男女朋友源源不絕,她有時像瘋子一樣玩,有時就默默坐在那裡抽菸,有時會和身邊的朋友講很多大道理。有一次,我剛去酒吧就看見她了,她一個人趴在桌子上,擺滿了啤酒,我甚至看不見她被綠色啤酒瓶遮掩的身影,終於她慢慢擡頭,打開手機,亮亮的光線照的她滿臉累淚痕非常顯眼,我看她身邊沒人,就假裝過去問她手機號,哪知道她先是罵我,然後損我,然後不省人事。”他嘴邊的笑意蔓延。
他的手攥的很緊。
“她可能一直不知道,我瞭解她所有的事情,我覺得很幸福。”
我早已淚流滿面,“那你爲什麼現在纔出現?”我哭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他用手擦我的眼淚,可是哪裡擦的乾淨,“初中打架時,我斷了三根肋骨,有一根的碎片插進心臟,我差點活不過來,醒來,醫生跟我說,我只能活最多三年,我都傻了,可能從那時起,我開始習慣沉默寡言吧,我開始擔心我的父母沒有我怎麼辦,擔心我的朋友他們會不會被尋仇,於是每晚我吊針吊到凌晨,第二天裝作沒事再去學校,就這樣過了很久,我覺得我已經習慣這些的時候,醫生複查,我竟然好了!在這些日子裡,我拿過六張病危通知單,一個都沒有給我媽看過,我怕她難受,將死之人吧,上天就待他不薄,我明白家人的重要性,我也遇到了你。之所以不敢出現,怕我的身體不好,我覺得那個時候看你就是生活的動力不至於讓我隨便放棄,我還要好好活着去追你,給你幸福!你每天都那麼開心,活躍,我真的很開心,你是我的楷模!”
我眼淚流不停,“韓劇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