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團員工們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原以爲的一兩個小時輕鬆娛樂，竟然會佔用他們至少一天半的時間！
如果一不小心試鏡成功，至少一週都別想工作了。
而且還有合同白紙黑字的寫着，他們想跑都沒法跑，被死死綁定在了這鬼地方，既沒有戲拍，也沒法工作。
除了還能在公司食堂按時吃飯，工資照常發之外，跟坐牢也沒多大區別。
楊總在這種事情上面一貫有點不太講武德……
此時，不講武德的楊若謙沒去管洛如姽瘋狂挽留的眼神，沒去看這逆子如何在試鏡現場裝逼。
倒不是他不想看洛如姽的劣質演技，而是公司裡又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了。
這個季度的業務實在太多，而且幾乎牽扯到每個部門，每個項目的級別都非常高，高到任何單獨一個高管都無法獨自做決定。
“行，具體的事情就你們來談吧。”楊若謙見其他“專業”員工都沒有發表反對意見，自己的荒唐提議被順利通過，滿意的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所以，在暑期的航線安排，我並不打算全部都安排在東海航線。而是東南兩個方向各有安排，儘可能讓所有粉絲和所有沒買到票的粉絲，都或多或少能體驗到一些之前體驗不到的東西。”
只想爭取一下秋季航線的工作人員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把他們安排到了夏季航線。
被能秘書小姐稱爲“緩解現金流壓力”的收入，一定不是一筆小數字！
他們手上拿着幾份文件，正在和幾名管理說這說那——顯然是希望這些高管能明白他們給出的優惠力度有多大，等會好幫他們在楊若謙面前美言幾句。
原本只是想在淡季試圖用天然條件搶兩口肉的人，竟然直接被邀請上桌吃飯了？！
他們有些懵：“那，那我們這邊，需要做些什麼來配合貴公司呢？”
楊若謙沒等他們反應，接着說道：“我們的打算是這樣的——郵輪上固然會有極爲昂貴奢華的大型套房，有專享客戶的專享禮遇、餐廳和遊樂設施，但也爲其他粉絲準備了其他選擇。不會讓粉絲出現‘支持不起’偶像的尷尬處境。”
得到肯定回覆之後，楊若謙再次點頭：“那我覺得，剛剛那個提議需要一點改動的地方。”
“這下最高決斷者太少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了。”楊若謙吐槽了一句，“很多時候我想跑都跑不了……”
這下整個事情的難度從說服各個專業員工變成說服楊若謙本人了……
這個政策其實很多國家都有……
“啊？！”
比如去一些口碑極差，對外國公司窮盡辦法宰割，甚至用政策強行爲難盈利的外國公司，用近乎半打劫的方式將資金留下的國家，楊若謙就一定不會去修建分部。
“楊老闆，你放心！”見對方竟然真的沒有再說什麼，這些“說客”心情激動無比，“無論是官方還是民間，都對這個航線抱有最高的敬意和尊重！不怕告訴您，那些在民間比較有聲望的人，很多也都是洛如姽的粉絲，治安方面您絕對可以放心。”
這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嗎？居然有人自己上門來分析自家優勢？
擔憂的是，他說計劃有改動的地方。
一般而言，淡季的票價相較於旺季確實會有所降低。
所謂改動應該就是討價還價了……比如要更多的優惠政策，甚至要當地官方幫忙宣傳之類的資源？
要是換一個最高決策者，他的思路就未必能夠和楊若謙對上。
只要不是太漫天要價，他們其實都可以答應。
而且選擇較爲廉價的航線的旅客，消費能力綜合來說也不如選擇昂貴航線的旅客，在船上的消費能力會更弱一籌。
“我覺得，雖然‘流光號’是豪華郵輪，但前期還是要注重多樣化，不能厚此薄彼。”楊若謙先說了一堆套話，“這是洛如姽主題的郵輪，粉絲遍佈全球……稍微遠一些的大洲受限於地理條件，暫且不提，但你們這些航線說白了就在家門口，如果這都不首先設立航線，對那邊的粉絲是不是有點不太公平？”
“……”
“但在南方航線，就沒有這種問題！我們這邊的航線接近赤道，入秋甚至入冬的時候氣溫都不會特別低。遊客可以沒有任何顧忌的享受到所有完整的體驗……這樣的話，貴公司的郵輪票價也不用降的太多，優惠幅度的減少，就等於貴公司收入提高嘛。”
“……”
雖說集團根本就沒有任何現金流壓力。
那這不給你全規避掉？
工作人員渾然不覺對方老闆態度有些奇怪，他自信滿滿的說道：“暑期航線我們沒辦法和他們競爭，但是暑期之後的秋季，我認爲我們這邊就有他們無法比擬的優勢了！”
他們不是在說郵輪航線的問題嗎，怎麼就扯到洛如姽粉絲的事情了？
但顯然，東南亞諸國的旅遊服務配套，是很難和東亞那兩個經濟較爲發達的國家相比的。
再說了，以他們國家的經濟發展程度，能買得起票的人也不在多數啊……
或是從南方那幾座港口城市出發，到東南亞諸國的航線。
作爲旅遊城市的負責人，無論是宣傳部門還是實際運營部門，都知道很多公司的最高決策者其實對很多專業方面的說辭並不算太懂，各種相關知識儲備遠遠不及其屬下。
而且楊若謙也有一個原則——哪怕一個項目確實可以虧錢，但如果太噁心人，他還是不會做。
“走你們這條航線，運營成本會更低，是嗎？”楊若謙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還同時看向了自家那幾個專門負責這個項目的員工。
然而，他們還沒能說兩句話，楊若謙本人就已經下來了。
“而且，我們這邊的配套服務，也相對來說便宜很多！那些追求性價比，又不想失去完整體驗的顧客，一定會下定決心買票的！”
“都坐下吧。”楊若謙看着眼前的人，揮揮手，“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就可以。”
楊若謙如遭雷擊：“發生什麼了，怎麼那麼突然？！”
見到楊若謙進來，他們立刻起身，用不太標準但非常流利的中文說道：“楊老闆下午好！”
這麼重要的事情，光靠齊慕統合幾個高管也無法做出決斷，所以還是要請楊若謙來。
不知道這個名字響徹的老闆會不會認真聽他們說呢？
說的口乾舌燥的負責人手上一緊，又高興又擔憂。
在陳述這邊航線優勢的同時，他們也沒有忘記陳述他們港口城市現在的建設——畢竟自然條件再好，硬件設施也必須達標。楊若謙聽着對方的滔滔不絕，微微點着頭。
這個工作人員說的也的確是事實——從國內出發，無論是哪個港口，途徑的國家基本都是固定的，航線的選擇相對而言比較少。
看對方這樣子，不像是旅遊城市的官方，反倒像是在街邊叫賣的商販，不敢在目光如炬的客戶這說謊，只能用力喊“老闆來這看看”之類的詞。
“我知道我們的港口城市不如東邊那邊繁榮，岸上的旅遊項目和配套開發的也相對沒那麼好。”對方態度非常誠懇，並沒有強行尬吹，而是實事求是的說道，“但是我們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是那邊沒有的。”
比如一個部門可以全權策劃郵輪上的演唱會，但是如何在靠岸後與岸上的觀衆進行聯動，就不是相關部門可以負責的，而需要和其他部門交叉工作。
原以爲像這種大公司的大老闆，得至少忙碌一兩個小時才能過來，誰知道連十分鐘都沒有。
但也沒辦法，楊總本人也很想鹹魚，可如果他鹹魚了，替他做決定的人未必就能理解貫徹他“花大錢做小事”的思路。
大套房的專屬禮遇、餐廳和娛樂項目聽着唬人，其實都是以服務、餐品和俱樂部爲主，不涉及到基本的遊樂項目，不會讓旅客的整個體驗不完整。
“沒什麼好配合的啊，保證遊客的安全，別讓一次旅遊鬧得不開心就可以了。”楊若謙隨口說了一句。
畢竟不是那麼發達的國家，維護治安的方式和認知中有些差別也可以理解……楊若謙沒興趣管那麼寬，只要不出事就行。
見對方大老闆神情有所鬆動，對方覺得十分有戲，語氣裡都帶上了一絲激動：“楊老闆，我們這邊都有郵輪旅客免籤的政策，您或許可以考慮把秋季航線的重點放到這邊來？”
“氣候！”
楊若謙內心吐槽一句，但沒在嘴裡說出來，而是仔細斟酌了一番。
從魔都出發，到東亞諸國，比如半島或島國的航線。
現在，他們已經到了公司樓下。
不拿出一點真材實料，別人憑什麼答應？
他們早就做好了被狠宰一刀的心理準備，笑道：“楊老闆您說您說。”
既然不同航線有不同的運營成本，在低運營成本航線降低票價也不會被系統判定爲違規。
票價較低，船上消費較低，楊若謙絕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狠狠安排航線！
齊慕語氣輕快，微微笑着：“楊總，好消息……我們這個季度的現金流壓力應該能緩解不少。”
或許在較爲冷門廉價的航線中他們還有一點競爭力，可“流光號”明擺着就是高端豪華郵輪。
很多事情，就要楊總來進行最後的拍板了。
上次齊慕說有很多旅行社以及港口城市的相關人員想要用手上的政策和優惠待遇與巋光集團談談郵輪靠岸以及航線問題。
楊若謙這點常識還是有的，他不置可否的反問道：“那具體是什麼優勢呢？”
大致的信息楊若謙也早就看過了，他耐心聽完，點點頭問道：“你們有什麼訴求嗎？”
那些人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別人開門見山他們自然也不廢話，簡單的介紹起了自己：“楊老闆，我們是xx國xx港口的……”
“唉，啥事都要我親自出馬啊。”
“在走你們這條航線的時候，我們也會酌情降低票價，照顧一下你們那邊的遊客。”
會客廳裡面，有幾個身穿西裝，但面形一看就不是本國人的亞洲面孔。
感慨一聲後，楊若謙拍拍衣服，來到了豪華會客廳。
誰叫他們沒那麼出名，競爭不過其他旅遊城市？
這也是正常現象，哪一個老闆得啥都懂，啥都全能？
決策者明白如何統籌好各個“懂”的員工，如何交叉利用他們的知識和經驗來讓一個項目賺錢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對方官方的工作人員聽到這話，神情有點發懵。
有一幫無條件信任老闆，凡是老闆和自己意見相沖突率先質疑自己意見的員工就是爽。
所以，說服這些員工，讓他們理解優惠力度，讓他們告訴楊若謙這麼做可以賺錢，纔是重中之重。
高興的是，對方大老闆沒有直接否決掉他們的意見，說明航線的事情八九不離十。
雖說郵輪的票還沒有開賣，但集團已經從諸方渠道得到確切消息——很多旅客表示，就算搶不到票，他們也要買票到停靠口岸。
被打劫了自然可以虧錢，但對於這種又丟人又資敵的虧錢法，楊總還是敬而遠之的。
“入秋之後，東邊航線的氣溫驟降，會導致很多水上項目無法正常開設，會導致很多遊客無法享受很多很多項目……總不能讓遊客在大冷天穿着泳衣在甲板曬太陽吧？總不能讓他們頂着冷風乘坐水上滑梯吧？”
怎麼會這樣呢？
談成一筆生意的楊總心情不錯，問道：“齊慕，怎麼了？”
剛離開辦公室，楊若謙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秘書小姐。
“沒錯。”
“啊？！”
“……”
“是的楊總。”
齊慕繼續道：“楊總，您忘了嗎？遊樂場和動物園那邊建設起來之後，附近的配套設施還相對比較空缺。”
“周圍那一片地都是當初我們用較低價格拿下的。”
“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希望可以用高價拿下一塊地，去蓋酒店蓋餐館蓋服務配套了，出價真的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