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步邁入小區。
小區保安室門口。
兩個正在交接的保安,也在討論着這件事情。
鍾天正心思一動,打消了去現場的想法,轉而走了過去,從兜裡摸出香菸來,主動的給兩人派發:“昨天晚上,是哪位師傅當班?”
兩個保安都是年紀約莫五十歲左右的老大爺,警惕的掃了他一眼,並不伸手接煙:“你是?”
“哦哦,忘記自我介紹了物業總公司下來了解情況的。”
wWW✿ttκǎ n✿¢O 鍾天正隨口扯了個慌,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我想問問,昨晚上上班的師傅,有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情況,我們也早點配合警方把這個案子落定,免的弄得小區裡的居民人心惶惶。”
“哦,這麼回事啊,昨晚上我當班。”
保安老大爺掃了眼跟在後面的啊香,這是小領導配秘書的標準配置,所以不疑有他也沒有多想,接過香菸點上:“她是咱們小區出了名的,所以我記得她,昨天晚上,十點十四分的時候,她從外面進來的。”
“你記得這麼清楚?”
鍾天正掃了眼小區門口,這個老小區,連個監控探頭都沒有,車輛也是一律放行,想要知道具體的情況肯定有些難度。
如果老大爺能記清楚時間,那是最好不過了。
“我以前是個退伍軍人,時間觀念比較強,這個習慣從部隊裡就保留了下來,所以我當時也特地看了下手機時間。”
保安老大爺裹了口香菸,吞雲吐霧道:“她剛到小區的時候,剛好進來了個電話,打完電話才進去的。”
鍾天正追問:“她說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就是琢磨着跳廣場舞那碼子事情唄。”
老大爺是個老煙槍了,幾句話的時間,一根香菸竟然就已經見底了,鍾天正趕緊幫他把香菸續上:“具體說了點什麼?您還有印象麼?”
“跳廣場舞不還分團隊麼,一個人十塊二十塊月費這種,當時她接電話,跟人說的就是交錢入會這個事情。”老大爺侃侃而談,還不忘記嘬一口香菸。
啊香好奇的問了一句:“你怎麼這麼清楚?”
“因爲我也是廣場舞其中的一員,只不過不跟她一個團隊而已。”
老大爺抖了抖菸灰:“所以我猜測,她的死,會不會是因爲她跟團隊裡面的人有衝突爭執才引起的,畢竟她這個人非常的拌蠻、不講道理,難免得罪人什麼的。”
鍾天正啊香聞言,對視了一眼。
依舊是這樣的評價。
看來死者的風評,真的不咋的啊。
“好的。”
鍾天正點了點頭,折身離開。
三單元。
三號樓。
兩人一前一後的爬樓上去,到達四樓半的時候,就被警戒線攔下了。
警方對案發現場進行了臨時管制。
老式的居民樓裡,樓道空間非常小,此時站了二隊的人,看上去有些擁擠逼仄。
現場。
法醫組的沈夢溪正在工作中。
“阿正,啊香,你們去看看案發現場吧。”
李組長跟兩人打了個招呼,讓出了位置:“這次這個案子,你全權負責,我輔助。”
“還沒有上手呢,就交給我全權負責,不知道您是磨練我呢還是高估我呢。”鍾天正順嘴接了一句,也沒有拒絕,走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屬實有些血腥。
死者背靠着防盜門坐在地上,身上黑色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的浸紅呈暗紅色,整個人的表情還保留着死前痛苦的樣子,雙目瞳孔無限放大。
她的右手,緊緊的捂着自己的脖頸。
透過手掌縫隙,能看清楚,在她的脖頸處,一道深長且猙獰的傷口觸目驚心,初步看去,渾身上下就只有這麼一個致命傷口。
“她被兇手一刀割喉,下手很深,直接割開了大動脈,一刀致命,當場死亡。”
沈夢溪擡頭看了眼鍾天正啊香,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從屍體給出的語言來看,死亡時間大概是晚上十點到凌晨一點左右。”
“嗯,保安也是這麼說,死者是十點十四分進入小區的,很有可能被尾隨者襲擊而死。”
鍾天正說了一句自己掌握的消息,視線轉移到死者身上,目光不由一滯。
在她的身上,零零散散的覆蓋着好幾張鈔票,已經被血水浸溼染紅。
粗略的數了一下。
剛好十張。
鍾天正帶上橡膠手套,蹲了下來,捏起一張沒被血水打溼的鈔票。
鈔票是最新版的,很新且沒有疊痕。
他把鈔票湊在鼻子前聞了聞,一股子鈔票特有的氣味,應該是剛從銀行裡取出來沒有多久,至少可以肯定,鈔票肯定是沒有流通過的。
“兇手爲什麼要撒錢?”
鍾天正眯眼看着鈔票,視線轉移到牆上。
白色發灰的牆面上,一片血跡噴灑在了上面,末端成珠順着牆壁流下,留下一道道拖痕,符合沈夢溪所說的一刀致命,割開大動脈後血跡迸發噴灑在牆面上留下的痕跡。
“兇手這是有多恨死者呢?”
鍾天正捏着鈔票喃喃自語。
死者手上脖子上的金首飾皆沒有被動過,說明兇手肯定不是爲了劫財。
劫色也基本可以排除。
既然不是情殺也不是搶劫。
那就說明,可能是熟人作案。
兇手很可能跟死者認識。
但是按照常理來說。
如果是跟死者認識的話,一般多是因爲某些衝突這纔會有將其殺害的想法。
通過以往的案件來看,熟人作案很多情況下,多書情況下是因爲積怨已深才走到這一步,作案的手法一般都是一刀接一刀的來或者一錘接一錘的來,反正是一個逐步加劇的演化過程,以此來宣泄心中的憤怒。
一刀封喉。
不太常見。
從傷口上來,這麼嫺熟的傷口,兇手會不會是經常使用刀具什麼的。
比如說。
屠夫?
醫生?
等等。
鍾天正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所以。
他把目光放在了邊上的音響上。
會不會是死者跳廣場舞團隊中的某個成員?
“死者名叫陳菊花,今年五十二歲,丈夫早亡,獨自居住,社會關係簡單,她膝下有一兒一女,都在外地,現在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李組長見鍾天正從樓梯上走下來,跟他介紹了一下基本情況:“下一步你準備怎麼查?”
鍾天正看向李組長:“您說。”
“保安說陳菊花死之前接過一個電話,而且她的日常生活也比較簡單,大部分都是活躍在廣場舞上,就從這裡開始吧。”
李組長的行動力很快。
短短的半個多小時,他就已經掌握了很多的信息。
“我也是這麼想的。”
鍾天正點了點頭,表示附和。
“這麼想就對了,快去查,案子交給你負責!”
“我是新手啊。”
“趕緊去,磨嘰什麼呢,麻溜的。”
李組長不客氣的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