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一中-國者,海納爲本!
嬴高心裡明白,不管是那一個朝代,作爲一個大國,一個帝國,就必須要有強大的自信,具有包容的文化。
大秦雖然強勢,但是尚未誕生那種包容之心,有寬廣的胸懷,但是缺少一種化天下唯一的大氣。
嬴高心裡清楚,這也是在後來,當始皇帝明白過來的時候,以至於向山東文化放低姿態的原因。
在這一刻,嬴高便是藉助這個機會,讓嬴政清楚這一點。
大秦只有海納百川,纔能有容乃大。
在這一點上,嬴高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其餘人都是按照程序再走,而嬴高是打算殺出一條血路。
在這個時候,強者更有話語權。
大秦只有從現在開始,調整方略,甚至於微調國策,才能更好地讓大秦從容的接受山東六國,整合整個天下。
只有整合所有勢力,纔能有一戰的力量,畢竟大秦之中以法爲教,對於任何事情都需要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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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一中-國者,海納爲本?”
嬴政眼底精光閃爍,他是大秦之主,更是清楚大秦現在的優勢,但是由於親政時間並不長,所以對於大秦的不足只是有所察覺,而不能夠做到心中有數。
“公子高,你的意思是隻有吸收六國文化,才能讓大秦統一天下?”
嬴政比任何人都清楚,大秦文化的排他性,這樣的朝代,要麼一飛沖天,成爲這個世界上的王者,要麼支離破碎。
想要做出改變艱難,就算他是大秦之主,也未必做得到,除非他的威望達到了極致,超越了古之先賢。
但是在這一刻,嬴政心裡清楚,他還做不到。
“三公子,王上,大秦以法爲教,這是大秦的立國根本,也是大秦之所以席捲天下的利器,臣以爲不可亂來!”
王綰語氣低沉,面對嬴政與嬴高,表達出了反對之策。
“以秦製爲根基,取其精華,才能讓大秦更加健康的成長,這樣做纔是最大秦最好的交代。”
嬴高語氣幽幽,眼底深處掠過一抹無奈,大秦制度早已經根深蒂固,他也沒有想過要改變,他想要做的只是改變了一下。
讓大秦的制度多一絲欺騙性,不至於那樣的凌厲,不圓滑,全部都是棱角。
“再說了,我也沒有想過在現在就改變,而是讓父王心裡有數,不至於在將來,事情發生,而措手不及。”
讓一個已經沉默了百年之久的國家,早已經適應了一種制度,一種生活制度的國度,做出改變,將會伴隨着陣痛,也許沒有商君孝公變法那般深徹,但卻遠比商君變法更爲殘忍。
這不是一國之內的改變,而是一個時代的變革。
嬴高心知肚明,商君變法在於秦,送葬者無數,止於商君,而歷史上,這個偉大的變革,起始於始皇李斯,最後整個大秦都爲之送葬。
在這一刻,嬴高心頭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從小開始做出一個改變,他一個送葬便已經足夠,這個偉大的國度,應該存在的久一點。
讓華夏多保存一點精氣神。
只是這個道理,註定是在他心裡壓制的夢想,無法言說,這一條道,亦或者嬴高選擇的這一條道路,本就是憑藉一腔孤勇,一路前行的悲壯史詩。
爲了這個自己熱愛的朝代,嬴高無怨無悔。
若是能夠讓大秦萬年,縱死何仿。
“三公子,眼下大旱已經沒有結束,而且按照日書的推算,降雨也將會在八月末,而現在纔不過七月中!”王綰對着嬴高,道:“不知三公子,對於大旱一事,有何對策?”
“涇水未決,河道未通,當初本公子的諫言被擱置!”
嬴高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綰,一字一頓,道:“我只是一個三川郡守,而不是天神,不能直接下一場大雨。”
“如今只能組織國人百姓,以及涌入進來的饑民自救!”
說到這裡,嬴高沉默了許久,然後盯着王綰,道:“而且根據我得到了的消息,這一次的饑民涌出,大多都在三川郡,佔據了這一次入秦饑民的十分之六。”
“三川郡肩負最大的壓力,以朝廷之力,安置其餘四成,當不在話下,這一點,我相信長史能夠辦到。”
嬴高心裡清楚,三川郡的饑民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自從四面八方涌入三川郡的饑民,可謂是達到了一百五十萬以上,兩百萬以下。
如此恐怖的數量,讓三川郡官府如履薄冰,生怕發生內亂,這也讓三川郡的人口,在瞬間超越了大秦除了內史,巴蜀之外的所有郡縣。
雖然三川郡的水系,勞役都開始,但是這一筆賬,依舊是來自於嬴高,而不是來自於大秦朝廷。
亦或者說,大秦朝廷只有十分之一,而剩下的全靠嬴高一人抗下,這個時候,他這個劍南商會的創始人,反而是借貸無數。
在這個時候,嬴高不敢在接受饑民了。
要不然,現在已經達到臨界點的三川郡,立馬就會發生大亂,這一點,絕對不能發生,大秦已經連續遭受重創。
若是三川郡再出事,將會影響嬴政的威望,也會影響大秦國人百姓對於大秦朝廷,對於大秦的信心。
“三公子,若是八月末不降雨當如何是好?”
聽到嬴高的話,王綰自然是清楚嬴高表達的意思,他對於三川郡並非一無所知,此刻聽到這一番話,自然是瞭解了三川郡現在的處境。
所以,在這一刻嬴高顯的極爲冷漠,彷彿他已經看透本質自己化神裁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