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什麼事了嗎?你今天看起來很不對勁。】
在聽到這樣的一句話之後,伊蕾在怔愣之後立刻條件反射性地選擇了假裝。假裝她並沒有任何的不對勁,也假裝她沒有在昨天被球隊的高層找去談話,更假裝她並沒有已經從俱樂部的主席那裡得到了“解僱”這樣的詞。
“有這麼不對勁嗎?我只是昨天沒有睡好。”伊蕾故作輕鬆地這樣說道。爲了讓自己的話看起來更逼真也更可信,她甚至還很是入戲地繼續說道:“據說凌晨三四點的時候如果沒有處在睡眠狀態,人就會在第二天都很不對勁?”
對此,科維爾並沒有那麼容易就被糊弄過去。事實上在他進到這裡的時候他就隱約感覺到了細微的不對勁,可那時候他受到自己情緒的影響而沒能意識到。但是直到兩人間的爭論趨於緩和,當伊蕾說起他剛剛去到梅特奧時的過往時,科維爾就猛然在伊蕾說這句話之前的表情和笑意中察覺到了什麼。
這是一個還很年輕的男孩,他無法全都看明白在伊蕾的臉上和眼睛裡所透露出來的,她內心的煎熬以及掙扎和許許多多複雜情緒的冰山一角。但是他對於色彩以及人的情緒所傳遞出的信號都十分敏銳。
因此,他在又看了伊蕾一會兒之後說道:“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能感覺到你現在很沮喪。我們在十連敗的那天都沒有的沮喪。發生了什麼?”
眼看着伊蕾再沒有就這個問題回答自己,科維爾只能憑藉自己的想法去猜測。可在他還很短的職業生涯中,他到底還沒有經歷過賽程中途俱樂部換帥的事,他只是憑藉自己的認知以及隊事件的理解去猜測。
“你覺得我們會輸給布拉格斯巴達嗎?”
【你覺得我們會輸給布拉格斯巴達嗎?】
雖然科維爾看出了伊蕾那有些不對勁的沮喪情緒,可他卻並沒有猜對原因。但是伊蕾不能就這個猜測給予科維爾一個是或否的回答。因爲她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個男孩太聰明瞭,如果她那樣做的話,那麼科維爾一定能夠判斷出自己是否有在說謊。
於是伊蕾只是笑了笑,並不去看向科維爾。而後那個捷克男孩就以爲自己的猜測對了,而後先前還就自己是否應該帶傷出戰和伊蕾發生了爭執的科維爾這就反過來安慰起了伊蕾。
他告訴伊蕾,一場勝局和一場敗績之間的差距在很多時候都沒有那麼大的。他也告訴伊蕾,雖然他們在一個多月以前纔在自己的主場輸給了布拉格斯巴達,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他們有一定要贏過對方的原因。
科維爾對伊蕾說了很多,很多很多。但他最想對伊蕾說的,其實只是他的最後一句話。
“無論如何,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шωш_тt kдn_¢ Ο
就這樣,當科維爾離開伊蕾的辦公室時,伊蕾才反應過來,在她對說出那句話的科維爾點頭的時候,她就已經同意了要在後天的比賽中讓這名從梅特奧時期就跟着她的球員上首發名單了!
可這根本就與她先前所想的完全不同!
如果科維爾在這場比賽中把原本只需要休養一兩週的小傷拼成了會讓他缺席冬歇期前所有比賽的大傷,那樣的話她可怎麼辦!
我天哪……天哪天哪……
就是在伊蕾爲了那一堆堆的可能而頭疼得快要炸了的時候,敲門聲就又響了起來。但是這一回來的人可不會像科維爾那樣,一定要得到了答案才進門來。這個傢伙顯然認爲,既然門沒鎖,那麼他敲敲就能進來了。
於是杜歷卡的臉就這樣再一次地出現在了伊蕾的面前。
“有關科維爾那小子剛纔的行爲,我覺得我有很多話可以和你說。我承認,我們都說捷克語這讓我會不自覺地去照顧到他更多,但我……”
“我已經答應他讓他上後天那場比賽的首發名單了。”在杜歷卡表示他可以解釋的,他真的可以就自己提前把那麼重要的事透露給科維爾這件事向伊蕾解釋的時候,伊蕾就這麼幹脆地回答了他。
杜歷卡:“什麼!那小子可是隻要在伯納烏對陣皇家馬德里就一定會進球的!他後天如果傷慘了,我們週末對陣皇家馬德里的比賽該怎麼辦!我還想着用大勝皇家馬德里來挽回我們在俱樂部高層那裡已經跌到底了的印象!他們會解僱我們的!”
伊蕾:“當然,他們當然會解僱我們。你以爲事情到了現在,我們還是隻要贏一下皇馬,再贏一下巴薩就能保住工作嗎?俱樂部主席昨天就已經跟我說了他並沒有想要出這樣的名。”
杜歷卡:“他們已經找你談過了!我的伊蕾小姐!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伊蕾:“所以我現在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他們要求我放棄歐聯杯,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聯賽上。他們讓我準備好開始保級大戰了。如果冬歇期之前不能把球隊帶離降級區,並且還帶到離降級區還有那麼一點的位置,他們就要解僱我了。”
得到這個消息,杜歷卡的內心簡直就是崩潰的!他差點就要問伊蕾我們下一站打算去哪兒了。但是隨即他就反應過來,並大聲地問伊蕾:“那你怎麼還能讓科維爾後天上首發!”
“因爲我已經決定了要盡最大的努力,做最壞的打算了。科維爾提醒了我,如果我連贏下眼前這場比賽的鬥志和決心都沒有了,我怎麼還能有信心帶隊去贏下之後的比賽?”
如果事情已經糟到無法再糟,那麼人們反而會冷靜下來。在此時突然想明白了一切的伊蕾在把杜歷卡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了之後又說道:
“或許我們應該試着想一下,在冬天就會被解僱的前提下,我們應該怎樣才能在被解僱之前再打出幾場能讓我們都不留遺憾的比賽。畢竟,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