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兒,你日後出關了,能過來看一看我就行了,不用時常過來,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水勢略顯平緩的江流之畔,一位被一羣大鵝簇擁的老嫗,面容慈祥的囑咐道,而在她的對面,則是一位英姿偉岸,俊逸非凡的青年道人。
“您孫兒我的神通大着呢,便是閉關了,也能分化出幾道化身,在天地中走動,您若是想念我了,呼喚一聲我的名字便可。”
風秉文笑着道,不出意外,他從老爺子那裡離開之後,剛剛走到江流附近,被眼前這位老人等到了,奶奶一直就在這裡等他。
老人絮絮叨叨的拉他說了許久,也向他抱怨了一些事情,風秉文這才知道,這對老夫老妻到底是因爲住的太近了,所以發生了一些小爭吵,如今正在鬧彆扭。
不然的話,他若是落下來,應該同時能夠見到兩位老人,不過他並不擔心,他覺得自己下一次出關來拜訪兩位老人的時候,定然能夠看到極爲和諧的一幕。
兩位老人已然相伴一生,在日後的歲月裡,也會互相陪伴走下去,如今不過一些小別扭而已,算得了什麼。
過了幾日,風秉文才從那段江流中離旁,接下來他該去拜見一下自己的父母了,許久未見,料想他們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那位父親如今已經走上了神道,只不過他所受封的神位比較特殊,並不是山水正神,而是類似於城隍神一樣的人道正神。
只是,不同於城隍神,風秉文在知曉自己父親的選擇之後,並沒有過多幹預,因爲他這位父親想封的是,財神。
有一說一,風秉文覺得只要沒有大能者出手,將他父親名諱,以及與之相關的一切全部抹去。
不然的話,只要這財神的名字還在凡俗之間流傳,那麼大抵是少不了香火供奉的,即便是王朝更迭也是如此,可能短時間內會有影響,但是一旦進入和平穩定時期,香火又會旺盛起來。
風秉文甚至還覺得這財神的位置一旦坐上去了,那麼坐的說不定會比山水正神的位置更穩,而且還會有即便是他也難以揣測的旺盛香火。
在這樣的觀念之下,風秉文自然不會去插手自己父親的選擇,最多就是他在坐上位置的時候,幫他擺平一些遇到的阻力。
至於他的母親,嗯,倒也沒有走上神道,而是耳濡目染之下,他這位孃親似乎迷上了修行,而她確確實實的也擁有了踏入修行界的資本。
只不過,她只是被風秉文的仙靈之氣洗煉過的根骨,再加上在凡俗中的經歷,雖然是自己的孃親,但風秉文覺得自己這位孃親在修行一路上很難走遠。
最終還是要跟他的父親一樣,走上香火神道,不過無所謂了,修行界中不乏有修士,爲了延長壽命,轉爲神道的。
不過,這一類修士往往很難成功,除非有大背景,不然別想靠神道延壽,但風秉文覺得自己怎麼應該也能充當一下自己親孃的背景,安排一個神位是不成什麼問題的,再怎麼樣,東華神道也要給他這位太上道地仙一點小小的薄面吧。
與父母之間的見面法上可稱乏善可陳,他這兩位已經接觸到了不屬於凡人世界事物的父母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因爲他們並不滿足於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他們還想獲取更多。
對於這樣的心態,風秉文自然是沒什麼想法,因爲他也是這樣的存在,但凡修士,又有幾個會滿足於自己當前所擁有的呢,就算是從太古時期存活下來的神魔不也是想要超脫嗎?
見過了血親後,風秉文又去看了一下,那基本上就處於放養狀態的兩位弟子,這數十年來,他基本上沒怎麼管,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去管。
他們先天神魔的跟腳,即便是全部都斬盡了,那裡留下來的一點殘渣,也足夠他們過得很滋潤。
先天的平庸並不能阻止他們在後天上的積累,而後以此厚積薄發,再次變得璀璨而輝煌。
而作爲師傅的風秉文,絕大多數時候只需要充當背景板就足夠了,在需要的時候,讓弟子搬出自己的名頭震懾一下敵人,而在有必要的時候,則出手一次。
非常簡單的事情。
稍微有些不簡單的是,終究是這兩位弟子起步的位置實在是太低了,不如他,所以想似他在短短的不到百年的時間內,走到如今的這一步,着實有些艱難。
事實上,像他這樣的修行者,即便是翻開漫長的修行史,也是極爲罕見的,絕大多數的修行者,想走到他這一步,哪一個不需要耗費千百年的時間,即便是真的驚才絕豔,最少也要耗費個兩三百年的時間。
他這兩位弟子所需要耗費的時間自然就需要更久了,因爲他們需要足夠的時間去積累,厚積,才能薄發。
但是風秉文對此並不介意,因爲他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不論是任何事情,包括成就天仙,一切都已經是水到渠成了,他又有什麼好焦躁的呢?
“時機已至!”
風秉文在人族九州之中行走了十年,但九洲廣袤,即便是以他的道行,依舊有許多地方未曾去過。
但,風秉文對此並不急切,他擡頭看了看天色感應着伏地的變化,身形隨着一陣柔風的吹來,便消失在了街道中,讓一位恰好望向這邊的行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隨後又忍不住向旁人確認。
“天仙道果將成!”
已經擴張了不知幾翻的福地之中,風秉文的身影悄然浮現,他的身體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已經隱隱成爲了福地核心的攀天藤上空。
隨後他擡頭看向了福地的天空,那被他改造僞裝成了三十三重天宮的仙島,如今倒也不再像是過去那般空曠寂寥,其上有不少強橫的氣息隱匿,倒是當真有了幾分天宮的氣象,端是不俗。
“福地可以再進一步,化作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