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舉動簡直是害了我的老命,我現在屬於二等殘廢,雖然可以下牀走路還能滿屋轉圈小步溜達,但是依舊像是被當作豬一樣養着,一點屬於自己私密空間都沒有。
我的包包和所有行李,顧允都能夠了如指掌,你藏我被窩是一時的,你讓我怎麼藏它一世啊?
顧允眼睛就一直在我牀上掃着。我給倪彩使眼色,低聲叫她拿走,她手下剛要動作,顧允卻冷哼一聲說道:“自己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別涼着,被子掀來掀去的,知不知羞。”
他俯身就按住了倪彩的手,問她:“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這就是赤裸裸的逐客令啊。
倪彩還想使勁把那小金鎖伸爪子夠到,但顧允太賊了,他用的力氣更大,使得她根本動彈不得。
我心一橫,算了,準是被他那雙狗眼看見了。逃是逃不掉了,隨便找個理由敷衍過去。
果然,倪彩走後,這傢伙也不管他嘴裡說的涼不涼着了,直接把在我被窩裡那枚小金鎖撈了出來,把玩在手裡,衝我晃了晃說:“誰送的?”
我腦裡閃現出了很多個名字,但轉念一想,如果我刻意去騙他,反倒有些洗不清的意思,不如坦蕩蕩的把白言鋒三個字念出來給他聽。
我說:“上次把報告交到他那了,他想是有些感謝,就給咱們女兒送了個禮物。”
顧允說:“不稀罕,扔了還是退給他,你自己選。”
我心說,你哪裡來的底氣還敢和我囂張?
我有沒好臉子的說道:“憑啥?我朋友給我的東西,憑啥你來處置?你也看清你的位子,你現在就是我的貼身男保姆,其他啥都不是!你把金鎖還給我,我要給我閨女帶上!”
他聽了差點沒把那東西捏碎了,他說:“我天天圍着你轉還不夠,還要把我從什麼位置趕下來?沒有我,哪裡來的顧詩菡?我給我女兒脖子上掛個別的男人送的爛玩意,你當我傻?”
我說:“管它爛不爛。都是一份祝福和心意,我再和你強調一遍,那是白言鋒,我朋友,送給我女兒的小禮物,麻煩你還給我!”
我手一伸就放在他眼面前,看他敢不敢真扔了。
顧允抿着嘴,臉色超級難看,握在掌心裡的金鎖仿似只要被他稍稍用力,就能馬上灰飛煙滅。
這時候,我媽恰是從家裡給我帶飯回來了,許是剛纔在走廊裡躲起來聽見了我們的爭執,她進來的時候有點略微慌張,但看見我和顧允大眼瞪小眼沒有動手什麼的,就放了心。
就聽我媽清了清嗓子,單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髮鬢,揚聲說道:“姓白的那小子啊,我覺得還不錯。”
我和顧允都愣了。
我媽卻一副頤指氣使的神情看着顧允,開始自己說着瞎話道:“他送的?拿來吧,我外孫女要是不喜歡,那就給我這個外婆留着吧。上次見到他對我和你叔叔客氣的不行,噓寒問暖,把我感動的啊。我們小憶有這樣的朋友,我當媽的太高興了!”
她說完,都不等顧允答話,就要去奪他手裡的金鎖。
顧允不想給,但再蠻橫也不敢和老人瞎比劃,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指頭被我媽一根一根的掰開。
我媽故意把那小東西在空中仔細看了看。又大聲喊了句:“太喜歡了!”就替我給收了起來。
顧允吃癟吃的有些嚴重,我不得不佩服我媽實在太聰明,薑還是老的辣。
這個表面是“女婿”的男人,充其量是我的小情人。我媽昨晚還在我面前說:“我是看開了,我女兒什麼都不欠他們顧家的,以後就是抱着孩子跑了,他顧允也得給我受着!我和你爸的心是不瞎的,他對你這麼多天表現來看,確實讓我們覺得是真心實意,但就怕他這輩子給不了咱們想要的,給不了。就要爲自己留條後路,留些手段,趁他還能心裡有你。”
她再也不想看顧允的臉色了。
何況有了外孫女,忽然覺得如果就這麼帶着孩子過下去。也挺好,有事幹,女兒還在身邊,她愁個屁了。
我理智的站在了她這邊。可心裡還是對顧允保有濃濃的幻想,只是,這種幻想,我再也不能讓顧允看出來。
顧允再也沒多說話,卻是看着我比以前看的更緊了。
也要放在他那裡,如果我想發微博想發朋友圈,他都要視奸一下。
大概我媽的那番話對他有了效果,他即使對我父母的各個建議表示不贊同,也不會若以前那般直接否定或者乾脆無視,有一次我媽買回來一個嬰兒帽子,我和顧允都覺得好難看,但給女兒腦袋上輕輕比量的時候。我明顯感到顧允蹙起了眉毛,可我媽擡眼去瞧他神情的時候,他卻居然還能給我媽扯出來一個笑,瞬間讓我們母女倆覺得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
這是一場“丈母孃”和“女婿”的巔峰較量啊。
出院那天。顧允的意思就是要我們全家還要回到他那裡去,他很聰明,看出來我媽有種豁出來的勁,他想要拴住我,就得我把我鎖在他的鳥籠子裡。
可我媽也算是工人子弟兵曾經的先鋒代表哇,哪喜歡資本家在自己頭上壓迫耍大牌?
我媽說:“不成了,我在你那裡吃不香睡不好,擔驚受怕的。簡直是過夠了。不光要伺候好人,還得伺候好狗。不成不成,我們不去了。小憶是我女兒,她最親近的人現在也只有我和你叔叔了,理應就該跟着我們走。開車吧,送我們回那。”
她說的是送,那意思就是沒有邀請他顧允,送完您好走吧您。
顧允的臉被氣的鐵青。但被噎的簡直無法,一路上眼睛都盯着我媽懷裡的小閨女。
等到了我家樓下,他替我媽打開車門,就要伸手去抱孩子。我媽卻躲着說:“你想把她抱哪去?我外孫女都沒斷奶呢。”
顧允有些急了說道:“真要回去?顧憶房裡小,嬰兒牀都裝不下的。”
我媽說:“要什麼嬰兒牀,我女兒和家家就可以在原先那張牀上睡。”
顧允差點沒說那我呢?
他舔了舔嘴脣,沒再廢話。竟然真的把我們送到樓上就走了。
我心裡頓時又惱又傷心,趴在窗口看着顧允就那麼走了,握在手裡好多次都想打過去臭罵他沒良心。
但我媽卻說:“你在那瞎杵着做什麼?你就等着他厚臉皮的過來吧。”
這女人老了就是精,什麼都逃不過她的小心思。
就看顧允晚上大刺刺的又敲了我家的門。搬進來了一張粉嫩嫩的嬰兒牀。
我媽看了一眼,嘴角輕輕一揚,然後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關上了和我爸的臥室門。
顧允把牀擺弄好,累的坐在我身邊,卻是第一次吐槽道:“和女人打交道,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