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約在一家不太有名氣的會所裡,會所老總就是那天跟我們一起談合作的那位姓張的。
姓陳的肥豬一來,我們就把他領上了最隱秘最高級的包間裡。
今晚的計劃兵分兩路,顧南笙帶着蘇亞和劉麗娜米雪幾個姑娘過去陪酒,順便聊點天南地北風花雪月消磨時間,而我則帶着幾個黑衣保鏢在隔壁的房間守着,準備了五個箱子,裡面裝滿了錢,金額一共三千萬。
這當然是真錢,不過只是拿來做幌子的,沒打算真的給出去。
酒席喝到差不多了,顧北彥果然循着我們活動的蛛絲馬跡找過來了。
我盯着窗戶往下看,眼看着他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庫,按了電梯上來,算準了他從電梯裡出現在樓梯處,我戴好墨鏡,拎着錢正好從房間裡走出去,推開隔壁房間的門。
顧北彥當然一眼就認出我來,上來一把揪住我,我頓時裝出一副驚慌的樣子避開他的糾纏,怒斥他:“顧北彥,你怎麼來了!我警告你啊,我們之間的恩怨可以挑個別的時間來算,今天我們在這有正事,你別來給我攪局!”
“正事?什麼正事?”顧北彥聽我這樣一說,果然更加來興致了,不顧我的拖拽,反而一腳踢開了包間的門,裡面的酒局正好一覽無餘。
陳肥豬跟顧南笙倆面對面而坐,桌上開了兩瓶八二年的拉菲,蘇亞坐在顧南笙身邊,米雪跟劉麗雅靠着陳肥豬給他敬酒,另外還有兩個長相妖嬈的姑娘坐在陳肥豬的身邊,不安分地上下其手。
陳肥豬被伺候的十分愉快,手裡端着空酒杯,正等着姑娘給他倒酒呢,眼睛則盯着顧南笙看,似乎已經有什麼交易正在達成,結果突然被顧北彥一腳給踹得沒了下文。
陳肥豬很不開心,瞪了門口一眼,又回過神來瞪着顧南笙,臉色耷拉得老沉:“顧總,你這意思,我好像看不明白了?”
這就算是行話了,意思是他們這裡正在做着見不得人的勾當,怎麼能交個外人踢館子發現了呢?這下買賣談不成了,一拍兩散兩不討好。
陳肥豬一口喝乾手裡的紅酒,隨後把另外一瓶還沒開封的拿到手上,厚厚的嘴脣親了一口懷裡的女人一下,這才裝模作樣地站起來:“今兒個顧總既然還約了其他客人,那我就不打擾了,有事改天再約時間談。”
這話還有什麼不懂的?不過我們等的可就是這句了。
顧南笙不置可否,舉杯遙祝陳肥豬,“好的,那就明晚上再約,我一定另外找個更幽靜更有情調的地方,讓陳哥好好地體驗體驗。”
“好說好說。”
我站在門口,堵着陳肥豬的路,在他差異的眼神中,把錢箱子遞上,巧笑倩兮:“陳哥今晚上玩的不太高興,這些算是給您賠禮的。”
當着他的面,把錢箱子打開,露出裡面碼得整齊的一排一排錢。
陳肥豬眼睛倏地一亮,但是沒有立即接過去,只是警惕地看着我們,我覺得他心裡肯定一萬句mmp,主要還是因爲這裡有這麼多外人呢,我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想做這種事。
也就這時,顧北彥突然伸手,將我往後一推,隔絕了我跟陳肥豬的面對面,他佔據了我的位置,笑道:“陳老闆,大家都是自己人,怎麼跟我這麼見外呢?來來,我們坐下來,一邊喝酒一邊說。”
他說着,就把手搭在陳肥豬的肩膀上,半強迫的把陳肥豬帶了回去,陳肥豬一臉不情願,但在他被顧北彥拉進去的那瞬間,我就將門關上。
陳肥豬沒有退路,又看不透這個情況,被迫坐在座位上,黑着臉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北彥那股子流氓氣息又涌了上來,吊兒郎當地說:“還能有什麼意思,當然是崇拜我陳哥手眼通天,想跟你做生意。”
陳肥豬一臉的懵逼,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顧北彥。
顧南笙拍桌,對顧北彥怒斥:“顧北彥,我知道你也想要拿下愚園那塊地,但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愚園那塊地,本就是餘氏企業名下的項目,我們今天來找陳哥不是打算重新競標,而是續約,把之前擱置的項目重新撿起來重做,所以今天,你在這裡沒有任何說話的資格。”
“資格?呵呵。”顧北彥扯了個笑容,跟顧南笙槓上了:“資格,這世上什麼有資格,什麼沒資格?有錢就有資格,你不知道嗎?”
顧北彥愜意地坐在椅子上,特別吊地看着我們:“餘氏只是你之前花錢買下來的一個破產小公司,你拿什麼實力來開發愚園那麼大一個項目?”
他鄙視地說完這句話之後,打了個響指:“給陳老闆來一瓶,六一年的拉菲。”
我們之前點的是八二年的拉菲,他這一出手就是六一年的,同是拉菲,但因爲年份的差距,這價錢也有着天差地別的不同。
我們倆變了臉,有點丟臉地尷尬,顧北彥更是得意地笑了起來,掏出煙來自己點了一根,又給陳肥豬點了一根,就是不給顧南笙,擺明了就是宣戰。
好麼,就是要這樣。
顧北彥在面子上佔了上風,陳肥豬便有了想跟他拉呱的意思了,抖了抖菸蒂,問道:“據我瞭解,你們倆,應該是親兄弟?都是姓顧,以前都是在顧氏做生意?”
顧北彥點頭,面有得色:“陳老闆說的沒錯,他確實是我兄弟,不過我比他略長一歲,所以現在顧氏由我掌管,我這寶貝弟弟心有不服,便拉着自己媳婦出去單幹,妄想把個已經被掏空了的餘氏重新搞起來,呵呵。”
他這麼一說,算是把我們餘氏的真實情況給抖落了出來,陳肥豬一聽就開始不安了起來,對我們說道:“顧大少說的是真的?你們沒有能力吃這塊蛋糕?”
他騰地站起來,怒斥道:“你們剛剛都不跟我說實話,卻還在這跟我拉扯半天,是純心想給我拉下水不成?”
他一這麼說,我們倆就急了吧,顧南笙沉下臉,手指垂在桌上沒有說話,我更是急的有點慌了,趕忙讓兩個保鏢從隔壁將那剩餘的四個箱子一起踢了過來,對他諂媚奉承道:“陳哥說的哪裡話,我們餘氏雖然不如當年了,但是根基還在,我們有信心做好這個項目,陳哥就算看在以前我爹的面子上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們餘氏能不能東山再起,就看這一次了,我相信陳哥看在跟我爹多年的交情上,也不會讓我死的很難看的,是不?”
錢箱捧了進來,依次在桌子上亮相,陳肥豬的眼睛又亮了,我趕緊趁熱打鐵說道:“以前我爸給你多少,我還給你多少,這三千萬,只是一個過路錢,陳哥不嫌棄就先收着,等工程結束之後,我還有厚禮再次答謝。”
陳肥豬看着錢,兩眼放光,忍不住肥豬手都伸出來想要碰錢了,卻被顧北彥給打了回去,他揶揄地笑着說:“陳老闆眼裡就這麼點好處啊?”
陳肥豬面色沉了下來:“怎麼說話呢?”
顧北彥呵呵一笑,給他分析道:陳哥你看啊,現在放眼整個華西市,如果我顧氏只敢稱第一的話,誰還敢他媽的稱第二?你去看看今年的福布斯,顧氏到底有多少能耐?您再看看對面這個小癟三,您放心把愚園那麼個城市標誌性的項目,交到他手裡嗎?他要是給你搞砸了,你回頭怎麼跟上面交代?再萬一查下來,你這帽子還要不要了?”
陳肥豬臉色不太好看,嘀咕了一句“說的也是”,但是他明顯是心有不甘,眼珠子轉了轉,轉到顧北彥身上,笑道:“顧總說的很對,不過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的道理,亙古不破,你說我該怎麼好呢?”
顧北彥拍拍手:“這好辦,您不捨得的這份好處,我給您補上啊!”
他話一落,陳肥豬眼睛就放光,顯然他也是這個意思。
於是顧北彥便順着他的想法繼續說道:“你把這個項目,交給我顧氏,我顧氏有最專業的團隊,保準給你做的光鮮亮麗風采至極!而且我們還能,合作雙贏啊你說是不是?”
陳肥豬的重點就是如何合作雙贏這裡,顧北彥當然是投其所好,儘可能地開出好的條件來,他搓了搓手指頭,得意地撇着我們:“我給你,一個億的煙錢。”
剛剛我說的可是三千萬的買路錢外加事成之後的好處,之前餘洪盛給他的就是五千萬,我要是真的給的話,只能比這個多不能少,顧北彥顯然也是想到這點,所以才這樣說。
當然我們就是要他這麼說。
但是這還不夠。
顧北彥這邊一個億剛說出來,顧南笙立即冷着臉道:“餘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陳肥豬驀地瞪大眼睛:“小子你說真的?”
顧南笙瞪着顧北彥,淡定點頭。
顧北彥氣笑了:“餘氏一個破空殼子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要來做什麼?不如要我顧氏的,我也給你百分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