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杜若疑惑的看着阿婆,似是不知道這又是何意。

“這位大夫雖然是高家請來的,卻不單爲高家看病,城中幾個大家都請她去府裡號過脈,據說這位王大夫可神了,治好了很多疑難雜症,我這纔派人去請一請,看看能不能幫娘看看,娘前些日子病的很重,怕落下病症,看看放心。”

杜若聽着,簡直驚爲天人,這位師兄哦,怎麼和現代的女子一樣,聒噪,自己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嗎?再說了高府與我又沒仇,我也不會敵視她們的呀。

王大夫依舊是什麼都沒帶的,她穿一身白袍進門,看着很是清貴。

“王大夫,這便是家母,勞煩您給看看。”李夢寒非常有禮的說着。

這位王大夫的臉上依然沒有別的情緒,她似是無意間看了杜若一眼,那一眼兩人四目相對,杜若直直看去,並未轉移視線,這麼看來竟有種故人的感覺。

皇城來的大夫,自己怎麼會認識,她低下頭抿了一口茶水,趕緊又舔了舔舌頭,來到古代這麼久了,依然喝不慣這茶水,體會不到茶的清香。

屋內的丫鬟小廝都被屏退出去了,一時間正廳裡只剩了四個人。杜若坐在那裡苦着張臉,感慨茶水的難喝。

李阿婆和李夢寒則是將視線全部盯着王大夫,神情緊張。

杜若看了只覺得奇怪,這王大夫也真是夠講究的,還特意拿了一條絲質手帕放在阿婆手腕上,然後才輕輕把手搭上去。

好像電視劇中也有過這樣拍的,可那都是因爲太醫和宮妃娘娘之間的差異啊,兩個女人,有必要嗎?她對此不甚清楚,來了這麼久還沒病過,沒見過醫生給人看病的,這還是頭一遭呢。

過了一會,他放開手,面無表情的說着“夫人的病已經痊癒了,只是病了許久,身子有些虧損,需做點滋陰補陽的食物好好補補。”

聽完這句話,屋內的幾個人俱是放下心來。

“我既來這一會,不如給兩位也號個平安脈?”他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波瀾,倒是聽得李阿婆很是高興。

“好啊,夢寒先來吧。”李阿婆站了起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李夢寒則是聽話的坐到了她剛剛坐的位置上,伸出手來。

王大夫又將手帕放在他手上,細細耗着。

過了半晌才說了一句:“公子脈象極佳,身子骨強健,將來生育子嗣也是毫不費力的。”

李阿婆偷笑起來,而李夢寒早已羞紅了臉,用餘光看着杜若,可惜杜若沒有接收到他的信號,只沉浸在覺得中醫的博大之上。

“若若也來號個脈吧。”阿婆笑着說道,似是對這大夫很是滿意。

李夢寒起來前,王大夫想將手絹拿走卻不想兩人動作間讓手帕落了地。

“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就不用手帕了?”他意味深長的看着她說着。

杜若倒覺得這沒什麼,在現代,就算醫生讓脫衣服也莫敢不從的,何況還是女子給號個脈而已。倒是李夢寒聽到這話後說了句:“我這有手帕,可以借您一用。”

她側頭看她,認真的說“我的手帕是專門定製的,怕是與公子的手帕材質不同,用了怕是要誤診的。”

李夢寒只好蔫蔫的閉上嘴站在一邊看着,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放在杜若手上的那隻手上,眼神炙熱。

杜若倒沒覺得什麼,大大方方給她看了,都是女人,有什麼好怕的。

半晌,她才說了一句“小姐的身體康健的很,沒什麼問題。”

“哦。”杜若對這個答案並沒感到意外,只是收回手放下捲起的衣服。

她研究似的看着她,倒是看得人有點發毛。

“小姐爲何如此看我?”她的聲音清脆,不像女子也不像男子,倒有些雌雄莫辯的意味。

“哦,我只是覺得醫術很神奇。”杜若笑着回道。

“小姐若是感興趣,可以來與我探討一二,我近期會留在茉莉城。”她的面容依舊是沒有變化,但總讓人覺得哪裡怪怪的。

殊不知李夢寒的一雙眼睛要噴出火來了,實在與他謫仙般的外貌不甚般配。

“感謝王大夫來府上問診,酬金一會會有丫頭奉上的。”李阿婆笑着打圓場。

“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她說着,轉身離開。

杜若想了想,還是決定要跟出去,那股熟悉的感覺到底是從哪來的呢?

“阿婆我去送送王大夫。”說着也出門去了。

她出去的時候剛好看到秋兒姐姐拿給了王大夫一個錢袋,看上去鼓鼓囊囊的,看來這診金不便宜啊,她遠遠的看着,準備她們進行完這場金錢交易再過去。

要不是自己勵志做紅娘,這會說不定都要拜人家王大夫爲師了,隨便號個脈都賺好多錢,自己不收銀子的介紹對象還黃了,悲慘啊悲慘。

“秋兒姐姐,我去送王大夫吧,你先去忙吧~”杜若湊上去,笑吟吟的對秋兒說着。

秋兒笑着說“好啊,那你早點回來。”

秋兒走後,王大夫倒是沒急着走,只站在原地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周圍只有兩個人,場面一度很尷尬。

“王大夫爲何這樣看着我?”杜若看着她問道。

“小姐生的甚是貌美,怕是要有好多小郎君喜歡吧。”

杜若只覺得她的眼神不善,這語氣更是不善,她是在哪看出自己受小郎君喜歡了,明明都沒有啊,在現代人們知道她是因爲她做媒出名,怕接近她會被安排對象。在古代從前的杜若只知道讀書怕是連小郎君的面都沒見過,而自己,自穿越過來也沒見過幾個男人,唯一的一個接觸多的還是個孩子。

她越想越覺得這問題太過尷尬,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就糾結着一張臉默默地發起了呆。

“哈哈哈哈~”杜若擡頭看他笑的狂妄,不禁有些怒了。

“你又有多少追求者?”

“起碼也要百十來個吧。”她說着。

“呵,吹牛。”杜若自是不信的,就算有醫術傍手,就這相貌平平的樣子怕是也沒有小郎君會衝動吧。

“問你個問題。”

“你說。”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她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口,卻不想她又笑了起來。

“哈哈哈~小姐覺得我們在哪見過?”

杜若皺着眉看着她,搖了搖頭。

“那不就對了。”

“在下一直生活在皇城,小姐怕是隻在夢中才能與我相見呢。”

她的語氣有些輕狂,聽得杜若一陣無語。

“哦。”她冷漠着一張臉回覆。

“那我們下次再見。”

二人走到李府門前,她對杜若講了這樣一句。

杜若面上是笑着的,心裡在想,趕快走吧走吧,拜拜了您內~

王大夫回頭一看,俊俏的小姑娘早已不見了。

“若若,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她笑得很邪魅,讓平凡的樣貌都生出一絲妖嬈來了。

————

“怎麼去了這麼久?”回到廳裡,李夢寒那廝擺出個臭臉蔫蔫的問着她。

“啊,沒有很久啊。”她看着這個少年,覺得他真是想太多。

阿婆不在,她的膽子大了很多,講話也沒什麼顧慮“師兄啊~以後少看點話本子吧。”

李夢寒的臉刷下子紅了,卻不忘爭辯着“我沒。。沒看啊。”

“那你在懷疑什麼?我和王大夫?我們兩個都是女人啊。”她笑嘻嘻的說着,倒是讓聽的人臉耳根子都紅了。

看着這小傻瓜這般模樣,她在心裡想着,以後可一定要給這位“哥哥”找個好妻主。

這位“哥哥”還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紅着臉說“娘覺得我們的提議很好,說是要儘快付諸於行動呢。”

“哦。”怎麼聽他的語氣帶了點嬌羞的意味啊,奇怪。

————

小戶人家成親辦酒沒甚麼複雜的,就把親戚朋友召集起來,吃上一頓飯就好了。

像劉屠婦這樣家境貧困的也要出些銀子辦個酒,面上過得去。

這天劉屠婦穿上了新衣服,大紅的衣服襯得這靦腆的娘子都俊美了幾分。

喜娘自然是黃媒人做的,這一單不單讓她賺了個大頭,連帶着名聲也好了,不知城裡怎地傳出了以後李家怕是要沒落了,這茉莉城第一媒人的位置倒是很適合自己呢。

想到這,她更是開心的扭着她肥胖的身體走在路上,笑的美滋滋的。

普通人家僱不起嬌子,也不用請嗩吶班,就一頭毛驢把人馱回來就好。“郎君不要擔心,那劉屠婦家裡雖然貧困,等她老孃一去,妹妹高中,這日子就好過了。”

“是。”坐在驢子上的郎君小聲說着。

虧得兩家離得不算遠,不然她這肥胖的身體怕是熬不到目的地。

到了劉屠婦家,早已準備好的人放起了鞭炮,劉屠婦過來把新郎君抱了下來,兩人一同到正廳拜堂。

坐在正位上的老太太看上去病態十足,在這樣喜慶日子的照映下倒緩和了很多。

拜完堂後,郎君被牽着回了房間。劉屠婦繼續留下張羅着酒席,歡天喜地的忙碌就在這樣的時候度過了。

晚上,劉屠婦一個人回到房間,顫顫巍巍的掀開了蓋頭,那小郎君看上去要有30歲的樣子,看上去竟是比自己還老了很多。

這樣一張臉擺着嬌羞的樣子倒是讓劉屠婦震驚的忘了言語,好一會,她才小聲說着“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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