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月的第二十天,也就是科考殿試的前兩日,朝廷宣佈殿試如期舉行。考生們雖是依然在議論着這事,可內心裡都贊同了這一決定。
科考作弊這事的背後黑手是誰固然重要,卻不可本末倒置,那些剩下的17位考生可都是憑着真才實學考上來的。若是爲了所謂的“公平”,損害了她們的利益,也怕是要令人唏噓。
這些日子女皇陛下一直都在宮裡,倒沒有再跑出去,許是也感受到了這段時間的不平常。
“奴婢聽到他們說,那幕後黑手是花舞王爺,還聽說她們已經集結了軍隊,等着拿下王位呢。”一個小丫頭跪在地上回着話。
花無憂是先皇唯一的女兒,並無其他兄弟姐妹。這並非是她母皇只有一位王夫,只是因爲先皇身體有疾,本就不易讓男子懷孕。太后當年雖得皇帝喜愛但確只是貴夫而已,成了皇夫也只是因爲生下了花朝國唯一的繼承人,使得各位大臣再無話說,才能成功上位的。
他的性格着實太過軟弱,不適合統領後宮,還好皇上時常幫他立威,才能讓他這皇夫之位當得妥當。待到女皇陛下彌留之際,更是爲他們安排好了後路,先是確定了風王爺做攝政王的地位。以他的能力,能很好的保護這父女二人,也能管好無憂順利成才。後又宣佈讓她的妃子在她去世後到皇陵看守,直到生命的盡頭。
是以,現在這後宮裡就只剩了一個太后娘娘,冷清的很。女皇陛下年幼,還不到大婚的時候,不過等這些事結束後倒是可以開始考慮起來了。
果然太后聽完,臉色變得很難看。風兒是他親手帶大的,早已把他當成親兒子對待了。而無憂又是自己的女兒,肩負着花朝國大任,兩個人一個都不能少。少了一個,天下都要大亂的。
“把皇上叫過來吧,就說哀家有話要對她說。”
————
“父後喚兒臣來是有何事?”她纔剛耐着性子讀了會書就被父後傳喚過來了,是以心情略顯陰沉。
“你坐下。”太后對她講着。
她聽話的坐在一邊看着他,半晌過去,得出了一個結論,父後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自己要小心點。
“你可知父後今日叫你來所爲何事?”他開口問道。
花無憂搖了搖頭,模樣很是乖巧。可太后卻是不這麼想,滿目陰霾,似是很惱怒。
“無憂,你是皇帝,花朝國就是你的責任。”
花無憂愣住了,父後這是怎麼了,怎麼也學起皇叔來了,竟教訓起自己這些所謂的責任問題了?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誰知太后更加生氣了。
“你站起來,看着哀家。”
她聽命站了起來,看着他的眼睛,很兇。
“父後這裡今日得知了一件事。”
“什麼事?”她直覺不是件好事,果然,太后說,“你二姨母要反了,現在已經集結了大軍隨時都可能北上攻城。”他說完便看着她的表情,果然被震懾住了。她繼續說着,“朝廷裡有兩位將軍,一位司期將軍在邊境,不能挪動,另一位王野將軍已經導向了你二姨母那邊,你說,該怎麼辦?”
這問題像皮球一樣拋給了她,帶給她的衝擊之大可想而知。
“再找一位將軍出戰?”她問着。
太后的表情更冷了幾分,“王野無論是在佈局還是在其他方面都有很強的素養,這些都是別人無法在短時間內趕超的。”
“那,父後覺得該怎麼辦?”她看着他,目光清澈。
“唉,最大的問題其實都在於,你太軟弱不適合當一國帝王。先前你母皇在的時候,她們哪個不是老老實實的,別說敢反了,就是連這想法都不敢有的。她這纔去了幾年,底下的人就敢如此欺負我們父女了。”說着說着竟是落下了眼淚。
花無憂看的極爲動容,卻是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他,此刻最好的安慰就是讓這一切重歸平靜,可卻也是現下里最難的一件事。她有些悔恨,若是自己早一點開始好好讀書,是不是就不會讓父後如此憂愁了呢?她着實不是個好帝王,可她卻想成爲一個好帝王。
最後,她是怎樣離開太后寢宮的呢?她只覺渾渾噩噩,周遭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她不自覺得就走到了宮門口,那裡守衛森嚴,她知道他們在防着她。
她隨便搶了一匹馬,衝出了宮門,“不用追了,朕去找國師問策。”她對身後的人說着,果然一部分人動搖了,另一些人還在跟着她。她也不急於甩開她們,讓她們跟去罷。
她在馬上顛簸了很久,直到第二天天剛亮纔到國師所在的山上。看着她走在上山的路上,侍衛們不再跟着了,這是座靈山,等閒人不得隨意上山,會淡薄山上的靈氣的,國師怒了,他們都得死。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國師的房間,他還沒醒,在牀上沉睡着。她在旁邊看着,覺得國師長得可真好看呀。可還是有人說他是老妖怪,只因他活得太久還不見其老,她覺得,那些說他的人都是在嫉妒他。
“看夠了沒?”國師睜開眼睛看着她。
“朕來找您是有要事要問。”她臉色認真的問。
國師倒像是被她的認真折服了,問道,“你倒是說說看吧。”
“二姨母集合大軍,真的是爲了攻下皇城,然後稱帝嗎?”
“不然呢?只是爲了玩的開心?”他的語氣很不耐煩,像是隨時都會把她踢出去。
“我,真的不適合做皇帝,對吧?”她低着頭問着,小臉皺着,像霜打的茄子。
他皺着眉,無奈的說,“這是天命,你就該做這皇帝,只不過你做的並不認真,天要降點磨難給你,考驗你能否坐好這個位置。”他爲她解釋着,讓她覺得心更慌了。
“二姨母想要這皇位幹嘛不直接說,興許我就會答應呢。”語氣像個頑童,缺乏思維能力。
他聽了只覺得先皇怕是要從皇陵裡爬出來揍她的,這孩子真是從小就調皮,這長大了,竟然還有這樣語氣驚人的想法,讓他該說什麼好呢?
“若是沒別的事就回去吧,我幫不了你。”
她這次卻也沒賴着不走,反而是轉身就離開了,在她的手摸到門的那一刻,他說,“即便你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風王爺。”
他轉過身,看着他,“皇叔?”
他的神情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沒想再理她。
“趕了這麼久的路也該累了,先留在這睡一覺吧。”這一定是他說過最富有人間煙火的一句話,聽的她不勝歡喜。她不等他再說些什麼,徑自跑向了牀上,拖鞋蓋被,動作一氣呵成。
國師倒也沒阻止她,繼續穿着自己的衣服。
————
花清風初聞小皇帝又跑出去之後,肺都要氣炸了,他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於是決定還是該冷靜一下,氣大傷身,對孩子不好呢。他雖然覺得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卻還是想護着她順利出生。
好在侍衛及時的說了下一句,“皇上說要去找國師問策。”
花清風便不再那麼氣了,只覺得這孩子好像長大了,懂事了。也罷,去就去吧,左右明日也該回來了,國師那性格誰不知道,說完你的問題,他選擇性解答一下,然後送客,無情的很。
“去吧。”
他屏退了侍衛,繼續在案前忙碌。後日就是科考殿試了,算是新皇登基後的又一件大事,他此刻正在研究着剩下的這十七個人。這若是場陰謀,剩下的人裡,真的沒有陰謀之中的人麼?
即便查了很多遍,這些人都還是乾乾淨淨的,尤其是那個高家家主,簡直連點黑歷史都沒有的。這纔是最令人生疑的地方,不是嗎?
————
杜若也有些緊張,雖說一切事情都已準備就緒,可她還是緊張,第一次在古代做媒人,這種心情,是任何一個現代人都不能理解的。這兩日,她每日都不再出去,專心的在婚介所裡轉來轉去的想着事情。看得人都和她一起緊張了。
“有什麼好緊張的,不就是做媒人嗎?”吳畫師欠揍的語氣傳來,杜若卻是並不想與她鬥嘴。有那時間還不如想想還有什麼東西沒準備好呢。
“杜媒人,您就放心吧,以您這嚴謹的性子,絕不會出問題的。”那幾個有經驗的媒人也在寬慰的她,她只能做到儘量不緊張。萬事開頭難,這第一趴可要打響。
————
“小姐小姐~”李夢寒身邊的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進了婚介所。
wωω¸ t tkan¸ Сo
“怎麼了?慢慢說。”
“我剛在路上看見了那高家小姐。”
“啊?”先不說她來做什麼,就光是這一條她來了,就足以攪得所有知情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