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這吧。”杜若說着,竟真的收起了東西,然後放下了一塊碎銀子就離開了。
吳畫師看着她那樣,倒是生氣,她敢情只拿了點紙,拿了根筆,連墨汁都沒帶,硬是蹭着自己的用。現在可好,她說走就走,自己倒是要留下收拾半天。她看了她幾眼,又看看已經畫到一半的畫,又坐回了位置上。走什麼走,繼續畫,反正回去也是沒什麼事的。
杜若這一回去倒是沒去婚介所而是直接回了王府。門口的侍衛見到她還不忘說一句,“王爺回來了。”
杜若心下一喜,但面上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出門在外要裝高冷。
她的腳步飛快,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侍衛既然這樣說了,那必是他吩咐的,而他吩咐了之後,這意思不是很明顯嗎?
杜若推開門便被屋內的熱氣薰得臉紅紅的,再往裡走果然看見他正斜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她悄悄的走過去,見他睡得很熟,便直接幫他脫了鞋子,將腿在牀上放好,又拉過被子蓋好。她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他,看到眼底下的吳青後更是心疼的很。那幫書生根本什麼都不懂,不知道他每天頂着怎樣的壓力,做怎樣的事情。她一想到這些便覺得踢他感到不值得。
有些人覺得別人生來就擁有一切,殊不知,你擁有怎樣的權利就要付出怎樣的責任。
天漸漸的黑下來,往常這時候是要吃晚飯的。今天她也吩咐人去和李夢寒說了,不必一起用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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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寒這廝在屋裡憤憤的吃着菜,覺得很不是滋味,她不和自己一起用飯,不用想就知道是因爲什麼。肯定是花清風那廝回來了,纏着她!想到這,他的牙齒無意識的用氣咬着筷子。
“啊~”他趕緊拿出筷子,捂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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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風醒來的時候正看到若若坐在旁邊看着他,可等她發現他睜開眼睛後便立刻起身出門了,似是吩咐着什麼。過了一會才轉身進屋,看到他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她,還不忘笑着解釋一下。“我叫她們備飯,睡了這麼久,你一定是餓壞了吧。”
不說還沒事,這一說啊,他的胃都在揪着的疼。
看到他無意識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她便知道他是肚子不舒服了,於是脫了鞋上牀,拉開他的手,輕輕的幫他揉着肚子,“有沒有好一點?”花清風看着她溫柔的模樣輕輕的點點頭。
“算着日子,你這月信也該來了。怎麼還沒來?是不是最近太忙累到了?”杜若在現代的時候深受痛經的苦難,自是明白那有多痛。來到古代自己不必再去體會這種痛楚,卻又要輪到自己的男人來承擔。是以,她早早就告訴自己要體貼自家的男人。
每月的那幾天她都會讓人給他準備紅糖水,他的月信來的也一直很準時,可這個月怎麼就不聽話了呢?她直覺是因爲他最近壓力太大太累了,倒是沒有往別的方向去想。
花清風想到某種可能,眼神微怔,不過這事還不確定,是以他沒提出來,準備等她睡了自己把把脈。醫者不自醫,可他身爲男子,又是大夫,還是個未婚男子,找別人怕是多少影響不太好,若是讓太醫診脈,怕是太后那邊也要知道的。到時他一定不忍心自己這麼辛苦,會選擇換個人來主持這件事,年幼的女皇身邊可用的人本就不多,這時候懷上無疑是雪上加霜。
再者,不說別人,就拿杜若來說,作爲妻主,他得知自己有了身孕,還會放任自己這麼早出晚歸的忙嗎?
是以他頗爲憂心的看了一眼她,被她準確的接收到了信號。
“哎~我知道自己說不過你,再者你忙的都是關乎百姓生計的國家大事,我只希望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也要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別讓我擔心,好嗎?”她說的很溫柔,絲毫沒有怪罪他的意思,聽得他心裡暖暖的。
於是,一向冷情的他也忍不住直接抱住了她,她在心裡默默想着,等這件事結束,就立刻辦婚禮,倒時候無論是生孩子還是別的什麼都很方便。至於李夢寒那,她若是願意,許給他一個側夫之位也是行的。
“王爺,飯好了。”外面的丫鬟說着。
“端進來吧。”卻是杜若回答的。
一般這時候,兩人就該放開了,可他今天卻像是轉了性子似的,也不怕兩人親密的事被別人看去了。她只好繼續抱着他,“乖~風兒~我們吃飯飯好嗎?”不覺間竟是用上了哄孩子的方式。
“恩。”埋頭在她肩上的人小聲應着。
丫鬟們也算識時務,放下東西就退下了,只留下兩人在屋裡。
杜若直接打橫抱起了他,驚得他連忙把手環在他的脖子上,這一幕被她捕捉到了卻是覺得好笑。在古代妻主抱自己的夫郎很正常,只有夫郎抱着自己的妻主纔不正常。杜若體驗了很多次不正常的日常之後,第一次變得正常了起來。
走到桌旁,她也是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親手夾着東西喂他,這一餐吃的他難爲情極了,心裡卻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甜。
“今晚,你不用進宮了?”洗過澡後,二人躺在牀上說着悄悄話。
“明日再去。”
他的話音剛落,她的吻便落了下去,屋內的氣溫又一次升高。正是情到濃時,花清風卻是推開了他。杜若不解,低頭看着他,直看到他眼裡同她一樣的欲色,心中更是不解?
“怎麼了?風兒?”她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了,這時聽起來性感極了。
花清風強忍着自己的慾望,說着,“今日若是做了,明早怕是起不來牀。”
杜若聽了立刻躺到他身邊,用長臂環住他,他說的對,他現在需要的是休息,等他忙完了這一陣,也該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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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杜若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沒了他的身影了,她心中一陣苦澀,這時代哪有男子還這麼忙的,天家人難當啊。
“若若,你醒了沒?”門外,李夢寒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
“正準備起呢。”她隔着門回道。
門外的人聽了直接開門進來,杜若也是沒在意,坐起身來穿着衣服。
“昨夜。”他主動提起這事。
“恩,他回來了,睡了一晚又走了,真忙啊。”她感慨着,停在他耳中倒像是家長在誇着別人家孩子那樣,心裡苦澀的很。
看到他失望的表情,她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夢寒。”她叫着他。
他像只受傷的小動物,眼睛溼漉漉的看着她。
“他會是我的丈夫。”她一口氣說出來,卻發現說出這句話也沒那麼難。她直直的望着他,果然,他的眼神裡又失落了幾分。
“我的意思是你,我,他,我們三人以後要好好生活在一起。”她又說着。
他的臉色好了很多,繼而又開始糾結了起來。
“恩。”算是他給她的迴應。
這孩子肯定還要想一段時間,先告訴他,叫他想着,希望以後三個人能和睦相處吧。她心裡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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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風來到自己在宮裡的辦公地點,屋子裡聚集了很多人,都等着向他彙報情況呢。
“是您的二姐。”暗衛跪在地上回着。
大家聽完,也沒有很大的反應,這個二王女消停了這些年,早該坐不住了,利用科考做文章,他只能說,她可真會想。
“二王女糾結了5萬大軍在芍藥城,屬下覺得,她們這是要有大動作了。”
花清風皺着眉頭,這事可是不好解決。
“朝廷裡有多少是擁護女皇陛下的。”他又問。
這次卻是御史大夫回話,“不多,大多數都是保皇派。”
這詞說出來怕是要弄的人心惶惶,何謂保皇派?她們不管龍椅上做的是誰,只盡心服侍着那位。這類奪位之事和她們自是無關,她們是不會幫忙的。
“司期將軍固守邊關,若是回來怕是要出事的。”下邊人提醒道。
所以,眼下的問題,科考作弊一案倒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了。現在的問題儼然成了內憂外患先解決哪個的問題。
鄰國一直在虎視眈眈的盯着花朝,司期若是帶兵回來,敵軍怕是要趁這時候攻打進來,若是不回來,兵力是個問題,但更重要的是沒有良將。
“屬下認爲,若是二王女真的要凡,可以讓女皇陛下御駕親征,親手拿下亂臣賊子。”
她說的不無道理,可他卻是不能答應,這是王姐唯一的血脈,萬一出了好歹。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本王願代女皇陛下拿下那亂臣賊子。”
底下的人看他這模樣也不再勸他,這位王爺可不像是會改變自己主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