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在上上章的《作者君怕朋友想不開,所以請今、明2天的假》的末尾,發佈了十分久違的彩蛋章。
彩蛋章的內容,是漫畫《海賊王》的舞臺劇的一張劇照。
我覺得圖中的娜美(最右邊的那女人)的身材(僅上半部分),就非常符合阿町的形象,將和服撐得鼓鼓的(真棒!),感興趣的人,可以倒回上一章看看。(注:彩蛋章只能在起點中文網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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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跟上!”
湯神一面親自拖着着自己的雪橇車,一面朝自己的那幾條正緊跟在他身後的雪橇犬喊道。
“汪!”、“汪!”、“汪”……
湯神的那幾條雪橇犬逐一發出“汪”聲,迴應着湯神。
剛纔,在與緒方他們分別後,湯神便馬不停蹄地回到他剛纔與緒方他們所住的山洞,找回了他的雪橇車與雪橇犬,然後駕駛着狗拉雪橇,不帶任何留戀地離開了此地。
然而沒走多遠,湯神便撞上了一片茂密的樹林。
因月光被繁密的枝葉所阻擋的緣故,樹林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種黑漆漆的樹林中駕駛狗拉雪橇實在是太危險了,因此湯神不得不將“狗拉雪橇”變爲“人拉雪橇”,自個拖着雪橇車在樹林中行進。
好在雪橇車是用木頭製成,不算很重,即使是湯神這樣的老人家也能將其拖動。
“喝……喝……喝……”
拖着雪橇車,不知走了多長的時間後,道道粗氣開始自湯神的口中噴出。
“哈……年紀大了……哈……身體果然就不怎麼中用了……哈……哈……才那麼兩下子……哈……就喘不過氣了……哈……”
感覺自己的胸膛快要炸開的湯神,扔掉了綁在自個身上的雪橇車的繮繩,扶着旁邊的一棵大樹,胸膛如鼓風箱一般以極快的頻率起伏着。
而他的那幾條雪橇犬則十分順從地蹲坐在湯神的四周、吐着舌頭,靜待湯神的下一道命令。
湯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看了看四周——根據湯神的經驗,他現在已經快要離開這片樹林了。
在查看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時,湯神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緩緩偏轉到了自己剛纔離開的方向……
望着自己剛纔離開的方向,複雜的情緒緩緩自湯神的眼瞳深處冒出。
隨後,湯神緩緩低下頭,望着自己那戴着厚厚的毛皮手套的雙手,然後——
“……你果然是老了啊……”
在用低沉的音調,自言自語了這一句話後,湯神長出了一口氣,癱坐在其身後的雪橇車上……
……
……
在一起合力處理完塔克塔村的那些村民的屍體後,緒方他們便回到了他們剛纔所住的那個山洞。
緒方他們所救下的那已無依無靠的可憐女孩——莉拉塔,也一併被緒方他們帶回了山洞。
回到山洞時,湯神的雪橇車與他的那幾條雪橇犬都不見了蹤影——想必湯神他已帶着他的雪橇車與雪橇犬逃到不知何處了吧。
亞希利今年14歲,而莉拉塔12歲,二人的性別相同、年紀也相仿,所以相比起語言不通的緒方和阿町,以及已經是一個大叔的阿依贊,莉拉塔自然是更親近亞希利一些。
亞希利也相當地同情莉拉塔。
她對這種突然沒了親人的感覺,可以說是感同身受……
那場“失蹤事件”,令他們奇拿村大半的家庭都少了父親、丈夫、兄弟……
亞希利的父親正是那場“失蹤事件”的失蹤人員之一……
正因同情,正因對這種失去親人的感覺感同身受,亞希利一直努力照顧、安慰着莉拉塔。
今夜遭遇瞭如此多的事情,莉拉塔早已是處於身心俱疲的狀態。
在被緒方他們帶回山洞後沒多久,她便倚靠在亞希利的身旁,沉沉睡去……
……
……
緒方、阿町、阿依贊圍坐在擺于山洞中央的火堆旁,默默地往火堆裡塞着剛在外撿來的樹枝。
火舌舔舐着樹枝,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音——因緒方他們都沉默不語的緣故,這樹枝斷裂聲成了目前山洞內唯一的聲響。
於剛纔熟睡過去的莉拉塔,被亞希利脫掉其外衣,側放在火堆旁,令其背對着火堆睡覺。
在阿伊努人社會中,有2條“烤火秘訣”。
第一條秘訣:背對着火堆是最暖的。
過了上千年的漁獵生活的阿伊努人,總結出的最溫暖的烤火方法,就是背對着火堆,背對火堆不僅最暖和,而且還能起到消除疲勞的作用。
第二條秘訣:在火堆旁邊睡覺時,得脫掉保暖用的外衣。
這條秘訣的原理便沒什麼好說的了,其原理就和“冬天的時候不要穿着棉衣在棉被裡睡覺”一樣。
在莉拉塔睡下後,阿町便爲其蓋上了一條薄毯。
莉拉塔她那嬌小的身子就縮在一條阿町剛給她披上的毯子裡,毯子隨着莉拉塔的呼吸,以一種舒緩的頻率上下起伏着。
負責照顧她的亞希利則坐在莉拉塔的身旁,輕拍着已經熟睡的莉拉塔的背。
“真島先生,這女孩……該怎麼辦?(阿伊努語)”亞希利一邊繼續輕拍着莉拉塔的後背,一邊擡頭看向緒方。
阿依贊將亞希利所說的話翻譯給緒方和阿町聽後,正將一根過長的木柴掰成兩段投入火堆中的緒方,爲了不吵醒莉拉塔,像亞希利那樣壓低着音量,輕聲說道:
“等明天早上醒來後,就繞會路,去一趟那個錫瓦西村吧。把她送到她外婆那去。”
剛纔,在莉拉塔還醒着時,亞希利便問過她——還有沒有其他的親人。
據莉拉塔所說,她還有一個住在錫瓦西村的外婆。而這錫瓦西村距離這裡不算很遠,即使是步行,也只需要走上1天左右的時間,因爲常常要前往這座村子探望外婆的緣故,所以莉拉塔也記得該如何前往錫瓦西村。
緒方話音落下,阿町和阿依贊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唉……”阿依贊長嘆了一口氣,“這女孩真是太可憐了啊……自己的父母、爺爺全都於一夜之間死去……”
“也不知這女孩日後能否振作起來……”
“在我還是一個剛開始學習狩獵技藝的年輕人時,我們村子裡就曾出過一個遭遇了重大打擊,然後沒能振作起來的人……”
“那人的母親早逝,是被父親拉扯大的,與自己父親的感情極深。”
“然而有一天,悲劇發生了——那人的父親進山狩獵時,不幸失手,遭到了羣狼的攻擊。”
“等村裡的其餘人找到那人的父親時……其屍首已經被羣狼給啃咬得不成人樣了……”
“那人得知自己的父親死於非命後,沒能挺過這打擊,整個人都變得瘋瘋癲癲的……”
“會時不時地對着身前的空氣傻笑,或是對着身前的空氣說話,跟自己那已經不在的父親聊天……”
緒方和阿町一直靜靜地聽着阿依贊的講述。
待阿依贊話音落下後,阿町忍不住出聲追問道:
“最後那人怎麼樣了?”
“自殺了。”阿依贊輕嘆了口氣,“他父親死去的幾個月後,他在某天晚上用山刀割爛了自己的喉嚨……”
“……真可怕。”阿町唏噓着。
現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創傷後應激障礙”這個專業詞彙,所以阿依贊並不知道——他剛剛所說的那人的狀態,就是很典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也就是俗稱的“PTSD”。
在經歷、目睹或遭遇到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實際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脅,或嚴重的受傷後,就容易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出現各種各樣的精神障礙。
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的患者們的臨牀表現各不相同。有些患者尚還能勉強進行正常的生活,但有些患者則屬於若不看緊他、給他及時治療,則後果不堪設想……
莉拉塔在短短一夜之間便失去了自己的幾位至親——於如此年幼的年紀裡遭遇了這種慘劇,的確是極容易患上這“創傷後應激障礙”……
一直在專心往火堆裡塞樹枝的緒方,此時停下了正往火堆裡塞樹枝的手。偏過頭,看向不遠處那正蜷縮在毯子裡熟睡的莉拉塔。
沉默片刻後,緒方低頭、在腳邊的那堆用來當柴火來燒的樹枝裡翻找着什麼。
很快,緒方便從這堆樹枝裡找出了一根長度、粗細都爲中等、較爲筆直的一根樹枝。
“怎麼了?”阿町朝緒方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們繼續往火堆里加木柴。”緒方沒有回答阿町的這問題,而是用不鹹也不淡的口吻說道,“我去外面找點東西,很快回來。”
“找東西?”阿町臉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濃郁了些,“找什麼東西?”
“找4片大小合適的樹葉。”緒方說。
說出這句話後,緒方便徑直離開了山洞,留下阿町等人一臉疑惑地面面相覷。
沒過多久,緒方便回來了——捏着4片大小相近,因失去水分而有些乾枯、發硬的樹葉回來。
在回到山洞中後,緒方就拿着這4片樹葉,以及自己剛剛從那堆樹枝中翻找出來的那根長得較爲筆直,長度、粗細都適中的樹枝,朝山洞的最深處走去。
“我要做點東西,你們不要過來看哦。被你們看着的話,我是做不出東西來的。”
說罷,緒方便背朝着阿町他們,坐在山洞的最深處,手上開始搗鼓着什麼東西。
緒方是那種“沒辦法被人看着做事”的人。
舉個簡單的例子:在前世,寫作業的時候若是背後有父母或老師在那看着,緒方就有種如坐鍼氈、很不自在的感覺,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雖然緒方已經發出提醒了,但阿町還是一蹦一跳地朝緒方走去。
“你要做什麼東西啊?”
阿町剛靠近,緒方便迅速將自己剛剛找來的那4片樹葉以及樹枝往懷裡一藏,接着沒好氣地朝阿町說道:
“我不是說了不要過來看嗎……你明天早上就知道我在做什麼東西了。”
阿町撇了撇嘴:“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啊……你不讓我看的話,那就算了。你這東西做起來應該不耗時吧?夜已經很深了,可不要爲了做這玩意而耽誤了睡覺啊。”
“放心吧,用不了多少時間的。”緒方輕聲迴應道。
見緒方這麼說了,阿町也不再多講什麼,回到自己剛纔所坐的地方,繼續往火堆裡添加着樹枝。
火焰放射出來的火光打在正背對着阿町等人的緒方的脊背,將緒方的身影投射到緒方面前的巖壁上。
人影隨着火焰一同微微晃動。
影子與他的主人一起低着頭、看着懷裡的物事,不知擺弄着何物……
……
……
翌日,清晨……
山洞洞口外,蘿蔔和葡萄一邊打着響鼻,一邊用蹄子刨着地面。
將行李等物等放置在馬背上後,阿町蹲下身,令自己的視線與莉拉塔平齊後,用溫柔的語調朝莉拉塔說道:
“來,把雙手舉起來,我抱你上馬。”
緒方他們剛纔通過簡短的討論,決定讓莉拉塔與阿町、亞希利她們同乘一馬。
雖然咋一看——葡萄它會很辛苦,要同時馱3個人。
但其實葡萄還是很遊刃有餘的。
畢竟她馱的不是3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而是3個女人。
年紀分別爲14歲、12歲的亞希利和莉拉塔自不必說,她們倆加起來可能還沒有緒方重。
而身高155cm、除了胸脯和屁股這2個地方的肉多一點、其他地方都很纖細的阿町,更是不會重到哪去。
因此將各自所馱的重量一算——馱3個女人的葡萄,其壓力可能還比不上馱2個大男人的蘿蔔。
因年幼的緣故,莉拉塔的個子還很嬌小,所以還沒有辦法靠自個的力量上馬。
阿町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阿依贊立即將阿町的話翻譯給莉拉塔聽。
自昨夜離開已化爲一座死村的塔克塔村後,莉拉塔就一直襬着同一副表情——面無表情。
不僅沒有半點表情,眼瞳深處更是沒有半點光亮。
莉拉塔的雙眼,讓阿町回想起死人的眼睛……
望着莉拉塔的雙眼,阿町只看到自己的倒影——雖說能在莉拉塔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但阿町仍有種這個孩子並沒有在看着她的感覺……
聽完阿依贊的翻譯後,莉拉塔將自己的雙臂高高伸直——其面上仍舊沒有半點表情,一臉漠然。就像是個已經沒有靈魂的空殼。
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的阿町,用雙手鉗住莉拉塔的腋下,將莉拉塔抱上了葡萄的馬背。
剛剛正往蘿蔔的馬背上放着行李的緒方,此時突然緩步走了過來,然後——
“把這拿去玩吧。”
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風車,接着將這風車遞給了莉拉塔。
這個風車用樹葉與樹枝製成。
樹枝做成風車的杆,4片大小相近的樹葉則組成風車的葉片。
阿町他們用驚訝的目光看着緒方手中的這個小風車。
而莉拉塔她在看到緒方手中的這風車後,其臉上終於浮現出了除漠然之外的別的神色。
即使不用阿依贊的翻譯,光憑緒方的動作,莉拉塔也能猜出緒方在跟她說什麼。
她面帶些許遲疑地接過緒方遞來的這輛風車。
緒方鼓起臉頰,做出“吹”的動作。
見着緒方這動作,莉拉塔也有樣學樣地對手中的風車輕輕一吹。
用樹葉製成的風車葉片,隨着莉拉塔的吹拂,緩緩轉動了起來。
望着轉起來的葉片,第一次見到風車的莉拉塔,其眼中終於漸漸閃爍出了自昨夜開始就一直缺失着的東西——光芒。
莉拉塔稍稍鼓起臉頰,用比剛纔更有力的力度,吹拂風車。
嘩啦啦啦……
風車“嘩啦啦啦”地轉着。
望着手中的風車,孩子特有的天真笑意如緩緩綻放的花朵一般,慢慢在莉拉塔的臉上浮現。
宛如發現了什麼新世界的莉拉塔,一下接一下地吹拂着手中的風車。
看着眼中重新閃爍出光芒的莉拉塔,緒方微微一笑,然後不發一言,朝旁邊的蘿蔔走去,繼續往蘿蔔的馬背上搬着還未搬完的行李。
而阿町此時緊跟上來。
“你昨夜就是在做那架風車嗎?”阿町問。
“我以前還是一個小孩時,就常常來做風車來玩。”緒方微笑道,“還好——我還記得風車該怎麼做。”
在前世,緒方還在念小學時,美術課上曾教過該如何製作風車。
不知爲何,對能隨風轉動的風車情有獨鍾的緒方,在學會如何製作風車後,就常做各種風車來自娛自樂。
“握太久刀了,險些連風車都快忘記該怎麼做了……”
說罷,緒方低下頭,用複雜的目光看向正攤開着的、佈滿常常握刀而長滿老繭雙手手掌。
“還好——那孩子總算是再次笑起來了。”緒方放下雙手,看向重新恢復了幾分“人”的氣息的莉拉塔。
“沒想到你昨夜神秘兮兮的,是爲了那個孩子啊~原來如此~”
“不要一邊竊笑,一邊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緒方用無奈的口吻說道,“趕緊收拾行李、準備上路吧,我們把這孩子送到她外婆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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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決定採取某位書友的建議,不再分什麼“上中下終”,直接設計成“1234終”,這樣我寫起來也自由些,同時也不用再耗腦細胞去想標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