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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汽車不停,叫曉凌怎尿?我腦瓜一閃,有了!車門改裝成左側是扇門式的,我打開雙門,對曉凌說:““這樣吧。廁所。”

曉凌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這樣?”

我說:“是阿,前後擋住剛好。”

曉凌說:“怪彆扭的阿。丟臉死人了。”

我說:“總比路邊強。我出去在高速路上就常見女人這樣方便的。”

曉凌咬着脣看着我,好一副“捨我其誰”的壯志凌雲神情。“那,那你不是看着?”曉凌說。

靠,原來是怕我偷窺!我說:“曉凌,出江湖混,身不由己阿。”我好一副忠肝烈膽。

“你,滾遠點,不許偷看!”曉凌怒視我。

我想,呵呵,自己尿尿被人看着都尿不出呢,你讓曉凌被我看着她能開閘阿?讓她情何以堪?我說:“那好吧,我到車那邊去。”

曉凌見我轉身,我的餘光看見她一下就把褲子脫下,同時一蹲。“噓噓”的開閘聲飄然入耳,曉凌,我不是偷窺狂,那我偷聽總可以吧?

我正聽着那動聽的流水聲,眼向前方看着,不看還好,一看就想抽自己耳光!前面一個路標赫然的寫着“前方100米加油站”!昨晚光顧數星望月,居然沒留意路標。

我“誒呀!”一拍大腿,全忘了曉凌在撒尿,流水聲還有沒有我都不記得了。我跑過來,曉凌一個火速立身拉褲,也來不及掏紙巾擦遺了,我還是透過餘光看到一小段白色的臀部,大約是打針那個部位以上。

曉凌惡恨恨的罵:“流氓!流氓!”

我知道錯了,大意了,可見到加油站我比看白臀激動哇。我轉身說:“曉凌,對不起。我,我找到加油站了!”

曉凌一聽,也轉移了火氣:“真的?”

我說:“恩,就前面一百米。

“曉凌很無奈的說:“你個冒失鬼,昨晚幹嘛去了!”

我很想說昨晚還不是迷戀你的女色?你以爲我想躺靈車過夜阿?我只有說:“昨晚太黑,看不見。”

曉凌見有救了,也鬆了口氣:“阿爸保佑,不用再揪心了。”我就納悶了,七爺還沒死怎就阿爸保佑了?呵呵,其實土話意思就是阿爺保佑,阿爺指祖宗。

我說:“你在這等我吧,我去弄點油來。”曉凌想也只好這樣了,說:“那你小心點,快去快回,我怕。”

“不怕,白天了。”我去關那廁所門,不小心一腳,騷騷的尿味,估計曉凌也尿白濁了,我想。接着抽出幾個大水瓶,向加油站走去。

曉凌望夫出征遠去,焦急的盼夫凱璇,帶點淚水的話我肯定感動得不去了,可沒有。

打汽油出了點點意外,就是老闆見我打得少不肯賣,我好說歹說,拿人格保證買去救火後馬上來加滿,方纔打了兩瓶油來。到車裡後一陣搗滕才把車弄着。期間曉凌幫忙不少,受她氣也不少。搞好之後,我們的陰霾也跟着煙消雲散,高高興興的駕靈車入村。

沒有彩旗,沒有列隊,只有我熟悉的家鄉情景,這不,三叔家的豬看到我們,串走了,大伯的雞看到我們,飛走了,隔壁老張的狗看到我們,跳牆了,喏,連十三姨那個光屁股兒子見到我們,都哭了。呵呵,開車回來就是風光阿!風光無限,無限風光!我吹起口哨。

我把車停在家門口地堂,下車看見人人都奔走相告,挺忙乎的。我想這纔對嘛,衣錦還鄉阿。我把曉凌扶下車。阿媽出來了,一見是我,還帶着個大姑娘,那個樂阿,那個叫笑得見牙不見眼阿!我:“阿媽”叫聲。

媽哈哈笑着說:“噢呵,阿生回來拉?這位是?”阿媽看着曉凌。

我碰碰曉凌:“叫媽!”

曉凌瞪我一眼,紅着臉說:“阿姨您好。我是喃生的朋友,搭順風車來看看您。”

我納悶,來我家是搭順風車?順風車來見我媽?什麼邏輯。

阿媽哈哈笑:“好拉好拉,先進屋。哈哈。”

曉凌提出水果說:“阿姨,給您吃的,沒啥帶的。”

阿媽見個這樣禮貌的姑娘,樂呀:“哈哈,都是回家,客氣什麼?姑娘,和你說啊,來來來,進來。和你說我家阿生阿,就是啥都好,就是太老實了……”阿媽還有完沒完,揭我短呢。

阿媽把曉凌領進屋,把我撩在地堂(曬場)。這曉凌就是會說,把我媽逗得不亦樂乎,有朋自遠方來嘛。我跟進屋,阿媽當我透明的,也不分青紅皁白,真當過門媳婦了,我都沒敢想呢。

我看來看去,似乎總是缺少什麼東西。噢對,老東西,怎麼不見爹呢?我問媽:“爸去哪了?”

媽沒好氣的說:“那個禽螻阿(蜘蛛)?死了!”

我知道老媽開玩笑,這是恩愛的罵法。我繼續聽這兩婆媳到底聊啥,她們好像相見恨晚!最後我媽問:“曉凌,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曉凌開始糾結了,這個職業好不好說呢?雖然喃生媽也是類似一行,但畢竟說出來會不好意思的。曉凌說:“家父是燒烤工。”

我媽:“噢,沒事,錢是賺得不多,燒得好吃就好了。”

我差點吐,曉凌看着我向我求救,我就看你什能耐。我媽還老說外面燒烤髒,你爸烤得如何之類,我最後幫圓場:“媽!說什麼呢?你兒子我也是燒烤工。”

我媽說:“那怎一樣你,你燒的是啥?人家烤的是……”我媽停住了,似乎悟出來了,真是有其子無其母,現在才悟出!

我媽接着說:“噢!這有什麼呢,這是積善的事,我們倆也是喃麼的呢。那曉凌你是做什工的阿?”

曉凌被我媽拉着手不知如何是好,看看我,我偷笑,看你怎辦?曉凌傻傻的說:“我,我是化妝師。”

我媽呀的笑:“呀!美容師呀?怪不得人長這麼漂亮!看多俊的姑娘阿!阿生可有福氣阿,小時給他算命說他命不好,真不能信阿。曉凌,阿生是做什工的你知道的吧?”

曉凌笑着低頭說:,“嘻嘻,知道。我們是同事。”

我媽這次不蠢了。一下明白:“呀,哈,這樣好阿!肥水不流別人田!近水樓臺先得月。好阿!哈哈……”我媽可是濤濤不絕,我聽得直樂,曉凌則超級尷尬超級可愛!正樂着……

外面響起了鞭炮聲,夾着哭聲。我還在想誰在歡迎我呢?這時三嬸哭喪進來,見到我媽就撲了過來:“二嫂阿,你們積福的阿。二哥怎說去就去阿。嗚嗚嗚。”

我媽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阿明,什麼話呢?老李去醫院沒回來,怎的?他……”

我就更擔心了,曉凌也跑到了我身邊,這是莊重的問題。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三叔大伯也進來了,見到我,說:“喃生都趕回來了?二嫂阿,二哥咋就……”大男人都嗚咽了。

外面又響起鞭炮聲,人都朝這看來。

“阿三,那你二哥屍呢?”我媽問。

我一聽,我也“哇!”一聲哭了“爸阿,別走阿。”

三叔問:“二哥今天是去醫院了吧?”

我媽說:“是阿,他說牙疼,一早去醫院了。”

我哭着聽着說:“怎牙疼都能死人呢?”

三叔大伯也哭:“二嫂,你就別撐了,看,靈車都來拉了。讓我們看看二哥阿。”

我聽到這,哭聲寡然即止:“什麼?靈車?”

三叔說:“是阿,都停門口了。”

我這時就覺得,誤會了。

“喃生,你咋回的阿?也不叫我開摩托車去接你。”三叔說。

我道:“那靈車我開回的阿。”說完,全場靜住了。

“你開的?”大伯問。

我說是阿。

大伯說:“靠,沒事你開什麼靈車阿?”我無語,是呀,要有事纔出靈車的阿,大伯真生氣了。

三叔也說:“是阿,你開這玩意幹嘛阿?”

我支支唔唔,我媽出來了:“唉呀,大哥三弟,這喃生不懂事,開靈車帶老婆回來了。你們別介,誤會,誤會阿。我就說怎麼牙疼會死人了呢。大吉利是!”

大伯把外面燒鞭炮的喊停,說:“帶老婆回來是好事,怎能用這車拉媳婦呢?不委屈人家不是?誨氣!”

我趕緊把曉凌拉出擋箭,曉凌兩手拉在跨那,說:“大伯三叔三嬸好。”大伯三叔三嬸點頭答應,怒視我一眼,憤怒而去。

無比尷尬的場面。大伯臨走說:“趕緊把車開走!”我聽後,立馬拉曉凌上靈車!這次真丟臉丟大了。

本來喜事變丟臉事,後來我知道,靈車進村不受歡迎,特別在沒死人的情況下;靈車經過村莊一般都要放鞭炮的,而我是溜進來,怪不得雞飛狗跳;二來靈車進村,有巡警的爪牙,以爲死人了要來覈實有否土葬,當然現在鬆了點。

我那次就匆匆忙忙風風火火的,本以爲回去威風,卻被掃出村,在曉凌面前我威信掃地阿。那次之後我父母一直以爲我有媳婦了,有個好處就是後來給家用他們都不肯收了,說拍拖要花錢,存點老婆本,云云。知己莫如父母,很愛他們!

這事後,曉凌拋給了我一句話,意思說我怎成帶她回去是爲看父母不是兜風,都不尊重她意見,說不和我玩了。我是存了更多的錢花,可是丟了個朋友,得不償失呀。

自從我那次帶曉凌回家後,我們悄悄的回來。書琴挺有義氣,沒有告訴七爺。雖然相關無事,可曉凌是有脾氣的,那次後她就對我不冷不熱,搞得我好納悶,想了好多方法補救,如想寫個字條給她,可想想那是學生做的事;想約她出去走走,可發帖也請不出。沒辦法,既然天好下雨,女友要嫁人,我只有乾瞪眼,讓一切冷確下吧。

我就一心一意的跟七爺幹活,這準岳父對我卻日益變好,不過我肯定他不知道我傷害過曉凌,老七不傻,看人可清醒呢。一日復一日,也沒見過鬼,也沒有碎屍等出現過,這半年,可以說是無私竹之亂耳,無案瀆之勞形。單身漢,悠哉尤哉嘛。時隔半年,2001年要到了。在那新年裡我的願望是與曉凌化解冤仇,化干戈爲蘿蔔,是玉帛。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