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酒廠內。
此時的文才和秋生,身着標準的道袍。
並且還在前方一口頂部貼有一個紅色福字的黑棺前,立起了一個標準的法臺。
這時,就聽那酒廠老闆道:“喂喂喂,我說你們兩個,一定要這麼大的排場嗎?”
文才扭頭看了他一眼,不禁一擺手道:
“瞧你說的,我們收了你的錢,那當然就要擺一個大大的排場給你看看嘍。”
說話間,他和秋生已是一齊來到了那法臺的後方。
只聽秋生道:“現在我要跟鬼談判,如果談得攏嘛,那算是你幸運。”
酒廠老闆頓時一怔。
“那如果談不攏呢?”
“如果談不攏……”
秋生呵呵一笑。
“那就要起壇作法,難度很高,要加錢的哦。”
“啊?加錢?”
酒廠老闆眼睛頓時一瞪,忍不住道:
“喂喂喂大哥……”
沒等他把話說完,秋生便已是糾正道:
“不是大哥,是抓鬼大師。”
“哦哦大師。”
酒廠老闆一邊點頭,一邊從坐着的座位上起身,滿臉堆笑道:
“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這抓鬼要全套的,這一會,怎麼又要加錢了呢?”
然而秋生這下卻是不再理他,而是轉頭對身旁的文才道:
“師兄,話你都聽到了?”
文才頓時點頭附和。
“嗯,都聽到了,如果談不攏的話,那我們就收拾東西走人,反正死也是死別人嘛。”
“啊?”
酒廠老闆頓時愣住。
但他很快回過神來,當即忙不迭地賠笑道:
“行行行,不就是錢嗎?好說,好說,回頭我給,我給就是了!”
“那還差不多。”
兩人頓時滿意地點頭。
“你看好嘍。”
就見秋生忽然從法臺上取出了三根香。
刷刷幾下,便將其點燃並插在了一個香爐當中。
緊接着,他手持桃木劍,縱身一躍,便到了法臺的前方,隨即一邊快速跺腳,一邊嘰裡呱啦唸唸有詞。
早就隱秘在此的林躍看到這一幕,他也不得不感嘆。
秋生這傢伙,在這方面的賣相,那還是基本可以的。
至少忽悠酒廠老闆這類不懂行的人,那基本不成什麼問題。
“牛魔破陣!”
突然,秋生大喝一聲。
隨即,便見文才在一旁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等到秋生喊道“小鬼引路”這句話時,文才的動作,跟傳說中那些跳大神的基本也沒什麼區別了。
林躍簡直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那畫面太美,着實是辣眼睛得很。
“撒靈錢!”
終於,秋生再次開口。
就見文才將早已準備好的那些靈錢,不要命般地灑向天空,一邊灑還一邊尖聲大喊。
“我灑!我灑!我灑灑灑!”
末了,兩人又接連相互表演了幾個動作。
等到文才在地上翻着跟頭,重新回到秋生這邊時,秋生一手握劍,表情肅穆地道:
“誦回魂經!”
“啥?”
文才頓時怔住。
他一臉愕然地看着秋生,心道這搞什麼鬼?之前根本就沒有這一出的好吧?
彷彿是看出了文才的心思,秋生表情依然保持着肅穆,但嘴上卻是壓低聲音對文才道:
“我這不是爲了讓效果更逼真嘛,一會也好問他多要些錢,行了,你快唸吧。”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唸啊。”
“你笨啊,不會念就自己編啊,編你總會了吧?”
“哦哦。”
文才下意識點頭。
很快,他嘴裡便發出了一陣嘰裡呱啦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具體在說什麼。
但隱在暗處的林躍卻是五感敏銳,一下就聽清楚了文才嘴裡在念的那些話。
這傢伙竟然在說冤大頭啊冤大頭,像你這樣的冤大頭,我們不宰你宰誰?冤大頭啊冤大頭,像你這樣的冤大頭,簡直就是千載難逢,我們不宰你宰誰?冤大頭啊冤大頭,你簡直就是最最可愛,像你這樣的冤大頭,我們希望越多越好,冤大頭啊冤大頭……
林躍這下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拜託你們兩個,還能不能再極品一些?
終於,文才差不多唸完,就見秋生忽然是重重一跺腳,隨即口中大聲道:
“敲響鬼門關!盡除心中冤!”
接着他再一跺腳,口中繼續大聲道:
“再敲鬼門關!速速把魂來!”
最後他一指前方那口黑色棺材,突然轉頭對文才道:
“三叩鬼門關!繼續往下演!”
“啊?”
文才再次愣住,不禁下意識道:
“演什麼啊?”
然而秋生卻沒理他,而是將木劍倒轉,擡劍便是對着文才的腳面上狠狠一刺,驟然大聲道:
“快快開口演!”
“啊!”
文才頓時慘叫起來。
這下他可不是再裝的了,而是實實在在的本色出演。
只是這結果顯然不是秋生想要的,就聽他再次大聲道:
“鬼上身!開始!”
最後兩個字,明顯就是兩人事前便已經準備好的暗號。
儘管腳上疼得不行,但文才還是謹守他的職責,一邊慘叫,一邊在那手舞足蹈。
而秋生則是一甩手中桃木劍,指着文才道:
“來者何人,趕緊報上名來!”
文才一聽,頓時便將聲音故意壓細,卡着喉嚨道:
“在下李氏小紅,不知高人招我來有何吩咐?”
秋生道:“你爲何陰魂不散,苦苦糾纏?是否有什麼事,不妨如實道來!”
文才繼續尖着聲音道:“是啊,我有好多的事,可是我該怎麼說啊?”
最後一句話,文才明顯是含糊着聲音講的,不過還是被秋生聽清楚了。
這讓他心中頓時忍不住暗罵蠢貨,但嘴上還是接着繼續道:
“不用怕,你若真有什麼難言之隱,儘管可以說出來。”
“可是我真的說不出來啊,你還是給我出個是非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