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爲上次的綁架案?
有一些陰暗血腥的畫面,在我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我不禁有些臉色發白。當時江清妍誤以爲我真的懷孕了。所以裴明森對我拳打腳踢之時,是她豁出命來護着我。
當時我的注意點集中都在厲豐年的身上。卻忽略了這件事,如今想來,江清妍會如此護着“厲豐年的孩子”,不就是證明她還是愛着厲豐年的。
我忽青忽白的臉色,全部都落在江瑞諱莫如深的眼眸裡。他將我細小的反應都看在心裡,而且聰明如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江瑞輕輕的吐了口氣,“你別太自責了。上次綁架案的事情你也是受害者。”比起之前她對我的百般利用,今天的江瑞彷彿看清了什麼一樣,特別的大徹大悟,語氣也變得輕緩。他又說,“清妍的病已經很多年了,國內的醫療技術還不夠發達。我打算帶她去國外治療。”
“這麼嚴重?”我有些嚇到了,之前江清妍發病的時候。我只是以爲她是體質不太好,旁邊還有霍建元這個護花使者在,應該問題不大的。沒想到竟然需要出國求醫。
能治的好嗎?
看着江瑞落寞下來的眉眼。我將這個問題吞嚥回了肚子裡,哽咽的說不出來,隨後換言道:“你別太擔心了,現在國外的醫療技術那麼發達,一定可以治的好的。”
“那就承你吉言了。”江瑞勾了勾嘴角,露出今天的第一個微笑,他的身上少了之前陰森氣息,反倒是多了一股成熟的雅痞風,甚是迷人。
江瑞跟我道別,離開時我望着他的背影還若有所思,他沒走幾步,卻又停下了腳步。
“臨夏。”
“嗯?”
江瑞遲疑了一下說,“如果讓你把厲豐年讓出來,你願意嗎?”
什麼?我當時沒有意會到江瑞話語的含義,一時間沒出聲。
我聽見江瑞自嘲地輕笑了下,揹着我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就當我什麼沒說過。”說完,他擺了擺手,就這樣走了。
蟄伏在環球集團三年,江瑞終於找到了他自己的親人,他們會幸福的。我如此的祝福着。
當時的我太遲鈍,而忽略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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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一個週末,我按照計劃去看了小唯和周東昇。上次打電話的時候,周東昇跟我說,前一次月考,他從全校五百多名進步到了四百多名,名次雖然依舊不好,但是跟以前那個只知道在家裡打電腦出門鬼混的周東昇而言,已經是天壤之別了,特別是他積極進取的精神。
電話裡,周東昇委婉的跟我表述了一下他的英語非常差,因爲課堂上老師大多是英文教學,他連聽都聽不懂,就算想學習也根本無從下手。
我當時只是安慰着他,慢慢學,沒關係,要是真不行,我們大不了明年在復讀一年。可是當天晚上,我就去商場挑了一個專門輔助英語學習的學習機,想到還有小唯的弟弟,所以就買了兩個,他跟周東昇一人一個,剛剛好。
這一次我們約在外面吃飯,小唯穿着緊身的職業套裝,燙了一個酒紅色的捲髮,畫着淡妝,自信瀟灑,看起來到有幾分陶欣的味道,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她的弟弟將若以倒還是老樣子,本本分分的模樣,書卷氣十足,周東昇可能是跟蔣若一住在一起久了,竟然也有幾分文氣了,他看見我就咧開嘴笑着,乖順的叫我姐姐,倒也不枉費我對他的惦記。
四人一起吃飯,圖的就是熱鬧暢快,所以選的是火鍋,熱氣騰騰的,正適合深秋這個季節。
我和小唯許久未見,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就我們倆不停的嘮嗑着,兩個弟弟安安靜靜的吃着飯,吃到後來,小唯把上身的西裝外套脫了,露出穿在裡面的白襯衫,襯衫有些薄,我隱約還可以看見她黑色的內衣,這才注意到小唯帶了我上次送給他的紅寶石項鍊。
小唯好像把那條項鍊加長了,原本到鎖骨的項鍊正好垂在他的乳/溝上緣,耀眼的紅色寶石就像是雪白肌/膚上的硃砂痣,十分的有人。
“怎麼了?”見我走神了,小唯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難道是吃撐了嗎?”
“小唯,你變得好漂亮。”我由衷的感嘆着,隔着火鍋的嫋嫋熱氣,看着小唯精緻妝容下的面龐,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有幾分熟悉感。
我又覺得自己太傻氣,我跟小唯這麼多年的朋友,當然會對她的臉有熟悉感。
小唯嫵媚一笑,手指輕彈着自己的臉頰,得意道“這可都是化妝品的功勞。”
隨後我們兩人就討論起了化妝,女人一說這種話題,往往都是滔滔不絕的停不下來。
席間小唯去了的洗手間,我才得空跟周東昇說着話,“姐姐還沒辦法跟你兩個人一起住,也沒辦法帶你走,你住在小唯姐姐家裡,一定要聽話,可不能像以前那樣,知道嗎?”
周東昇面帶猶豫,看了一眼正默默吃飯的蔣若一,纔回答我說:“姐,你放心吧,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我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東昇正是生長髮育期,最近又抽高好多,才一米六幾的我已經摸不了他的頭了。
隨後我將學習機拿出來,一人一個交給周東昇和蔣若一,蔣若一擡眼看着我,猶豫着不肯收,最後是我硬塞在他手裡,“這個學習機的發票我可已經撕了,要退貨也退不了了,你就安心的收下吧。”
蔣若一目光有些閃爍,說了一聲“謝謝”,才收了來。
而周東昇竟然感動的眼眶發紅,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他跟我保證一定會好好學習的,努力考上最好的大學。
我的這個弟弟啊,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被給自己這麼大壓力,考不上也沒關係,現在職業學校一樣可以學到一技之長的,只要你肯努力肯吃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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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東昇點頭如搗蒜。
小唯回來看到學習機的時候,面色稍微有些僵硬,但是看到蔣若一已經拆了學習機,又愛不釋手的模樣,掙扎了一下沒說話。
吃完飯,我們在餐廳門口等出租車,夜晚寒涼,吹過來的風比白天冷了很多,我穿上了帶來的羊毛外套。
小唯撫/摸着我的外套說,“臨夏,你的這件外套真好看,這好像是xx牌子的新款,百分百純羊毛,售價要八千多塊吧?”
我這纔想起來,這件衣服就是上次厲豐年帶我去商場血拼時候買的,他怕我心疼,一律不准我看價格,今天我要出門時,還是他說會天冷,叮囑我帶外套的。
如今被小唯這麼一說,八千多塊,都快是尋常人幾個月的工資了。
“我哪裡買得起這個牌子的外套,是山寨的啦,”我尷尬的笑了笑,這才注意穿着制服的小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我脫下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肩膀上,“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了,山寨貨,也就幾百塊錢。”
“我們兩個可不許客氣哦。”我又加了一句。
“那我就收下了。”小唯笑着將外套穿了起來,在我面前轉了一個圈,問我,“我穿着好看嗎?”
“好看,我們小唯最漂亮了。”我縮了縮肩膀,笑言道。
出租車來了,我讓小唯他們先上車,畢竟他們人多,我只是一個人再等等也無所謂。
出租車纔開出沒多久,我的手機就想了,是厲豐年。
我剛接起電話,他低冷的聲音就傳來,“往比的左手邊方向走一百米。”
我按着厲豐年的指示望過去,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路邊,正閃着紅燈,旋即就笑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說,“你怎麼會來?”
厲豐年的卡宴在上次的意外中報廢了,這輛奔馳是他新買的,買之前他丟給我一本汽車雜誌,問我說喜歡哪一輛,我對車的認識不多,覺得奔馳沒有像卡宴那麼奪人眼球,就選了這輛低調款式的。
“在這邊有飯局,順便過來接你。”厲豐年道。
騙子,身爲他助理的助理,我也是知道他的形成的,他今天根本沒有飯局。
我笑的好甜,但是也不戳破他的謊言,面孔冷戾的男人其實也是個薄臉皮呢。
到了車邊我掛了電話,是他親自開的車,更是印證了他今天沒有飯局的猜測,要是有飯局怎麼可能不帶陸南。
我一打開車門,就感覺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他已經將車裡的暖氣打開了,我因爲寒冷而緊縮在一起的身體這才舒展開來。
“你的外套呢?”厲豐年瞥了我一眼,一面轉動方向盤一面說。
“啊……外套啊,”我吐了吐舌頭,“外套被我忘在餐廳裡了。”
“是嘛。”厲豐年不置可否的說了句,脣角似有似無的勾了下,以我對他的瞭解,我幹肯定他是看到了剛纔我把衣服交給送給小唯的那一幕,但是他也沒戳破我的謊言。
就當是我們兩人各自的小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