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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候,陳小姐依舊在我身邊緊盯着我,絲毫不給我逃跑的機會,而眼見樓下的宴會廳正逐漸進入高-潮,我必須抓緊這段時間,儘快逃脫。
“我想去洗手間。”我裝出一副很急的樣子跟陳小姐說。
陳小姐不耐煩的瞪了我一眼,然後推着我往外走,一路上,我一直留心觀察着兩邊,全部都是房門緊閉的房間。
不過還算幸運的是,安全樓梯的方向跟洗手間是一致的。
真的是天助我也!
陳小姐只是把我推進了洗手間,然後自己就出去了,“快一點,我在門外等你。”
“好。”
我點頭,自己轉動這輪椅走進了最裡面的隔間裡。
門一關,我馬上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着陳小姐離開的腳步聲,聲音不見了之後,才小心翼翼打開一條小縫隙,向外面偷瞄着。
確認陳小姐真的不見了,我一下子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躡手躡足的往外走,躲在洗手間最外面的門後。
體力不支的確是事實,不過並沒有嚴重到連走路都走不了,從前幾天,我就開始僞裝的,爲的就是放鬆他們的戒備,以便順利逃脫。
屏息以待了五分鐘,在外面等待太久的陳小姐終於熬不住了,她打開門進來,嘴裡還唸叨着,“不過是上個洗手間,怎麼這麼久?”
就在她背對着我往裡面走的這段時間裡,我快速的從門後出來的,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我不敢回頭看,也顧不得陳小姐是不是發現了我,就是拼了命的往外跑,往剛纔記住的安全樓梯方向跑去。
“呼呼呼……”
耳邊,除了緊張的心跳聲,就是我喘不上氣來的呼吸聲。
跑……快跑……跑的越遠,越安全……
身後……急促的腳步身彷彿跟我如影隨形,有人跟上來了……
我要去找顧辰風,只要找到顧辰風,我就安全了!
下了一個樓層,就是宴會廳,我往燈光明亮的方向衝過去——
“小姐,這裡是高級晚宴現場,沒有邀請函的人是不能進去。”穿着黑白色制服的服務生將我攔住。
“我是來找人,我認識的人在裡面。顧辰風……我要找顧辰風!”我以爲自己是在聲嘶力竭的嘶吼,其實發出來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虛弱聲音。
“我不管你認識誰,沒有邀請函,就是不能去。小姐,你請回吧。”服務生不屑的看着我頭髮凌亂又狼狽不堪的樣子。
“我一定要見到他,我必須見到他!”說着,我試圖衝過服務生的阻攔。
服務生見狀,很快叫來了另一個服務生,兩個人一起夾着我離開,
我用力的掙扎着,卻掙脫不開他們的束縛。
更不幸的是……我看到陳小姐了!
她正從電梯裡走出來,惡狠狠地瞪着我。
一股冰涼從背脊飛快的竄起,就算見不到顧辰風,我也不能再讓溫亞茹給抓回去了。
手腳並用的推開了兩個服務生,我用盡全身剩下最後一點的力氣,往原先安全樓梯的方向跑過去。
一路往下衝,向下的衝力和身體的虛軟,雙腿漸漸地支撐不住我的身體……
不行……不能再跑了,我跑不動了……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
宴會廳下是酒店的客房,我一路跑過去都沒看見可以容身的地方,直到在一間正在更換牀單的房間門前,看到了放着換下牀單的推車。
我手忙腳亂的爬了進去,用白色牀單蓋住自己。
縮在裡面的時候,我用力的捂着嘴巴,防止別人聽到我的呼吸聲。
須臾之間,我聽到了靠近的腳步聲,不知道是來追趕我的人還是酒店房間的客人。
心臟一下子跳的越來越快,都快涌到嗓子眼了。
突然地,感覺什麼東西動了起來。
是我藏身的推車,正在緩緩地前進。
速度不快……
卻和那些腳步聲越來越遠。
緊張得心這才稍稍的安定了些,帶着一身虛汗,在難聞的牀單和被套下,我竟然慢慢的昏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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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逃了。
溫亞茹很快收到了這個消息,開始封鎖酒店,一層一層的找人。
她如此大張旗鼓的行動,必然引起了顧辰風的注意,顧辰風同樣的,也將焦點鎖定在酒店上。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宴會廳之後,又在酒店的大廳見面。
一個眼神的交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正真的勝負這纔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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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在醒來,我發現自己在酒店的乾洗房裡,到處都堆滿了需要清洗和熨燙的牀上用品,角落裡甚至還堆着好幾筐員工制服。
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爲了更順利的離開,我找了一套員工制服換上掩人耳目,剛想開門離開,卻正好有人開門進來。
我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
進門的是兩個有些發福的中年婦人,她們身上穿着跟我一樣的制服。
其中一個婦人上下打量了我幾眼說,“你是新來的?呵呵,領班終於想明白了,給我們安排了新人手。”
然後不由分說的,她們就把我帶到了工作臺前,簡單的講了一下使用方法,就讓我獨立操作。
我想說我不是什麼新員工,可是中年婦人說話的速度又快又緊,根本不給我插話的機會。
兩個人婦人一邊熨燙牀單,一邊聊着天,他們說的都是酒店裡最近發生的事情。
比如昨天晚上的宴會,比如酒店後門被封了,他們進出前門都被人檢查,比如酒店裡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之類之類的。
我聽着,心裡的不安擴散了起來。
一定是溫亞茹,是溫亞茹還在抓我!
肯定了這個想法之後,我反而慶幸自己被他們誤認新員工,可以躲在乾洗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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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呆就是幾天,所幸酒店包三餐,又二十四小時控溫,能輕易解決吃飯和睡覺的問題,期間我偷偷溜出去過幾次,但是一靠近大廳,就看見了陳小姐,嚇得我連忙倒退了回來。
幾天逃脫未果,我終於決定主動聯繫顧辰風,酒店裡卻發生了一件事情。
我去上了一個洗手間,正偷偷摸摸的出來,卻看到一個男人扛着女人走進房間。
那個女人一動不動的,被昏迷了的模樣。
我現在自身都難保,更不敢多管閒事,但是……在男人的背後,女人遮住臉的髮絲輕輕晃動着,我隱約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
是宋臨夏!
臨夏怎麼會在這裡?她會不會有危險?
在後來,我連乾洗房都不去了,就躲藏在隱蔽的角落裡,偷偷盯着臨夏房間裡的動靜。
她被帶進去之後沒多久,男人就出來了。
再後來,沈明珠來了……有離開……
再後來進入那個房間的,是一羣男人,人數多達數十名!
我再也等不下去了,臨夏有危險!
我心中的警鐘長鳴,但是我要怎麼才能救臨夏,那麼多男人,就算我衝進去也拼不過他們。
正着急的,眼尾的餘光瞥見牆壁上火紅的滅火器。
滅火器……
我頓時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方法,不僅可以救臨夏,說不定連我自己都可以安全的離開。
取出滅火器,找了一個火警鈴,狠狠地砸了上去——
“鈴鈴鈴——鈴鈴鈴——”刺耳的警鈴聲驟響
“着火了,着火了,快點逃啊……”
我在酒店的走廊裡大聲喊着,有了第一聲,很快的就有人衝出來復應。
一會兒之後,酒店裡的住客都衝了出來,連臨夏房間裡的男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