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瞪大了雙眼。眼皮眨巴眨巴了好幾次。還是覺得乾澀的很。光是想象一下厲豐年跟江清妍在一起的樣子,心口就像是被人抓住了。用力的收緊着五指,疼的喘不氣起來。
這是我來之不易的愛情,從苦苦掙扎到聽到厲豐年開口說“我要的是你”,我的每一步都走的這麼艱難,這麼的步履蹣跚。好不容易盼得了我期待的結果,
如今要是再讓我把這人放開……
“臨夏。如果讓你把厲豐年讓出來,你願意嗎?”
遙遠的記憶再一次浮現。這是江瑞從環球離職那天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時我並沒有留心去猜測他話語中的含義,可是如今想來,從那個時候開始,江瑞的心裡就已經有了盤算。要將江清妍送回到厲豐年的身邊。
他們在厲豐年的面前撥開一層層赤/裸裸的真相,然而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厲豐年竟然會在江清妍和我之間。選擇了我。
當初他們親手送到厲豐年身邊的女人,毀了他們精心的計劃。而霍建元爲了達到他們目的,甚至不惜再一次將歷史重演。
可是厲豐年是多麼精明的人,在那天晚上。由於情況過於混亂。他或許沒有察覺其中的蹊蹺,但是在冷靜下來之後,霍建元準備的這場好戲,太突然也太突兀,就算有霍建元字字珠璣的告白,厲豐年也不會盡信的。
如果我不讓的話,江清妍怎麼辦……
三年前被人強/奸,江清妍毅然決然的用殘忍也是最直接的方法退出了厲豐年的生活;三年後,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卻把自己時間都花在努力構建厲豐年的幸福上。
人都是自私的,爲什麼江清妍可以做到這樣無私的地步,甚至在孩子身份不明的情況下,爲了那麼一點點的希冀,十月懷胎,就算到了如今,他們也不敢肯定凡凡到底是不是厲豐年的孩子。
這像是一根永遠不會消除的芒刺,就一直戳在江清妍的心上。
這麼堅韌,這麼美好的江清妍,他怎麼可能不愛。
想了這麼多,我所有的思緒都亂了,我放不開厲豐年,但是也放不下對江清妍的愧疚。
手裡的書再一次掉在地上,這一次我不等厲豐年給我撿書,就自己起身走到他的身後,伸手環住他寬闊的後背,把臉貼在他溫熱的脊背上。
有一瞬間,我感覺厲豐年的身體突然緊繃着,隨後才慢慢得放鬆了下來。
他是因爲太專注於工作了嗎?亦或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怎麼了?”他低啞着聲音問我。
“沒事,就是看書看累了,想睡一會兒。”我閉着眼睛,擠掉眼淚和臉上的落寞,將聲音故意裝的更加的輕柔。
“要不要回房間睡一會兒,等一下可以吃晚飯了我上前叫你。”
“好,你要陪我一起睡嗎?”
厲豐年笑了笑,旋轉着肩膀反手將我從身後拉到了身前,長臂攔着我的腰,就拉着我坐到了他的腿上,如黑曜石的雙眼就直直的對着我,掐了掐我的鼻尖,“這種邀請的話,我更喜歡你晚上跟我說。上樓去休息吧。”
“好。”
我一步一步的上樓,腳步像是灌了鉛一樣,近乎沉重的邁不開來,眸子裡的光亮,早就從厲豐年腿上起身的那一刻,消失殆盡了。
剛纔坐在他腿上的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有一個硬/物抵在我的屁股上,是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就放在他的褲子口袋裡。
那個似真似假的夢境,那個在深夜中,隱身在黑暗中的人,他的心裡依舊是放不下的。
因爲心口一直梗着這件事,這幾天的晚上,我都會醒來好幾次,也發現好幾次,厲豐年並不在牀上,不是靠着窗口吸菸,就是凝視着那個首飾盒。
往往這個時候,我就會睡不着,直到一身寒氣的厲豐年回來,將我抱進他懷裡。
我知道我現在擁有的看似美好的生活,一切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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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豐年這樣寸步不離監視我的生活並沒有維持幾天,他重新開始去上班,卻將我“留”在了家裡,說“留”還是好聽的,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監禁”。
那天陸南親自過來接厲豐年上班,還帶了另一個人來。
“宋小姐,你好,我是蘇童,以後就是您的私人管家,負責您的日常生活和飲食起居。”穿着一身職業裝的蘇童恭敬的對我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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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想都沒想就反問道,“爲什麼不是陶欣?”
厲豐年的雙眼裡閃過一抹厲色,又飛快的掩去,他過來揉了揉我的發頂,就跟安撫寵物一樣,溫柔的說道,“陶欣已經失職了一次,我不會給她失職第二次的機會。蘇童比你年長些,也會更照顧人些,你跟他好好相處。”他或許是見我臉色不好,頓了頓又說,“臨夏,讓我安心好嗎?”
我沉着臉不置可否,就算我抗議又怎麼樣,厲豐年已經鐵了心要做這件事了,我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厲豐年離開後,我馬上給陶欣打了電話,好在陶欣嘻嘻哈哈的,說她可是爲了我丟了一份工作,而環球秘書的工作,厲豐年並沒有開除他,我這才放心了些。
出身決定性格,陶欣是熱血女警出身,所以性情豪爽直接,甚至第一次見面就告訴了我她的第二重身份。而蘇童是專業的管家學校畢業,行事作風完全是公事公辦,冷漠中沒有一點情理可言。
而且她看着我的眼神,讓我想起一個人,就是以前別墅裡的陳媽,在恭敬體貼的表象之下,帶着一絲鄙夷。
這種感覺像是有一股陰風吹在我的後背,所以除了三餐吃飯的時候,我幾乎都關在房間裡,不讓蘇童侵犯我的隱私。
可是在這樣職業而孤傲的蘇童,竟然在第三天就做了一件讓我大驚失色的事情。
蘇童過來敲我的門,眼神冷漠的看着我,說,“宋小姐,有您的訪客。”
以厲豐年最近草木皆兵的態度,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我見任何人,怎麼可能會有我的訪客。
我瞥了一眼蘇童,她竟然當場閃避了我的眼神,這是這幾天來,根本不曾發生過的,我不禁對這個訪客的身份充滿了好奇。
而這個人,還真的沒讓我失望。
我才走到樓梯的轉口,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優雅的喝着咖啡的女人,從她嫵媚的背影和酒紅色的長卷發,我就認出來了,這個人是厲豐年的未婚妻沈明珠。
聽到腳步聲,沈明珠轉頭過來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她旁邊的位置說,“沒嚇到你吧,過來這裡做。”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蘇童,沈明珠絕對是在厲豐年列出來的謝絕往來名單上,蘇童作爲他請來監視我的人,怎麼可能讓沈明珠這樣堂而皇之走進這個公寓。
當蘇童心虛的轉開眼睛的時候,我的心又涼了幾分。
是我太低估沈明珠了,她下手的動作竟然這麼快,蘇童纔來了三天,她已經像收買陳媽一樣,也將蘇童收買了。
我不得不再一次正式這個女人的手段。
我選了一個單人沙發坐下,儘量挺直了脊背想表現的落落大方,可是穿着家居服,套着毛絨拖鞋的我,在裝扮完美的沈明珠面前,宛如一個跳樑小醜。
沈明珠勾着紅脣問我,“你要喝咖啡還是喝茶?”,神態霸道的宛如她就是這個公寓的女主人。
我無聲的冷笑了下,她難道還以爲我依舊是那個被她諷刺幾句,就會哭鼻子的宋臨夏嗎?當初厲豐年帶我見她,就是希望我可以變得強大。
對江清妍我高傲不起來,對你沈明珠,我要傲氣一次給你看看。
“蘇童,給我倒一杯熱牛奶,就用我專用的那個杯子。還有把冰箱裡,昨天先生帶回來的蛋糕卷一起拿出來,請客人喝咖啡,怎麼可以不準備茶點。”我驕傲的揚着下巴吩咐蘇童,還故意的家中了“客人”兩個字。
這裡是我和厲豐年的公寓,還容不得她在我面前放肆。
可是我的驕傲底下,也隱藏着不安,蘇童畢竟是沈明珠買通的人,她不會不聽我吩咐,當面就給我難看吧……
“好的,小姐。”好在蘇童並沒有反駁,而是按照我說的,一一都端了上來。
我甚至在沈明珠還沒開口之前,主動說道,“沈小姐,聽說你跟豐年的婚期已經定了,真是恭喜你。”
沈明珠臉上神色一僵,她肯定沒想到我竟然可以如此的雲淡風輕,甚至還主動開口恭喜。
“宋臨夏,你到底要不要臉,難道是小三做久了,所以連做人基本的羞恥心都沒有了?”沈明珠譏諷着我。
“沈小姐,你這話就不對了,在愛情裡,不被愛的纔是小三,難道沈小姐不知道最近發生在我和豐年身上的事情嗎?他可是在江清妍和我之間,選擇了我。”我一面說,一面仔細凝視着沈明珠,將她眼角的抖動和嘴角的抽搐都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