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真的是要鬧經融危機,日子不好過了。”何遠嘆了口氣。
“你個待業人士,又沒工作,在這裡唉聲嘆氣個啥?”田蕊瞅了何遠一眼,皺了皺鼻子。
“我還好,雖然沒工作,但也沒貸款。那些揹着幾百萬房貸的,要是再失業,這可怎麼辦啊。”何遠嘆了口氣。
“還能怎麼樣,日子照過唄,天塌下來還有個兒高的頂着。”田蕊聳了聳肩。
“我現在要還在北京,估計我也愁。”何遠嘆了口氣,今兒他唉聲嘆氣的次數有點多。
就在前陣子,他還羨慕餘鵬程。
鵬鵬的生活,正是他夢寐以求的那種生活。
工作不忙。
離家也近。
有車有房還有閒。
不像何遠一樣,天天累的跟狗似的。
生怕稍微一懈怠,就被社會給淘汰了。
他只能拼命,拼命,再拼。
可就算這麼拼命,面對高漲的房價,也無能爲力。
就像他之前跟鵬鵬說的,我努力五年,年薪從兩萬多漲到二三十萬,再努力五年,勉強翻一倍,從二三十萬漲到四五十萬。但,房價呢?
光成都房價,一年翻一倍,九千的變成兩萬二三,一套一百平的房子,從九十來萬,暴漲到兩百五十萬。
足足漲了一百六十萬。
何遠不吃不喝五六年,存下的錢也趕不上這一年暴漲的房價。
何遠有朋友,找人借錢,借了百來萬,在天通苑買了一套小一居。何遠本來也想這樣做,但他不敢。
因爲他不穩定,實在不不穩定了,五年換了六個公司,誰知道後面還會不會再換?要是自己中間失業了,再背上幾百萬的房貸,那不是讓他去死?
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別人掙錢,看別人開心。
看他們整天聊着房價又漲了多少多少,自己房子又翻了多少倍多少倍,每天都爲了自己暴增的資產歡呼雀躍。
自己只能默默去工作。
所以何遠很理解鵬鵬,真的很理解。
有時候口子在那裡,你不抓住,就要付出代價。
可能錯過一個時間,你要付出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教訓費”。
這種例子太多了,所以他只能賭,也必須賭。
“其實我差一點也成房奴的。”何遠道。
“你?在北京?”田蕊看了一眼何遠。
“北京房價很貴吧,你怎麼買?”
“很多吧,套信用卡,小額貸款,或者找人借錢,方式很多。只有弄個首付,剩下只要等着房價上漲就行了,很多人都這麼幹的。”何遠道。
“那你爲什麼沒買?”
“不敢,工作不穩定,怕貸款還不上。而且我換的公司太多了,中間有些社保沒去補,沒資格。”何遠嘆道。
“那你現在挺好的,雖然沒吃上肉,但至少沒背上幾百萬的房貸。”田蕊安慰了一句。
“是啊,貧窮讓我連欠債的資格都沒有。”何遠笑了。
兩人吃完飯,稍微收拾了一下。
鵬鵬他們吃完之後,休息了一番,就出去閒逛了。
作爲地主,鵬鵬要當導遊,帶着他們到處遊玩一番。
下午家裡沒人,何遠也關上門,帶着田蕊出去看電影。
聽說有個叫什麼《神奇動物在哪裡》,也算是《哈利波特》一個體系的,田蕊特別想看。
這一次,何遠沒有對電影評頭論足。
一部純商業電影,沒有什麼好聊的。
畫面精緻,男帥女美,再加上一個特定的粉絲羣體,基本也就那樣了。
“《神奇動物》真好看,格林德沃太帥了!”
出了電影院,田蕊還沉浸在興奮當中,不停尖叫。
“你知道嗎,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是一對!是一對!他們兩有‘結婚戒指’,所以鄧布利多纔不能對格林德沃下手。”田蕊纏在何遠身邊嘰嘰喳喳道。
“嗯嗯嗯,我知道,知道。”何遠在一旁點頭應和。
劇情演了三分之一,何遠就知道要遭。
大英帝國就是大英帝國,無處不腐,無物不腐。
“誒,我小時候可喜歡看《哈利波特》了,裡面每一個劇情我都能夠背出來。我特別喜歡第一部,就是哈利收到魔法學院信件的那一部。那個時候我天天望着窗外,就等着一隻貓頭鷹飛過來,遞給我一份霍格沃茨的通知書,告訴我被學校錄取了。”田蕊沉浸到了回憶當中。
“那,要不我給你買只貓頭鷹,再給你掛一份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何遠道。
“噗嗤,要死啦你。”田蕊錘了何遠一下,然後撩了撩頭髮,“不過,這個世界上要是真有魔法就好了。”
田蕊一臉期待。
何遠伸手,摸了下她額頭,嗯,沒燒啊。
……
晚上是露天燒烤。
何遠把菜處理好後,放進盆子裡。
因爲數量比較多,田蕊也跑來一起幫忙。
兩個人一起折騰,還是折騰了好一陣功夫。
何遠累的腰痠背痛,點了支菸,感慨道:“都是辛苦錢啊。”
“這才做多少啊,你比我還不如。以後要是天天做,你還不得煩死?”田蕊嘲笑道。
“這種事兒,偶爾做做叫討厭情操,天天做那叫自虐。”
“要大家都像你這樣,那那些開飯店的,賣小吃的,不都得關門大吉了?”
“你還別說,我就知道有幾家店,人家只開半天。賣完就關門,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我也知道那幾家,人家幾年前開的車都是路虎。”
“這做餐飲的就是賺錢,一五年那會兒爆過一條新聞,說北京那種推小攤車,賣鴨血粉的,一天能賣兩百多碗,日銷售額兩千塊,還在三環內買了房。”
“做餐飲本來就賺錢啊,不過小城市裡也就那樣吧,競爭太激烈。倒是你說的那個,一天兩千,扣除成本,按最低來算,一天能賺一千多,一個月就是三萬,北京賺錢這麼容易?”
“看地方吧,比如我們以前上班那會兒,地鐵口有那種早餐車,五塊,七塊一個的手抓餅,再加上一杯豆漿,或者牛奶,一頓早餐都得要十塊錢。就這樣,早餐車邊都擠滿了人,你要想買還得排隊。高峰那會兒,一分鐘就能賣十來個,我就算它從七點開始賣吧,七點到九點,那得賣多少份早餐。”
“你們那兒早餐賣這麼貴啊?我們這邊兩個包子,一袋豆漿,加起來也才兩塊錢。”
“那還是幾年前的價格,現在一份手抓餅,加肉,得要十塊錢。我還吃過那種小籠包,很小的那種,半屜包子加一碗豆腐腦,也得要七八塊。後來我換公司後,就基本在公司食堂裡吃,每個月會給我們打幾百塊錢的早餐費,我基本上都用不完。”
“那你們光是早餐費用,一個月都得要小三百呢。北京真是太賺錢了,要不我們去北京賣早餐吧。”田蕊一臉躍躍欲試。
“主要還是撈一些成本錢,比如這個小攤車,不要店面,一個月就節省了多少錢?再加上夫妻攤,基本不需要僱人,又節省了一筆人工費用。再加上什麼衛生費呀,街道費呀,稅收呀,五險一金,一除,基本就沒了。”
“這樣啊,那還是算了。”田蕊放棄了她的“發財夢”。
“其實這年頭,想掙錢,還是挺容易的。只要不怕苦,不怕累,起早貪黑,日曬雨淋,再和城管博弈,努力壓榨成本,一個月掙個小几萬還是沒問題的,比大多數白領要掙的多多了。說實話,我當初就想去賣小吃。”何遠感慨道。
“就你?還是算了吧,就這麼兩盆子菜,就把你折騰成這樣。真讓你起早貪黑的賣小吃,你怕都做不了兩星期。”田蕊對何遠嗤之以鼻。
“是啊,就是太累了,再說了,看着也不那麼體面。”何遠搖搖頭,“以前不是出過一個新聞嗎,就是臺灣一個企業老總,破產了,欠了幾千萬。然後自己跑去街口賣小吃,居然還把債給還上了。可見,人啊,只要放下面子,錢就來了。”
“行了吧你,有空在這裡想東想西,還不快過來把火生上。”田蕊朝何遠啐了一口,端起菜盆朝外走去。
“好叻!”何遠結束高談論闊,把煙一扔,屁顛屁顛的去生火了。
燒烤是自助的。
菜都洗好,弄好,擺了幾個盆子。
鵬鵬他們還沒回來,何遠他們就自己先烤上了。
“先烤個牛肉吧,牛肉烤的快。”何遠道。
“好呀好呀。”田大小姐也不會弄,就在一旁幹看着,順便喊個“666”。
何遠買了幾個烤爐。
除了街口那種賣燒烤的烤箱外,還有一種家用的烤爐。
自己家吃,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何遠也懶得串籤子,直接拿出一個鐵絲網來,往爐子上一放。
兩人圍着桌子坐下,何遠等鐵絲網熱的差不多,拿出醃製好的大片牛肉,夾了一片,放在鐵絲網上。
“撕啦”一聲。
牛肉剛剛接觸鐵絲網,瞬間發出一聲輕響。
一股烤牛肉的香味升起,就見牛肉邊緣的地方,微微開始捲翹。
“這牛肉是怎麼弄的啊,我怎麼以前沒見過。”
田蕊小鼻子抽了一下,嚥了一下口水,兩隻眼睛盯着烤網。
“之前去浙江的時候,吃過一次那裡的烤牛肉。那家老闆醃製的牛肉不錯,我就在網上找了下資料,看看有沒有和他們類似的做法。”何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