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衣服多。”何遠揮揮手。
“我已經洗乾淨了,一直忘了還你。對了,那天真謝謝你了。”田蕊突然變得扭捏起來。
“你下次喝少點,徐揚他們瘋,你別傻乎乎的跟着。”何遠笑道。
“其實,我很少去酒吧的。”田蕊道。
“嗯?”何遠挑了挑眉毛。
“以前胖嘛,沒人請我去,我也不好意思去。其實我也挺好奇的,聽說那裡有很多帥哥美女,後來瘦下來後,去過一兩次,感覺也就那樣,沒什麼意思。”田蕊撩了撩頭髮,“不過小縣城嘛,玩的也就那樣,不是去吃飯,就是去唱歌打麻將,也沒什麼玩的。對了,你在北京的話,一定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兒吧?”
“北京嗎?”何遠歪着頭,想了想,“我休息的時候,基本上都在家睡覺。”
“你沒有出去玩嗎?北京那麼大,應該有很多好玩的吧。”田蕊好奇道。
“其實也就那樣了,每天工作就很忙,上班忙完下班忙,哪兒有時間出去玩。”
“不會吧,有那麼忙嗎?總有休息的時候吧?”田蕊不相信。
“這個得看人吧,忙有忙的過法,不忙有不忙的過法。比如你隨遇而安,不求績效,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那可以過得很悠閒,下了班後和朋友吃吃飯啊,唱唱歌啊,看看電影什麼的。不過要是趕項目,或者做業績,那就有的忙了。上班忙開會,下班忙業務,再加上北京通勤時間很長的,上下班就要兩三個小時,哪兒有心情出去玩。北京機會很多,但如果不主動去抓,機會也是會溜走的。”何遠搖頭。
“那你除了上班就是在家睡覺?”
“差不多吧,偶爾跟朋友約一下,出去吃吃飯什麼的,吃完就回家。北京挺大的,吃個飯都要跑一兩個小時。要是約的地方跨區了,有時候一個來回就得三四個小時,所以我一般都不喜歡出門。”何遠撓了撓臉。
“那你這日子過的真夠無聊的。”田蕊的目光帶着可惜。
何遠倒沒覺得有什麼。
想要玩多簡單,要不有錢,要不有閒,要不有錢又有閒。
像何遠那種情況,別說錢了,連時間都沒有。
要是晚幾天發工資,可能連下個月的房租都付不了。
火燒眉毛的關頭,哪兒還有心情去玩。
“我要是個女生的話,說不定就能去玩了。”何遠笑道。
“怎麼這麼說?”田蕊有些好奇。
“你看,我要是女生的話,就可以和女生合租一個房間,這樣房租就可以減半,多的錢就可以拿出去瀟灑了。但要是兩個男的合租一個房間,是不是感覺就很奇怪了?”何遠笑道。
“咦,你們男人真噁心。”
田蕊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個世界就那麼奇怪。
很多事情女人做,大家都覺得沒什麼問題,但要是換了男人,就感覺怪怪的。
比如上學那會兒,女生就喜歡手拉手去廁所。
但男生要是手拉手去廁所,就會收穫一堆怪異的目光。
兩人聊着天,到了商場。
何遠在自助取票機上取好了票,又買了爆米花和可樂。
時間剛好差不多。
何遠和田蕊排着隊,檢票進了放映廳。
“終於可以看我的吳磊小哥哥了。”
一進場,田蕊就飛快的找到位置坐下,雙手捧着爆米花。
何遠定的是《影》。
其實最近沒什麼上映的好看的片子,耽美何遠是不可能看的。
哪怕和田蕊在一起,也不可能看。
不過田蕊說她喜歡吳磊,就聊到了這部《影》。
何遠也沒怎麼關注過電影,訂票的時候看了一下導演,才知道原來是老謀子拍的電影。
印象中,何遠已經好久沒看過他拍的電影了。
這幾年何遠看的電影屈指可數,有限的幾次,也是貢獻給了星爺。
雖然沒有找回當初看電影的感覺,但沒辦法,誰讓何遠欠星爺一張電影票。
除此之外,還看了下《致青春》和《同桌的你》。
那時候的何遠還沒被生活摧殘,還帶了一點小文青。
文青的人都有個毛病,那就是喜歡自虐。
我過得很苦,我過得不好。
都是這個社會,是命運,讓我此生了無生趣。
命運如此不公,世道如此艱難,讓我活不下去。
生活都是苦,人間不值得。
扭捏了半天,也沒扭捏出到底怎麼個苦法。
給個一百億,是不是就不苦了?
都是閒的。
天天工作個十七八個小時,起牀就趕路,到家就睡覺。
再去瞅瞅,還有沒有時間悲春傷秋。
對於老謀子,何遠並沒有抱什麼期望。
電影拍得怎麼樣先不說,裡面加的東西就讓人有點受不了。
拍商業電影就拍商業電影,拍文藝電影就拍文藝電影。
別兩個都想要,兩個都拍不好。
不過誰讓裡面有吳磊呢,田蕊就喜歡這一款小鮮肉。
嗯,她還喜歡什麼居老師,什麼朱一龍等等。
電影快開始了,原本空蕩蕩的電影院,漸漸坐滿了人。
何遠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小縣城裡也有這麼多人看電影。
記得以前去電影院的時候,都是空蕩蕩的,兩三個人就可以包一個場。
“開始了開始了。”
隨着大廳裡的燈光暗下來,田蕊一邊盯着屏幕,小手摸到了何遠手腕上。
何遠低頭看了下,笑了笑。
他把身子往往後一縮,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
《影》的畫面還是挺不錯的。
水墨風,有種江南風格的武俠既視感。
整個畫面都是暗色調爲主,白色,黑色,透露着一股清冷。
老謀子對於色彩的掌控一如既往的鮮明,記得他的成名作《紅高粱》,就是以色彩而聞名。
故事很簡單。
鄧超飾演的沛國大都督子虞,被胡軍飾演的敵國戰將楊蒼擊敗,負傷之後再度給楊蒼下了戰書,想要收復失去的國土境州。
不過鄭愷飾演的沛國國君沛良享於安樂,不願意與楊蒼開戰,一邊責罵了子虞,一邊派人向楊蒼求和,甚至低聲下氣,願意將妹妹嫁給他兒子,與楊蒼聯姻。
“這個皇帝太窩囊了,國土都丟失了,不想着收回,就知道享樂,還去責罵忠臣,簡直是昏君!”電影一開場,田蕊就小聲嘀咕開了,言語中滿是怨氣。
“話不能這麼說。”何遠道。
“怎麼了,難道他不壞嗎?”田蕊扭頭看向何遠。
“我就覺得吧,這個國君不太簡單。”何遠道。
“不簡單?”田蕊一臉的疑問。
“想苟的話,直接求和就行了,又是罵屬下,又是嫁妹妹,怎麼看都做的太過了。”何遠搖頭。
“你也覺得他很窩囊是吧。”田蕊連連點頭。
“前面也說了,他能當上這個國君,基本上就靠這個子虞。子虞倒了,他也就完了,到時候還怎麼繼續享樂?”何遠道。
“對啊,所以他很壞啊。”田蕊道。
何遠笑了:“我的意思是,他能坐上國君這個位置,總不會是蠢人吧,蠢人早就該死了。如果把子虞給擼下去,沒人守護國土,他自然也沒有好日子可以過了,這一點他不會不明白。而且他表現的太誇張了,給我一種,嗯,他特意這麼做的感覺。”
電影繼續往下看。
原來朝堂上的子虞,並不是真正的子虞。真正的子虞中了楊蒼的刀傷之後,面容枯槁,行將就木,只能躲在密室之中,苟延殘喘。
而那個替他出使境州,又在朝堂上與君臣對峙的人,是他從小收養的影子,也叫“境州”。
接下來的劇情,其實挺無聊的。
無非是國君如何向境州施壓,而境州在真正的大都督子虞的幫助下,矇混過關,繼續做着他的大都督,併爲了收復境州而做準備。
“鄧超瘦了很多啊,臉上的棱角都出來了,看起來還挺帥的。”何遠摸了摸下巴。
以前的鄧超有點小嬰兒肥,看起來很和氣,沒有侵略性。
但是電影中的鄧超,棱角分明,脫掉衣服之後露出一身肌肉,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冷酷的範兒。
“我的吳磊小哥哥,到底什麼時候出場啊。”田蕊一邊吃着爆米花,一邊喝着可樂,兩隻眼睛盯着大屏幕。
終於,電影上出現了吳磊和胡軍的身影。
兩人穿着一身鎧甲,手握大刀,何遠一看,腦子裡就浮現出“關羽”二字。
“這電影不會是借鑑關羽的吧?”何遠道。
“關羽?”田蕊收回目光,問了一句。
“你看,他們那造型,是不是很像拿大刀的關二爺?”何遠指着屏幕對田蕊道。
“好像是有點像。”田蕊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
“這個環境陰沉沉的,經常下雨,看起來像南方。胡軍的造型也挺像關羽,關羽有個兒子,叫關平,年紀也對的上。再加上楊家的刀法主要有三刀,而關二爺最着名的,也是他那三刀,信息基本都對的上。”
“然後呢?”
“歷史上,吳國國君孫權,曾爲他的兒子,向關羽索取他的女兒,與其婚配。但是關羽拒絕了,還說出了‘吾虎女豈配犬子!’的話,跟這裡的吳磊要讓對方公主當小妾差不多。”
“其次,關羽當初鎮守的荊州,跟‘境州’諧音,也算是劉備從吳國手中謀奪的地盤,這個信息也對的上。”
“最後,陳壽版本里的關羽很高傲,這裡的楊蒼也是心高氣傲,人物也很符合。這裡楊蒼要調兵離開,歷史上關羽也是調兵攻打曹操,最後被孫權突襲,失去荊州,情節走向也很符合。”何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