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爺，什麼小五爺，我跟大超哥混的。”
蕭筱看起來一副底氣很足的樣子，何遠也怕出現林濤那種事兒，低頭朝大胖問了一句：“大超是誰。”
“沒聽過，學校裡有好幾個叫大超的，她說的應該是藥中的那個吧。”大胖回了一句。
藥中校是一所職中。
何遠阿姨的那個女兒就在那邊讀過兩年書，沒讀完就輟學出來了。
那個學校的混子確實比較多，基本上都是些學習上面沒指望，就單純混個文憑的學生。
何遠一聽就明白了，那個叫什麼“大超哥”的多半也就是個小混子。
確定了對方沒什麼威脅，何遠走到了蕭筱面前。
“我聽人說，你在學校裡放話要打朵朵。”
“那又怎麼樣。”蕭筱看到何遠，忍不住往後退，撞到擋在門口的人身上。
她已經表現的很堅強了，另外兩個女生已經抱在了一起，雙腿都在發抖。
畢竟還是小孩子，在學校裡的時候，仗着有人多，學校裡還有老師，表現的肆無忌憚。真要把她們帶到這種環境裡，她們也沒表現的比其他人好上多少。
“沒什麼，我就想問問，你爲什麼會說這種話。”何遠將菸頭扔進廁所裡，吐了口煙氣。
“怎，怎麼了，你要給她出頭啊。有本事放了我，回頭我們找個地方約架。”蕭筱努力做出一副硬氣的樣子。
“放了你，爲什麼要放了你，你打朵朵的時候，怎麼沒說放了她？”何遠笑了。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哪隻手打的。”
“喂，我們是女生，你能不能有點男人的樣子。”
“我問你哪隻手打的！”
何遠猛地提高聲音，嚇的蕭筱一哆嗦，後面兩個女生更是直接被嚇的蹲在了地上。
“你，你兇我……”
蕭筱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她一邊抽着鼻子，一邊擦着眼淚，看的一旁的大胖都有些心軟了。
“哥，她還是個孩子，你看能不能……”
“孩子怎麼了，孩子更不能放過。”
何遠瞟了他一眼，大胖立馬嚇的不敢說話。
何遠一把將角落裡的唐朵朵拉出來，把她拉到蕭筱面前，甩開她的手，指着蕭筱說道。
“人在這裡，她打了你哪兒，你就還她哪兒。她哪隻手打的你，你就廢了她哪隻手。”
唐朵朵看着站在面前抽泣的蕭筱，眼睛都紅了。她捏緊了拳頭，手骨捏的“咔嚓咔嚓”輕響。
“打啊。”何遠冰冷的聲音從一邊傳了過來。
唐朵朵猛地閉上眼睛，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啊！”
唐朵朵還沒打下去，一旁的兩個女生髮出刺耳的尖叫。
大胖叫來的女生搶先一步上去，一腳將兩個女生踹到地上。
“叫什麼叫，煩不煩啊你們。”那女生嘴裡罵罵咧咧道。
被這麼一打岔，唐朵朵的巴掌扇到一半，終究是沒有扇下去。
“怎麼了，不敢打？”
何遠走上來，一手搭在了唐朵朵肩上。
“她那麼罵你，打你，你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嗎。”
唐朵朵緊咬着下脣，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見唐朵朵沒有動手，何遠將她拉到身後，走到蕭筱身前。
“說吧，爲什麼要打朵朵。”他從口袋裡掏出煙來，又點上一支。
平時他在孩子面前，還是比較注重形象，輕易不會抽菸。
但何遠並沒有把蕭筱她們當成孩子，自然也不用在意這些。
蕭筱已經被嚇的蹲在了地上，她完全沒有想到，何遠他們竟然真的敢對她動手。
“我說，我說，因爲她搶我男朋友。”她幾乎是一邊哭着，一邊說出這句話。
“男朋友？哪個男朋友？”何遠掏了掏耳朵，隨口問道。
“宋川。”
“宋川？”何遠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
“哥，宋川是文科班的，那小子平時在學校裡挺屌的，好像一直在外面混。”一旁的大胖在何遠耳邊說了幾句。
“你跟宋川有關係嗎？”何遠朝唐朵朵問了一句。
“他一直纏着我，我沒搭理他。”唐朵朵面無表情道。
“人家都不搭理你男朋友，你自己看不住男人，關別人什麼事兒。”何遠蹲下身子，看着這個剛纔還不可一世的囂張少女。
“她說謊！宋川都說了，他和唐朵朵上牀了，學校裡的人都知道！”蕭筱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她的聲音變得特別尖銳，聽的何遠忍不住瞥過了頭。
何遠不用問就知道，那個宋川說謊了。
學生時代總有那麼一羣人喜歡裝逼，喜歡說自己上了哪些女人。尤其是唐朵朵在學校的風評那麼差，長得又那麼漂亮，有些男的得不到，就在背後招搖，傳着傳着就變得亂七八糟。
“行了，我問你，你怎麼知道唐朵朵和她爺爺一起住。”何遠揮了揮手，略過這個話題，他對這些學生之間亂七八糟的關係並不感興趣。
“她那點破事兒，誰不知道，不就是爸媽不要她，只能跟着她那個死鬼爺爺在一起……”
蕭筱說到一半，看到何遠那犀利的眼神，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最後不敢說話了。
何遠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插進褲兜裡，語氣平靜。
“聽着，你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聽到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總之，你們以後不要在學校裡煩朵朵。還有，我不希望聽到你們傳她的事情，尤其是她爺爺的事情，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又幹了什麼的話……”何遠話說一半，停了下來，看了一眼三個女生。
剛纔在王老師面前還趾高氣揚的三個小太妹，現在已經完全慫了。領頭的蕭筱髮絲凌亂，鼻涕眼淚流了一地，另外兩個抱在一起蹲在地上，頭都埋在了一起。
沒有老師在身邊，沒有同學做後盾，還沒有身爲女生的“特殊性”後，在面對這種情況時，她們表現的比唐朵朵都不如。
至少被她們羣毆的時候，從始至終，唐朵朵始終一臉冷笑，一點怯意都沒出來。
“滾吧。”何遠扔了一句話。
三個女生齊齊看向何遠，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哥，就這麼放她們走了？”大胖忍不住問道。
“不然呢，難不成你還真要把她們打一頓？”何遠看了他一眼。
“我不打女人，不過……”大胖眼睛朝他叫來的那幾個女生瞟了一眼。
幾個女生倒是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算了，沒意思。”何遠揮了揮手，道，“回頭你們找到那個叫宋川的，教教他要怎麼說話。要是藥中那邊的人找過來，不用我說，你們知道該怎麼辦吧。”
“知道知道，那羣孫子沒什麼好怕的。他們要是敢過來，回頭我們就直接打到藥中去。”大胖眼睛一下子熱了起來，渾身一副熱血沸騰的樣子。
“行吧，那就散了吧。”何遠不耐煩的揮手道，說着帶頭走出了廁所。
一行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下癱坐在地上的三個女生，扔下她們就跟在何遠身後走了。
出了廁所之後，何遠從口袋裡將剩下的老人頭掏出來，拍在大胖懷裡。
“行了，今兒我還有事兒，就不陪你們了。這點錢拿去，回頭你們幾個買點菸，吃頓飯，就當我請你們了。”
大胖手忙腳亂的接住老人頭，一臉驚慌。
“哥，這怎麼好意思……”
“行了，幫我做事兒還能虧着你們？就這樣吧，回頭把那個叫什麼宋川的給我解決了，把事兒辦好就行。”
“得嘞，哥，一定給你辦的巴巴適適。”大胖捧着老人頭，向着何遠做了一個敬禮。
“滾犢子。”何遠一腳踹在他腿上。
“對了，唐朵朵是我妹妹。以後學校裡要是有人敢欺負她，你們幫我照顧一下，手段可以激烈點，出什麼事兒我兜着。”何遠搭住唐朵朵的肩膀，對着幾個男生道。
幾個男生連連表示明白。
告別大胖他們幾個，何遠帶着唐朵朵直奔校門。
路過校門的時候，門衛好像在值班室裡聽廣播，也沒注意到他們。
何遠就那麼直接帶着唐朵朵，堂而皇之的出了校門。
上了車後，何遠掏出手機，給王老師發了條短信，意思就是帶唐朵朵去醫院了，順便再請一個星期的假。
做完這些之後，何遠直接把手機扔到一邊，也沒有去看回復。
打燃車子，何遠雙手抓住方向盤，直接說了一句：“走，去醫院吧。”
“不用。”唐朵朵瞥過頭，擦了一下眼睛，嘴上還是很倔強。
“醫務室那老師不太專業，有些傷口可能沒處理到，最好去醫院瞅瞅。”何遠兩眼注視着前方，也沒有去看唐朵朵。
“不想去醫院。”唐朵朵回了這麼一句。
何遠聳聳肩，沒有繼續在這個事情上糾纏。
反正都是些小傷口，真要放着不管的話，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兒。
以前何遠就沒少受過傷，尤其是打籃球那會兒，各種摔傷，擦傷，到處都是，隨便用自來水洗洗，用衛生紙擦擦就完事兒了，也沒去醫院。
到現在不也活的活蹦亂跳的。
何遠開着車，唐朵朵低着頭，兩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沉寂。
“那個……”終於，是唐朵朵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