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山洞口,裡面一下子豁然開朗,空間之大,縱橫足有幾百米,空蕩蕩的山洞裡很有規律的排列着根根石柱子,支撐着巨大山洞空間。往裡走,分成了四個縱深的小山洞,類似走廊一般,楊他們就被帶進了一個山洞裡。沿着這個山洞往裡走,不到十幾米,就有一個橫向的山洞在開鑿,再往前走,又有幾個橫向的山洞在開鑿,橫向山洞裡,正有一個個的洞室在被人開挖着。楊他們走到了山洞的盡頭,是一個向下的斜石道,窄窄的,下去二十米,有一個開闊的山洞,裡面電燈照的很是命令,楊一眼就看到幾個日本工程師正在指揮着人幹活,一些工人正在建設在一根根的柱子,支撐着這個山洞。
楊他們被命令用筐子將石頭扛出去,和他們相對的是從外面運攪拌混凝土進來的工人,是用布兜子,兩個人擡着進來。
楊看着這裡工程量之大,好像是個大型軍火庫,而不是什麼細菌工廠性質的,可是從上面到下面的建築裡,只有那麼一個窄窄的通道,軍火庫應該有斜行的車道才行。
一天工作12小時,兩班倒。十幾米就有一個監工,手裡拿着皮鞭惡狠狠地抽打着稍微慢一點的人。
一天下來,楊悄聲問謝猛,“怎麼樣?撐得住嗎?”
“還行。不過,我看過,四周鬼子把守很嚴,想逃跑不容易啊!”謝猛回答說。
“晚上看看。”楊輕聲說,“東北邊隔三道鐵絲網,不知道是什麼,鬼子看守的很嚴,你明天注意一下。”
晚上,楊被隆隆的汽車聲音吵醒了,看看身邊的謝猛,睡得很死,知道他累壞了。雖然特戰隊的人都經過千訓百練,但是這麼殘酷的透支身體,他們還是沒有被訓練過。只有楊李保國他們纔是真正的特戰隊員,經過的訓練只能用魔鬼形容。
楊從木板縫裡,看出去,只見鬼子哨卡那裡,層層打開,進來兩輛汽車,不一會兒,就有鬼子招呼人過去搬運東西,車上的鬼子遞給招呼人的鬼子一個本子,等他簽了字,悠閒地在駕駛室裡點了一顆煙,明滅的菸頭閃爍,照亮着鬼子那平庸的臉。後面搬運下來的應該是這裡的供應物資吧?楊心裡猜測。
另外這麼大的工程量,怎麼沒有見運送沙石洋灰的車子?
那混凝土是從哪裡來的?
楊慢慢地躺下身子。不一會兒也睡着了。
第二天,吃飯,楊輕輕地碰了謝猛一下,“今晚我們偵察一下,準備離開這裡,你受不住了。”
謝猛微微點頭,“我餓。現在看什麼都像吃的。你看這飯,難吃不說,這麼點,你夠嗎?”
楊微微一笑,搖搖頭,待會兒,我抓住老鼠給你吃。
謝猛一陣噁心,差一點把嘴裡的飯吐了出來。楊看了他一眼,“昨天中午,我就吃了一條蛇,生的。”
謝猛搖搖頭,“你什麼時候抓的?我怎麼沒有看到?”
楊輕輕地將棉祅一掀,裡面果然有一條冬眠着的蛇。被他夾斷了7,要。”
楊幾口將碗裡的飯吃下去,慢慢地將棉祅掀起來,低下頭,謝猛看着他,只見楊用指甲在蛇身上一劃,伸兩個手指進去,將蛇身子掏了出來,將蛇頭用指甲一劃,蛇頭立掉。一點點地將蛇撕成小塊,又從破棉祅的夾縫裡,竟然搜出了一點鹽巴,用手指沾着,將蛇肉塞進嘴裡,慢慢地嚼起來,似乎吃地還很有滋味。
楊遞給謝猛一塊,“吃吧,好吃得很呢。”說着將那點鹽遞給謝猛。
謝猛也知道,要是吃不下去,今天能不能撐下去,都成問題。接過去,大口大口地吞嚥,被楊一下子攔住,“要細嚼慢嚥,纔有利於消化。身體是最重要的。”
“你還吃過什麼?”謝猛摸摸嘴上的血,“死人?”
“操!你把我當什麼了!不過呢,老子受的罪,你們連想都沒有想過。除了死人和毒,我什麼都敢吃。”楊微微笑了,伸手拍拍謝猛的肩膀,“吃了生肉,連鬼都怕你,知道嗎?”
楊站起身子,向東北方向看去,除了鐵絲網,還有一些障礙物,麼的,估計地上應該有東西吧?隱隱地可以看到裡面
在行動。楊往高處走了幾步,擡眼伸脖子看去,i楚,猛然感到身後一道利風抽來,忙腳下一滑,從高石頭上滑了下來,一道皮鞭擦了他的頭皮過去。旁邊的謝猛驚訝地有些發呆了,楊裝地太自然了,完全是出於腳下的滑動,才躲過的這一鞭子,但是謝猛知道,楊是故意的,因爲楊的臉上一點沒有改變,而是接着下滑之勢,蹲在地上,裝作揉腳,化解了特務監工的毒打。
沒有想到那個監工竟然又揚起了皮鞭,惡狠狠地抽向蹲在地上揉腳的楊,楊猛然站起來,轉身,一下子面對了特務監工,身子幾乎撞進他的懷裡,特務的皮鞭又一次落空了。楊驚叫一聲:“唉吆,你!——噢,沒看到,我幹活去,幹活去。”說完就走。
特務一把拉住楊:“剛纔你看什麼?”
“沒看什麼。我只是脖子累得很,伸伸脖子,怎麼了?”楊看着他,臉上有些生氣的樣子。
特務一聲冷笑,“嘿嘿嘿……,你小子,敢跟老子頂嘴,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告訴你,小子,那個地方連看也不能看!前幾天,有幾個軍統的人,混進來,想往那裡摸情報,嘿嘿,皇軍立馬讓人拉去喂狗了!你小子,快跟老子幹活去!”
楊這纔看到遠處有幾個鬼子正望向這邊,心裡猛然一驚,聽這特務的話裡有話啊!
幾步跟上特務監工,賠笑說:“俺真的不知道有這規矩,真的。”
特務監工看看四周,“兄弟,你死了,沒關係,別讓老家的人掛着啊!那地方,是皇軍的最高機密,誰都惹不起。這裡更是皇軍監管的地方。隨時都有人查看,別沒事找事。”
楊不由得細細地看了那監工一眼,一眼就記住了他的左眉梢上有一個隱隱若有的子,尖嘴猴腮,大耳朵輪子。
“猴子,過來,跟那幫臭要飯的說什麼呢!”一個監工頭在後面喊到。
楊似乎聽到了猴子說了一句“狗孃養的”,然後就跑過去了。
楊揹着重有50斤的石頭,一步步地走在斜斜的石道上的老人,後面是個黑臉矮壯的人,一看就是軍人出身。正走在斜坡的最黑的一段上,老人猛然腳下一滑,身子一下子趴在臺階上,身後揹筐裡的石頭灑了一地,後面的人發出一聲聲地驚叫。
“找死啊,你個老不死的!”隨着這個聲音,一道鞭聲臨空而至,惡狠狠地抽在老人的後背上,“臭要飯的,不行就送你去喂皇軍的狼狗。快起來,起來!”
一聲臭要飯的,讓楊猛然明白暗影中的這個人就是特務監工的頭目,猴子嘴裡的“狗孃養的。”
楊伸手要拉那老人,猛然感到空中鞭聲是向他的手臂打來,微微一頓,皮鞭挨着老人的身子,擦了楊的手指過去,抽在石階上,發出啪地一聲巨響。楊從一頓到接着伸手去扶老人,不過是一瞬間的空。那狗孃養的看來還真有點功夫,竟然看出了楊是躲開的,嘿嘿一聲冷笑,從高處逼了下來,慢慢地走進楊身前,張嘴剛要說什麼。
楊猛然一笑,“狗孃養的,你他孃的還是中國人嗎?”說的聲音很低,但是他的手更快,在那人剛剛揚起的鞭子的同時,就順勢纏上那人手腕子,猛然發力,往那人的懷裡一撞。楊身上還揹着50多斤的石頭呢,身子隨着手臂前撞,將那人的鞭子把猛地撞上了那人的心口,然後輕輕地說:“你死了,不也得喂狗?”
“你!”那人只是說出一個字,然後身子一癱,倒在地上。
“你給我們闖大禍了。”身後的黑壯漢輕聲說,“我早就想弄死他,不過,鬼子會殺了我們所有人報復的!”
“嘿嘿……”楊一聲冷笑,“你放心吧,他自己心臟不好死的,鬼子不會怪我們的。”
果然,當楊他們第三次經過石道的時候,正好趕上鬼子軍醫在檢驗特務的死因,旁邊的軍曹命人將所有的苦工用槍逼住,靜靜地等待着軍醫的結果。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着,等候着命運的裁決,楊身後的黑壯漢幾乎要伸手來抓楊的手腕子了。空氣一時緊張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