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被撲滅之後,天色已經接近破曉。
市郊區,被燒燬的廠房上空青煙還未散去,廠房周圍的樹木、電線也都被燒斷,這座佔地面積兩千平方的酒廠,已經變成一片焦土。
警笛長鳴。
警方已經在廠房周圍拉起了警戒線,就連各大媒體的記者也都早已經趕到此地。
從通州市成立二十年以來,還從未發生過如此猛烈的大火。
而且根據一些知情人透露,這場火災並非因爲疏忽,而是涉及到兩家公司之間的經濟衝突!
這個消息無疑給這些記者們打了一劑興奮劑,因爲這些大公司之間的恩怨博弈,一直是人們關注的要點,所以從王府一露面,他就被來自各個媒體的記者們團團圍住。
“王先生,請問有消息稱您的廠房之所以起火,是因爲您得罪了人,這個消息準確嗎?”
“王總,聽說這是一次有目的的報復行爲,您對此怎麼看?”
“有傳言說,您是因爲跟另一家涉黑公司進行競爭,才導致這場火災的引發,請問您覺得省會新領導提出的“打黑除惡”是否需要加強力度?”
“請問您是否已經有了證據,準備控告對方?”
“請問……”
來自四面八方的追問,宛若潮水一般。
王府站在人羣的最中央,面色平靜,衣冠整潔,看着已經化爲廢墟的廠房,緩緩開口:“發生這樣的意外,我十分痛心!有些媒體朋友的猜測並沒有錯,我的確是因爲一些事得罪了人,他們想通過恐嚇、威脅,用這樣的手段令我屈服,但他們這樣做,傷害到的不止是我個人的利益,還傷害了全社會的安危,我現在只想告訴他們一句話……”
王府的目光在人羣中掃視了一圈,然後沉聲說道:“我絕不妥協!”
咔吧!
咔吧!
閃光燈的聲音不斷響起。
……
一個小時之後,早間新聞開始播報。
“18日凌晨,我市外林區一間佔地約兩千平米的私人酒廠突發起火,經過四個小時的救援,目前大火已經被撲滅,本次大火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高達上千萬……起火原因已確定爲人爲,據該酒廠保安稱,18日凌晨一點左右,有持械歹徒闖入酒廠對設備進行打砸,並且實施縱火行爲……”
“目前該案已移交市局大案隊處理,該案嫌疑人違反《華夏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一十五條規定,以危險行爲危害公共安全罪,造成公私財產損失巨大,日後將面對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死刑。”
蘇銳坐在辦公室裡,靜靜的看着電視臺的播報。
“林家濤昏迷之後,林家沒有聰明人了,昏招頻出……”蘇銳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這麼搞下去,不用我們出手,林夫人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殺人放火。
這四個字可不僅僅是一個成語,更不是爲了念起來順口,它代表着我國刑法當中,最嚴重的兩種犯罪形式。
最高死刑!
這四個字已經足以說明任何問題了。
因爲縱火和其他犯罪不同,殺人,傷害的只是個人,後果也只是死一兩個人而已。
但縱火,大火一旦燒起來,根本沒人能控制住火勢,萬一風向一變燒到了居民樓,那他媽就是驚天的大案!
李若冰坐在蘇銳身旁,目光微顫。
“林夫人的膽子居然這麼大?”
“她不是膽子大,只是單純的蠢而已,可能在她的認知裡,傷人是大罪,放個火根本不算什麼……”蘇銳笑了笑,“自從林家濤出事之後,她的精神狀態就一直不太對勁,而且也不肯相信林家濤的那些老兄弟,就靠着胡德志那幾瓣臭蒜,能用出什麼好招來?”
“雖然我也不太喜歡林家濤,但我總覺得在這種時候招惹他不是個明智的選擇。”李若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眯着眼睛:“我們現在要時時刻刻防備秦蘭,如果再對上林家濤,可是腹背受敵啊。”
“如果不打掉林家,我們就很難在通州建設自己的江湖勢力,”蘇銳解釋道:“只有林家垮掉,王府上位,我們才能借到力從而對抗你親愛的父親和繼母。”
“那爲什麼不直接和林家濤合作呢?”李若冰再次問道。
“因爲林家濤的慾望我不能滿足,我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他想替代李家成爲頂級豪門,我難道還能幫他直接搞垮你父親嗎?”蘇銳歪着頭反問了一句。
李若冰沉默片刻。
她雖然和李國棟關係不好,和秦蘭更是勢同水火,但她畢竟是姓李的,她可以選擇和李家對抗,擺脫李家的控制,但也不想看到李國棟被林家濤這種外人整到垮臺。
“你就安心當你的總裁,外面的事,我會處理的。”蘇銳用手指繞着李若冰的頭髮,拉到自己的鼻子下輕嗅,“通州未來一段時間不會太平,等着看吧……”
“新店馬上就要開業了,你……注意休息,不要太累。”李若冰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蘇銳聞言嘴角翹起。
主動關心?
以李若冰的性格,這可太罕見了,看來葉沁的出現,真的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刺激,連她這樣一個冷冰冰的人都開始向蘇銳主動示好。
女人的爭奪慾望,的確是太可怕了。
“我要出去一趟。”蘇銳站起身,鬆開李若冰的頭髮:“我要趁縱火案的熱度,再給林家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