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蘇銳做好了早餐,和李若冰與葉沁坐在餐桌前吃飯。
雖然開幕式已經過去,葉沁的合同已經到期,但對方卻十分反常的選擇繼續留在通州,美其名曰要繼續跟蘇銳學幾天琴藝,但實際上的想法,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
“吃個茶葉蛋。”蘇銳笑了笑,細細的將兩個雞蛋剝好,分別放在李若冰和葉沁面前的小碟子裡。
李若冰冷冷的看了蘇銳一眼。
而葉沁則十分驚覺的臉色一紅,然後偷偷看了看李若冰的表情,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般。
蘇銳則完全像是無知無覺,低頭喝着稀粥。
“林肖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李若冰忽然開口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跟我去見見老頭?”
李若冰說的,自然就是林國華想要見一見蘇銳的事。
她本來是不打算把這件事拿到飯桌上說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她一看到蘇銳給自己剝雞蛋的同時,也給葉沁弄了一個,心裡就老大的不樂意。
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於是,就故意把這件事當着葉沁的面,再度重提。
不管多強的女人,在遇到某些事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去跟別人爭……
蘇銳低頭笑了笑:“改天,等我有時間的吧。”
不知道爲什麼,蘇銳總覺得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像渣男善用的推辭。
“你最近忙嗎?”李若冰顯然沒有被他這三兩句推辭摁住,接着開口問道。
“嗯,應該挺忙的。”蘇銳到是沒有撒謊。
李明澤一進去,再加上李國棟最近的資金被套住,李國棟應該快要徹底爆發了。
他和李家的這場仗,也快要打到關鍵的時刻了。
蘇銳吃完東西,沒有洗碗,獨自走到陽臺。
叮鈴鈴……
剛走到陽臺,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嗯,是我。”蘇銳坐在椅子上,輕聲說道。
“老闆,今天早晨五點多的時候,李公館遭到持槍襲擊,幾名保鏢當場死亡,秦蘭……進了醫院,而且似乎情況也不太好。”電話那頭傳來了小北平靜的聲音。
“我知道了,那些出手的人身份確認了嗎?”蘇銳站起身,看了一眼仍然在餐桌前吃飯的兩女,壓低了聲音。
“嗯。”小北再次回答。
“李公館的情況呢?”
“他們封鎖了消息。”
自從兩個小時前李公館遭受襲擊後,消息被嚴密的封鎖起來。
李公館看起來一切如常,而且就算秦蘭入院也沒有在通州本地的醫院。
從外表看,李公館沒有任何異常。
“那……李國棟呢?”蘇銳再次提起這個名字。
“他派人把秦蘭送走之後,就躲在李公館裡一直沒有出來,而且對方身邊的保安力量增加了很多,我無法潛入,只能觀察到這麼多。”小北如實的回報道。
“葉守業呢?”
“沒有動,還在酒店。”
“他倒是沉得住氣。”蘇銳單手插兜,然後點了點頭說道:“看來這個黑鍋,是非我背不可了。”
“以第三方的身份,去把消息放出去,就說我最近從外地僱傭了一批亡命徒,他們早已經達到了通州,今天早上李公館遇襲的事,可能是我做的!”
小北愣了一下。
現在李公館遇襲,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蘇銳。
而他現在卻連一句解釋都沒有,還偏偏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這不是把李國棟所有的怒火都往自己身上引嗎?
“老闆,你確定嗎?”
“執行吧!”蘇銳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邊,小北低頭看了一眼被掛斷的通話界面,十分無奈的撇了撇嘴。
雖然蘇銳提出的要求讓人有些難以理解,但小北的職責就是服從蘇銳的調遣,而不是質疑,所以蘇銳怎麼說,他也就只好怎麼做。
……
三個小時後。
在一些街頭巷尾的地下組織中,已經開始有流言傳遞。
“喂?聽說了嗎?李公館今天出了大事,被一羣持槍人襲擊,連李國棟都差點被打死!”
“對!我也有耳聞,好像和那個明珠的副總有關,我聽說他最近和外地的一些人有聯繫,而且有人看到了他手下的人去機場接一些生面孔!”
“就是那個和李若冰最近搞在一起的蘇銳?”
“對對對!”
“他要僱人殺他岳父啊?”
“呵呵……現在的豪門大族,父子相殘的多得是,更何況是還沒確認關係的翁婿……”
“嘖嘖……”
流言傳遞的非常快,尤其是涉及到這種豪門恩怨的流言,再加上一些人有意的推波助瀾,很快整個通州城的上層之間都傳遍了。
有人驚異,有人惶恐,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人哀嘆通州的天要變了,下面的人也不好活……
短短几個小時內,整個通州都開始出現了亂像。
下午。
天空陰沉的厲害。
烏雲在天邊席捲,並且夾雜着隆隆的雷鳴,看上去有種黑雲壓城的感覺。
一場大風雨,正在孕育當中。
一臺低調的黑色奧迪轎車停在李公館門口,車門彈開,葉守業裹着風衣,戴着鴨舌帽走了下來。
他壓了壓帽子,看了一眼周圍,徑直向李公館走去。
站在別墅的門口,他按了幾下門鈴。
咔嚓!
門被打開,迎面便撲過來一陣嗆鼻之極、濃郁之極的煙味!
葉守業被嗆的咳嗽了兩聲,皺着眉往裡看了一眼。
只見李公館的別墅裡,十幾名保鏢站在窗邊,而坐在沙發上的李國棟面相頹廢,面前擺着幾個空酒瓶,手指中捏着一根菸,在他的腳下,密密麻麻扔着不下三四十顆菸頭。
而當他看到葉守業的時候,他嗓音沙啞,目光無神:“葉兄,你來了。”
葉守業走進來,反手關上門。
“我老婆中槍了!”李國棟身體向後一靠,目光渾濁,指了指窗邊:“當時她就倒在那裡,我也不知道她這次能不能活下來。”
葉守業嘴巴張了張,然後沉聲說道:“是,我聽說了。”
“有人說,是蘇銳乾的。”李國棟眸子中爆射出精光,嘴脣乾裂。
“除了他,沒人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葉守業說道。
“我要報復!”李國棟大吼一聲,狀若癲狂。
兒子被抓,老婆生死未卜,錢又被套牢。
李國棟徹底瘋狂了。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葉守業平靜的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