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註定是一個不能平靜的夜晚。
蘇銳興致大發,一手奏盡世界名曲,鄧浩和白顏韻被徹徹底底的踩在腳下,他們方纔的驕傲,已經被碾碎的宛若灰塵。
在對手最擅長的領域,以不可戰勝的姿態碾壓他。
這種暢快和滿足感,豈能用言語來表達?
而此時,鄧浩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到了極致,先前的賭約他答應了下來,此時當着通州衆多名流人士的面,想要反悔,自然是不太可能。
可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和白顏韻合唱《敢問路在何方》,那他這個人,可就丟到姥姥家去了。
“你……有這種水平,爲什麼剛纔不說?你故意坑我們!”白顏韻臉色由青便紅,攥緊粉拳咬牙問道。
蘇銳似醉非醉,回望着對方說道:“彈琴是陶冶情操,修身養性的事,又不是爭勇鬥狠的技藝。自以爲學了一點音樂,有了一點成就,就恨不得宣揚到讓滿世界都知道的蠢事……我是不會做的。”
李若冰嘴角無聲的翹起。
白顏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在明亮的燈光下,竟然產生了一絲耳鳴的幻覺。
蘇銳的這句話,比他剛纔彈盡世界名曲的行動更有殺傷力。
“白家的孫女,就是太幼稚張狂了,這下好了,丟人丟大發了……”
“幾年前她贏不了李若冰,這一次她的男朋友,又在這麼多人面前,徹徹底底的輸給了李若冰的男朋友,恐怕以後的日子,白顏韻這心上的陰影,是抹不掉了。”
“沒辦法啊……李若冰的這個不知名男朋友實在是太優秀了,白顏韻和鄧浩完全是撞在了他的槍口上,嘖嘖……”
“哎,對了,你們誰知道李若冰男朋友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職業的?”
人羣中,已經開始有心思活絡的人想要打聽蘇銳的個人信息了。
白顏韻和鄧浩,呆呆的站着人羣對面,宛若被孤立的兩隻鵪鶉。
“願賭服輸,快唱吧!”人羣中,不知有哪一個看熱鬧的在起鬨。
“敢問路在何方?哈哈,李若冰的男朋友還真能折騰人啊!”
“我好久都沒聽過這首歌了,現在還有點迫不及待呢……”
人聲嘈雜。
白顏韻臉色難堪,將哀求的目光轉向一旁的主持者胡裕華,沒想到後者卻十分隨意的將頭扭了過去,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
鄧浩頓時心灰意冷。
“唱吧,或者你也可以選擇賴賬,畢竟在大庭廣衆之下,我也不能將你們怎麼樣……只不過,你們需要考慮一下,自己以後在通州的信譽問題。”蘇銳笑了笑,根本就沒繼續留在這裡繼續逼迫兩人,而是轉身李若冰身旁坐下。
靜靜的閉眼,揉着眉心,彷彿在緩解醉意。
靜。
無數雙眼睛,帶着或玩味,或譏諷,或同情的目光盯着大廳中央的鄧浩和白顏韻,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剃刀,令他們如坐鍼氈。
蘇銳坐在那裡之後,彷彿真的不再在意大廳內的情況一般,閉目養神。
忽然從鼻間傳來醉人的香風。
還未反應,蘇銳便感覺一雙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輕輕的按動着他有些發酸的手臂。
“累嗎?”這是李若冰的聲音。
“有一點。”蘇銳無聲的笑着,靜靜的享受着美女總裁的按摩。
能讓李若冰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就連蘇銳也有些意外。
只不過,這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李若冰眸光清冷,沒有去看大廳中央的兩人,而是低下頭,和蘇銳輕聲的交流着。
靜。
一片死寂。
十秒之後……
“你……你挑着擔……我牽着馬……”鄧浩那壓抑的極低,還帶着一絲憤怒怨恨的聲音,在大廳內悠悠響起。
人羣傳來一陣鬨笑。
“迎來日出,送走晚霞……”這是白顏韻從牙縫中擠出的歌聲。
“哈哈哈!”笑聲漸濃。
三分鐘後,當這首歌最後一個字落下後,鄧浩和白顏韻幾乎是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只留下了兩個蕭瑟的背影,和一片鬨笑聲。
胡裕華默默搖了搖頭,然後再次走到蘇銳面前,笑着說道:“競拍馬上就要開始了,小蘇,開幕演奏,還需要你幫忙啊……”
蘇銳睜開眼睛,笑着點了點頭:“十分樂意效勞。”
歷經了方纔蘇銳肆意的彈盡世界名曲的震撼後,開幕式的鋼琴曲雖然也十分優美,但也並沒有再次引發劇烈的轟動。
當五分鐘的開幕鋼琴曲結束之後,今晚文峰晚會的主戲終於開場了。
胡裕華作爲第一主持人,上臺進行了一番講話之後,拍賣儀式便如約而至。
溫和的音樂在大廳內響起,隨着聚光燈的亮起,一件件精美的文藝品擺在拍賣臺上,很快便有人叫價,而且出的明顯是超出物品本身價值更高的金額。
蘇銳沒有坐在拍賣席上,而是讓李若冰留着那裡,自己默不作聲的來到一個角落坐下,將手中的餐盤放下,一副遊離於晚會之位的樣子。
“呵呵,年輕人,不去喊價競拍,跟我這樣一個老頭子一樣跑到角落裡來做什麼?”
剛剛落座,一個滄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邊角還坐着一個老人。
五十七八歲,頭髮花白,穿着樸素的中山裝,聲音中氣十足。
“這種走形式的競拍喊價,沒什麼意思……大家都很清楚,這就是一個給上層送錢的過場,不會有多貴重的藏品出現。”蘇銳語氣隨意,毫無遮掩的說道。
“你說話倒是很直白啊。”老人倒也沒有否認,只是笑着說道:“在這裡的大多數人,雖然嘴上在喊話,但心裡卻在罵娘,他們明知道這是買回來的東西不值那個價格,卻還是不得不出高價,因爲這是一個在上層面前露臉的機會,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資本永遠爲權力服務。”蘇銳聳了聳肩膀。
“你說的沒錯。”老人意味深長的看了蘇銳一眼,問道:“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那你爲什麼,依然要將有官方背景的白家,得罪的那麼狠呢?”
經過今晚的事,白顏韻在全通州都會出名,白家的臉都丟盡了。
“如果我說,我根本不在乎白家……您會不會認爲,我是在吹牛呢?”蘇銳半真半假的笑着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