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霂的生物鐘很準,他雖說會以防萬一定個鬧鐘放在牀頭。一向都是鬧鐘還沒有響,他便已經醒了,今天也不例外。常霂還沒有睜開眼睛,便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胸膛上比平時多上幾分重量。它還會隨着他呼吸的頻率起伏,只是小幅度的動作,讓他覺得胸口與它接觸的地方有些癢癢的,若有若無的,並不會讓他覺得難受。
常霂睜開眼睛,看向自己胸前的位置。白團子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只有一顆小腦袋露在外面,靠在他的脖頸上。它身上的毛髮隨着它的呼吸一起一伏,她身上不算短的毛髮會隨着它呼吸的動作,掃過與它接觸的皮膚。
常霂將掀開放在一旁,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被被褥遮掩到的身體。常霂習慣穿的睡衣多數是類似古代衣袍的那種,最上方的領子翻折一番,中間繫上一根腰帶便能夠搞定。這樣的睡衣無論是穿還是脫,都比較容易。常霂的睡姿向來很好,睡着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睡醒的時候依舊會是什麼樣子。完全不需要擔心晚上睡的時候睡衣穿在身上,醒來的時候睡衣已經面目全非的窘迫。
今天卻是個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睡衣領口被扯開了不少,白團子直接趴在他胸前的皮膚上。他與白團子沒有隔閡的‘肌膚相親’,沒有睡衣的遮擋,直接碰觸的地方,都能感覺到被毛髮掃過的麻癢感。
白團子看起來睡得十分香甜,身上的被褥不見了都沒有察覺,除了呼吸的起伏外,沒有其他的動作。常霂小心的將牀頭上的鬧鐘拿過來,把定好的鬧鐘取消。隨後他躺回到牀~榻上,手小心的搭放在毛團子的身體上,重新閉上了眼睛,顯然是準備陪小白狗再睡一會兒。
一人一犬躺在牀榻上休息,倒是有幾分溫馨感。房門被敲響,這幅畫面也就被打破。
聽到敲門的聲音,任苒的耳朵動了動,隨後便睜開了眼睛。一擡頭,她就對上了常霂那略帶縱容的眼眸。任苒對這樣的眼眸倒也習慣,在常霂的視線下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毛髮。看了一眼腳下那明顯和被褥不一樣的觸感,任苒舔~了舔常霂的下把表示親近。
身爲人的時候,她偶爾也會主動給林攸寧一個早安吻。現在她的身體只是一隻狗,她不敢做的太過越距。在他脣上舔一舔?她自己想象那個畫面都有些無語,常霂估計更難以接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變成~人的身體?一想到這個問題,任苒心下便有些無奈。
“苒苒,早上好。”常霂將白團子抱到自己面前,吻了吻她的額頭。軟軟的毛髮從他脣邊掃過,也有些癢癢的。若是他不夠注意,甚至有可能吃到他的嘴裡。對於一個潔癖來說,這應該是很難接受的事。不過,想到這樣的動作是和白團子一起,就算吃一嘴毛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只要注意一點,也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任苒用爪子拍了一下常霂的面頰算是迴應,她倒是想同樣以語言迴應,但根據私下裡的嘗試來看,現在她不可能口吐人言。只要開口,便只會是‘汪汪’的聲音。對一隻寵物犬來說這很正常,但對於曾經作爲人的任苒來說,這樣的聲音從自己的嘴裡發出來,她暫時還不能接受。而且它一直不開口倒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會咬人的狗不叫’,不常開口的狗有不少。在別墅之中,也沒有人對他有惡意,她也沒有開口的理由。
常霂將白團子放在一旁的牀~榻上,自己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衣,打開臥室的房門。
林管家看了一眼還穿着睡衣的常霂,面上有些意外。按照常霂以往的習慣,現在他應該已經洗漱完換好衣物了纔對。這時候他過來,常霂可以直接隨他去下面用餐。他已經讓人將餐點都擺放到了餐桌上,就是爲了不讓常霂等待。但今天,常霂明顯還沒有起身。睡懶覺對一些人來說很正常,在常霂身上還真是難得一見。
林管家確定常霂昨天並沒有喝醉,常霂參加晚宴的時候會喝一些酒水,但肯定不會多飲。昨天回來的時候,常霂也足夠清明,不會是因爲醉酒誤了起牀的時間。難不成是因爲那隻小白狗?林管家想到昨天常霂大晚上把帶着酒氣的衣物扔出來的行徑,覺得的確有可能。“少爺,要不要推遲一下早餐時間。”
“推遲一會。”常霂點了點頭。
“好的,我去廚房吩咐。”林管家往樓下走。
常霂洗漱完並沒有第一時間前往餐廳額,而是走到狗屋旁邊看了看。狗屋依舊保持着林管家當時整理好的模樣,旁邊的狗玩具也多數沒有變動位置。他拿來給白團子的三本書,並不在狗屋旁。
常霂向前走了兩步,可以看到窗簾下隱隱露出的一角。將窗簾往旁邊一拉,便看到三本書正凌~亂的堆放在一起,上面還有一個狗狗喜歡玩的橡膠球。隨手翻開最上面的那本書,明顯褶皺要多上一些。像是隨意的在書籍上面翻了翻,他的視線在一個頁面停留了一下,隨後便將書放回到了剛剛的位置,窗簾也被他拉了回來,依舊讓它擋住應該擋住的地方。
他居住的別墅之中,有不少微型攝像頭的存在。別墅裡有不少價值不低的擺件,這也是爲了財產安全。包括他所居住的臥室,也有攝像頭在時刻的錄影。常霂不喜歡自己的所作所爲一直被人監控,所以這些影像平日裡並沒有人時時刻刻的看着,只有需要的時候,纔會調出來。
自從這棟別墅建造以來,常霂還沒有用到過別墅的影像。周建章給他的那些視頻,讓他想到了自己別墅之中也有實時監控。他想要看,隨時都可以調出來。無論他在什麼地方,都能將別墅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常霂調出來的監控裡面,卻沒有什麼有意義的東西。白團子很少出現在鏡頭裡,它出現在鏡頭裡的場景,多數是在睡覺。偶爾巴拉兩下寵物玩具,看上去興致也並不高。它玩橡膠球和書籍的時候,被窗簾擋住,根本看不到多少影像。尤其是書籍在的位置,這邊被窗簾擋着,另一邊是牆壁,除了能看到窗簾在時不時的晃動和偶爾出現的白色毛髮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從影像上看,這隻白團子的確比其他的寵物犬更聰明,更注意自己的衛生。除此之外,它和其他寵物犬沒什麼區別。常霂卻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勁,他剛剛翻看的那本書應該也能夠證實,他所察覺到的違和感,並不是錯覺。
常霂相信自己的直覺,但也講究證據。他想要知道的東西,應該很快就能有結論。在得出結論之前,常霂關閉了別墅之中的所有攝像鏡頭。那些攝像機可以成爲他的眼睛,但若是出現疏忽,也可能成爲別人的眼睛。爲了保險起見,還是關閉更有利一些。他想要知道的東西,本就不需要攝像鏡頭幫他證明。
常霂彎腰將白團子抱起來,走向餐廳。餐桌上除了他的早餐,還有一瓶衝好的寵物奶粉。常霂先拿起了奶瓶,小心的餵食小白狗。
林管家對常霂的動作倒是不意外,這隻小白狗雖然只來常家了兩天,它受寵的程度卻是毋庸置疑的。每次常霂都會餵養完它之後在用膳。常家向來奉行‘食不言寢不語’的行爲準則,不過在常霂餵食小白狗的時候,他們有什麼事情,倒是可以與常霂談論兩句。
“少爺,寶麗最近要在國內舉辦一場調香比賽,老爺希望你能夠出席比賽的評委,爲公司挖掘幾個資質上佳的調香師。”寶麗公司是國內調香產品的龍頭企業,正是常家旗下的產業之一。公司之前只能算是常家涉足調香產業的一個嘗試,常霂踏入調香行業之後,寶麗公司發展的越來越好。常霂取得了國際第一調香師的榮譽,寶麗公司也一躍成爲了國內調香企業的龍頭,在國外調香企業之中能排列在前十位。如果不是公司建立的時日尚短,底蘊太淺,這個排名還能上升一些。
常霂是寶麗公司掛名的首席調香師,公司的明星產品,十個裡面有八個是出於他手。有常霂這麼一個赫赫有名的調香師在,只要其他的調香師不太差,公司只會越來越好。
但以常霂的身份,不可能將太多的時間耗費在調香上。常霂已經接手了不少事業,常霂的父親早就想將國內的事情都交給他來做,他放在調香上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若是能夠培養一個在調香行業可以代替他的存在,常霂纔可以完全抽身。
資質能夠與常霂媲美的人本就不多,有資質也不一定能達到常霂現在所在的高度,想要找一個可以替代常霂的人很難。常霂的父親常泰和有這個想法,也只是讓常霂找幾個資質上佳的,並沒有說要找個可以替代他的。不過常泰和的意思常霂早就明白,他身邊也有不少人明白。調香界之中之所以傳出常霂要收徒的消息,也與此有關。
“我會出席。父親安排好之後,將邀請函送過來就好。”常霂沒有猶豫,直接給出了迴應。
“好,我會盡快通知老爺。”林管家點了點頭。
任苒的耳朵動了動,眼眸之中有幾分的明悟。寶麗公司在國內舉辦的調香比賽?常霂會出席評委?常霂身爲國際有名的調香師,國內的比賽很難請到他,如果是他自己家的公司舉行的比賽,他出席就很正常了。這應該便是劇情之中女主會參與的那場比賽。在這場比賽之中,女主丁思萌會力壓羣雄成爲比賽第一名。她的天賦會被常霂看重,成爲他唯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