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的修爲只不過開闢初期,而參加此次外門大比的弟子們,修爲大都已經處於了原粒境界,至不濟也是開闢巔峰,或者後期、中期。像他這般只有開闢初期修爲的參賽弟子,可謂寥寥可數,都是抱着長見識,或是碰運氣的態度來參加的。
若是論戰力,張狂自信不虛任何人。可是他終歸只是開闢初期修爲,單是體.內丹田的元氣儲量,就比其他人少了數倍、十倍,甚至乃是十幾倍以上。所以他必須要精打細算,每一絲一毫的元氣都要用到實質處,容不得絲毫浪費。
張狂踏沙而行,雖然身形姿態很是飄逸灑脫,可是速度和其他弟子比起來,就像是老牛拉車一樣慢騰騰。
看着身旁一個個弟子從身後飛快了超了過去,張狂神情絲毫不慌。在他看來,這大比第一場絕非單單是比速度,如若不然,那就是策劃這次大比的人腦子都進水了。
不多時,張狂就已經落到了最後批次,身前身後,只有寥寥可數的十數人。
張狂不經意注意到,在他身後數百米遠處,甚至還有兩個奠基境界的弟子,蹣跚而行。
天空的日頭很是熱烈,饒是張狂身爲修煉者,但不過十數分鐘,就已是熱得滿頭大汗。四周的空氣分外的炎熱乾燥,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會吸進去許多沙塵,喉嚨乾燥得隱隱作痛。
張狂本來想要從儲物戒中取出清水享用,但卻哪想到儲物戒竟然被禁用了,連什麼都取不出來。
張狂無奈,也只能強忍着身體的難受。不過好在修煉者不同於俗世普通人,哪怕是奠基初期境界的修煉者,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身體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往前一路行了大半個時辰,周遭景色一成不變,好像從頭到尾,都是在原地踏步一樣。
到了這時,張狂身邊寥寥落落,只剩下了五個人,都是和他差不多的修爲。六人相互之間隔着百十米不等距離,稀稀拉拉的,誰也沒有心思開口說話,只顧悶頭往前行着。
只有張狂還不時看向四周,儘管依舊還是不變的漫漫黃沙。
前世養成的習慣,讓張狂無論身在何處,都不會忘記觀察四周的情況,這也是他前世爲什麼能屢屢能夠從困境中險死還生的原因。
突在這時,本來死寂一般的周圍,掀起了一股微微輕風。只可惜在這炎熱乾燥的沙漠裡,便連風兒也是熱熱的,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涼意。
不對!張狂掃眼四周,神情忽然警惕起來。
四面一眼望不到頭的黃沙,周圍的五個人依舊還是默默地趕着路,唯一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風兒掀起了一層薄薄沙塵,輕輕蕩蕩,卻是漸有鋪天蓋地之勢。
一眼掃清了周圍的地勢,張狂足尖一點,立即轉向,向左後方千米外一座數百米高的沙丘跑去。
這一次張狂跑得很快,幾乎是沒有留下任何餘力。由於張狂是跑向偏後方,本來和張狂同行的那五個人,瞬即就和他擦肩而過。
周圍的五個人對於張狂的突然轉向,只是詫異地看了一眼,但隨即就過回了頭去,沒有多加理會,繼續往前趕去。
周圍的風兒初時極小,近乎微不可查,但不過幾息間,就迅速擴大,將張狂身上的黑色長衫吹得獵獵作響。
風越來越大,張狂才只是跑出了六百米不到,漫天黃沙就已是遮天蔽日而來,叫人完全辨不清方向。不過張狂的記憶力向來就很好,憑着記憶中的位置,張狂順利地就抵達了沙丘腳下。
有了數百米的高大沙丘的阻擋,風力驟然減去了九成不止,但周圍依舊還是辨不清方向,放眼望去,盡是漫天黃沙。
張狂立足沙地上,撤去了腳下的雲氣,黃沙甚是不堅固,張狂的雙足瞬即就開始往下陷落。
呼呼呼!風聲繼續加大,嘶鳴不止,似要將整個天地都要掀一個底朝天不可。
張狂盤膝坐了下來,用元力護住身周,同時放出幾分心思注意着四周,靜靜等待這股恐怖的沙塵暴離去。面對這猶如天地之威的沙塵暴,饒是他心中有千般算計,此時也只能圖個自保。
且說那五個於張狂擦肩而過的五個人,本來心中還有些疑惑張狂爲什麼要往後跑。但之後不過十息不到,他們就終於明白了張狂的意圖。
沙塵暴來了!
在天地之威面前,別說他們這幾個纔開闢境界的小卒子,就是滴水境界的內門弟子,也不敢自拍着胸膛說能在這股沙塵暴下自保無憂。
跑!
沒有絲毫猶豫,他們五人立即向着剛纔張狂離去的方向發足狂奔。雖然他們不知道張狂爲什麼剛纔要往那個方向跑去,但是他們知道一定是有所原因的。更何況,在這股天地之威的面前,他們也沒有更好的其他辦法了。
風力繼續加強着,就好似沒有上限一般。
尤其是這五人,更是逆風而行,每往前一步,幾乎都要耗費平時百倍不止的力氣。體.內的元氣劇烈的消耗着,尤其是對於前路的未知,更是讓他們心頭惴惴不已。
他們完全不知道,是否能在自己體.內元氣消耗完畢之前,能抵達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六百米後,一人停了下來,此時他體.內元氣已經耗去了七成。他實在不敢再走下去了,因爲他根本不知道前面是不是安全,倒還不如僅憑着餘下的三成元力,嘗試能不能撐過這陣沙塵暴。
他只能期冀着,這股沙塵暴很快就能過去,最好在半個時辰之內。因爲,他只能撐這麼久了。
七百多米,又是兩人接連停了下來。
一千米多米後,僅僅只剩下一人繼續往前面跑着,這是個神情堅毅的少年,開闢巔峰的修爲。少年臉上有一道疤痕,從嘴角斜往上,幾乎直達鬢角,使得他看上去,憑添一股狠意。
呼呼呼!少年喘着粗氣,此時他已經快要力竭了,體.內的元氣,已經只餘下最後的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