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蛋就得是搗蛋,不徹底搗毀復興的二一二防守陣型,他怎麼能稱得上是個蛋呢?花越澤深諳自己在場上的主要作用和任務,並且運用了中國紅軍擅長的打游擊的作戰方法,搞得趙家五兄弟真個是焦頭爛額,卻又不知所措。
花越澤無球跑動,像個高速噴射而出的長了眼睛的導彈穿梭在趙家五兄弟組成的二一二陣型當中,一會兒跑到趙老大的面前朝他吐了吐舌頭,一會兒又跑到趙老二的面前很玩味地盯着他的短褲看,看得老實的趙老二臉紅跟猴子屁股似的。
“你別轉了,轉得老子頭都快暈了。”趙老三兩眼發白地看着花越澤像只討厭的蒼蠅又從自己的眼前飛過,極爲不滿地叫嚷着。
“你管我!我就是要跑,你能拿我怎麼樣?”花越澤朝他扭了扭屁股,還是自顧自地歡快穿行着。
趙老三閉上眼睛,深深地吐吶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世界如此美妙,我豈能如此暴躁,實在是不該不該!”這樣了放鬆方式似乎並不適合他,特別是當他睜開眼睛,看到花越澤那張討人厭的嘴臉正離他不到兩公分的距離,心裡頓時一陣噁心加暴怒。剛纔好不容易纔鎮壓下來的怒氣,此刻如火山爆發般地了起來。
“夠了,你這小犢子!離我遠點!別逼我削你!”趙老三使出了獅子吼對花越澤咆哮道。
花越澤咧開了嘴,一副非常欠扁的樣子,笑得跟街頭調戲良家婦女的無賴一樣可恨,道:“正好!老子皮還真有點癢癢的!趙老三,你今天要是不削我,你就是我養的小犢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動手,趙老三的面子哪還能掛得住。可等他掄起了膀子正要下手,花越澤那小子早已跑到了裁判的身邊,像個風騷的妓女一樣勾住滿頭白髮一看就知道意志不是很堅定的裁判的手,撒嬌道:“嗯……他欺負人家,他要打我,你可要爲人家做主哦!”
饒是活了五六十年深經百戰的裁判被他這麼一折騰,渾身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強忍住胃裡的翻騰,抽出被花越澤極爲親密勾住的手,說道:“誰想在我上盤上鬧事啊?”
“他!”花越澤把手指向滿臉殺氣的趙老三。
“你想幹什麼?”裁判走向了趙老三,手裡玩弄着那隻可以主宰球員生死甚至是比賽結果的哨子。
趙老三趕緊把手放到了背後,擺出一張很趙老大一樣的看起來有些傻氣的笑容,笑道:“我沒幹嘛。”
“你還說你沒幹嘛。你剛纔是不是想這樣打我?”花越澤從裁判的身後很狐假虎威地跳了出來,拉起趙老三藏在背後的手朝自己的胸口輕輕地捶了一拳,誇張地做了個連那些資深的武打替身演員都自愧不如地翻身倒地動作。
還未等趙老三感慨完花越澤這個難度係數達到了9.9的動作,他又梨花帶雨地趴在地上擡起了頭,嚎啕大哭道:“你看到沒有?他打我了。”
裁判頓時從錯愕中驚醒了過來,根本不聽趙老三的解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哨子放進了口中,很有氣魄地展示了他寶刀未老地肺活量。
嗶嗶!哨聲剛響起。趙老三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可憐兮兮地抱住裁判的大腿,哀號道:“青天大老爺啊!俺冤枉哪!”說完偷偷地朝地上驚愕不已的花越澤冷笑着,心裡暗道:你不是要耍無賴嗎?俺就陪你一起耍,看看誰比較厲害。
“呃?”裁判頓時有些兩難,看看花越澤又瞅瞅趙老三,不知道該如何判罰。
一見裁判有些猶豫,趙老三和花越澤更加賣力地表演了起來,一個哭得比孟江女還悽慘,一個喊得比竇娥還冤枉,一時間場面又失控了起來。
羅修苦笑着搖了搖頭,坐回到座位上,無奈地看着花越澤這顆搗蛋有些過火的表演。
“呵呵!這小子的演技也進步了不少。”修傑額頭滲出兩顆豆大的汗珠,極力想擺脫尷尬的氣氛,心裡卻將花越澤罵得體無完膚。
花越澤扯着裁判的左腿,哭喊着:“你要爲我作主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社會主義法制社會之下,他竟然敢公然毆打一個安分守已的愛國公民,這可是**裸地向法律發出挑戰。”
趙老三也不甘示弱,抱着裁判的右腿,大呼冤枉道:“我冤枉哪!青天大老爺你可做個公斷哪!聚光燈下,籃球館內,在你猶如包公一般公正嚴明的雙眼下,他竟然敢污衊詆譭栽髒陷害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兄弟,他這簡直就是在侮辱你是個瞎子。”
“喂!趙老三,你別太過份了。”花越澤騰地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咬着牙對趙老三叫囂道。
趙老三嘿嘿冷笑了兩聲,湊到他的跟前,笑道:“彼此彼此!這叫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你……”花越澤氣結地道。
“我怎麼樣?有本事你削我呀!”這次輪到趙老三擺出一副極其欠扁模樣得意地挑釁着。
花越澤掄起拳頭做勢要打,手落到半空又收了回去,蹦蹦跳跳着道:“我纔不上你的當呢。”
“沒帶種你就明說,我不會瞧不起你的。呵呵!我只會稍微地鄙視你一下的。”趙老三伸出小拇指晃了晃。
“靠!你敢說我沒帶種。老子拿我身下這杆炮轟了你。”花越澤雙手叉腰挺了挺下身,看樣子還真想把炮口對準趙老三,給他來個狂轟亂炸。
趙老三低下了頭,一臉疑惑地道:“哪呢?哪呢?大炮我倒是沒瞧着,只看見一隻連魚都不啃的小蚯蚓在那晃盪呢。哈哈哈……”
全場一陣爆笑,觀衆似乎也都忘記了自己正在觀看的是一場籃球比賽,而不是曲藝大賽上的小品表演。
還以爲這個趙老三隻是空有力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沒想到對罵起來,雄風絲毫不亞於任何一個資深的罵街潑婦。花越澤當下吃了一個鱉,暗道這下可能要敗下陣來,嘴上卻還是不不依不撓繼續罵着。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叫罵着,站在二人中間的裁判臉色鐵青地褲兜裡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早已被二人口水噴溼的腦袋,喘着粗氣吼道:“夠了!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裁判也說粗話?當下驚得花越澤和趙老三噤若寒蟬地閉起了嘴,俱都一臉茫然和驚奇地望向頭上好像打了保溼定型啫喱水的裁判。
“你們兩人很喜歡吵是吧?很喜歡打是吧?媽的!老子混了幾十年,什麼鳥人沒見過,還不會被你們這兩個乳嗅未乾的小毛孩子給玩了不成。”裁判說着走到場邊操起兩把折凳塞到趙老三和花越澤的手裡,“現在你們兩個對打,打死一個算造福社會,兩敗俱傷算萬民之福。”
趙老三和花越澤一臉詫異地看着各自手裡的折凳,心有靈犀地一甩手,朝裁判表達了各自的敬意:“切!”然後掉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