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手慢慢的抓起枕頭,殷小沫雙眼充滿恨意,下一秒,雙手就悶住鳳炎鳴的臉,死死的按着。
沉睡的鳳炎鳴可能真是累極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樣下去,他必死無疑。
她終於可以逃離這裡了……
“滴—滴—滴—”
沒有升降起伏的手機鈴聲在安靜的夜裡響起,殷小沫嚇了一跳,死死按住的手鬆開,額頭上冷汗頓時冒出來。
她到底在幹什麼?
她差點就殺人了……
看着鳳炎鳴繼續沉睡的臉,殷小沫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就在她驚魂未定的時候,一隻大掌忽然將面上的枕頭丟開,鳳炎鳴從溫暖的牀上坐起來,裸露的見狀胸膛,一雙黑眸陰鷙的看着她,沒有半分睡意。
“你……”殷小沫被忽然坐起的他又嚇了一跳,不知道該說什麼,身子向後縮着。
“我以爲你真的想殺我。”鳳炎鳴的眼裡沒有半點溫度,一手拉過她扣在牀上,“怎麼不繼續了?”
……
殷小沫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人還在餘驚中,“你沒有睡?”
他就不怕她真的殺了他?
“殷小沫,你殺不了我。”鳳炎鳴低下頭親吻她的嘴角,聲音磁性而充斥着淡淡的警告,“別白費力氣。”
他的手伸進被子裡,沿着她的曲線撫摸……
殷小沫忍住掙扎的衝動,伸手指向牀頭的手機,“你的手機再響。”
“滴—滴—滴—”
鳳炎鳴皺了皺眉,在牀上轉了一個身,把她撈進懷裡,一手拿起電話接通,也不說話,一手仍就在她身上撫摸……
“少主,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殷小沫就靠在鳳炎鳴的胸膛上,清楚的聽到一個男聲在手機中傳過來,很是公式化。
“恩。”鳳炎鳴冷冷的應了一聲,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少主,如果您有興趣,可以看一下晚間新聞。“那端,男聲又傳過來。
“恩。”
“不打擾您了,晚安。”
鳳炎鳴一把丟開手機,似笑非笑的看這殷小沫。
“想不想看看熱鬧?”
殷小沫聽着鳳炎鳴話,頓時有些疑惑,“熱鬧?”
他不是一個愛看熱鬧的人啊~
鳳炎鳴看着殷小沫一臉疑惑,低頭又吻了一下殷小沫的嘴角,拿起一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轉到剛剛秘書說的晚間新聞。
“插播一條新聞——北堂集團在今日把所持有股票大量拋出,股價大量下跌,正在無下限的持續跌幅,北堂集團的股市陷入崩盤的危機。”
敬業的主播剛剛說完話,畫面就被切換到一個肅穆的新聞發佈會現場。
股票持續跌幅?
北堂集團陷入崩盤危機?
殷小沫整個人呆住了,直直的盯着電視上的畫面。
屏幕上,一身黑色西裝衣褲的北堂司在保鏢的簇擁下到達發佈會現場,所有閃光燈一時間全在他的身上閃耀,一張溫文儒雅的臉上盡是疲憊。
“呵……”鳳炎鳴摟着她的嬌軀,盯着屏幕上的北堂司的臉冷笑一聲。
回想起剛剛電話裡男人說的話,殷小沫憎恨的看向鳳炎鳴,“這些……都是你乾的?”
這就是他給她的假資料造成的結果?
他就是想要毀了北堂司……
“心疼了?”鳳炎鳴掃了她一眼,見到她整張臉還是憎恨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時候,勾起了脣角,“殷小沫,我早就警告過你,離他遠點,只要你離他遠遠的,我就不會對他做什麼。”
……
遠遠的?
他都已經和他表妹訂婚了,她這還不叫遠離嗎?
“你一直都知道,我和北堂司的關係?你調查過我?”殷小沫盯着鳳炎鳴問道。
鳳炎鳴沒有回答,但是從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完全猜對了。
正在聯想一下南宮翎勸告自己的話,原來,他早就調查過自己,一直都知道北堂司與自己的關係,所以他纔會處處針對北堂集團,纔會在那次的拍賣
會上和北堂司針鋒相對!
“那你也知道,我那次是被北堂司帶走的?”殷小沫索性全都問出來。
“乖,看電視,任何想要帶走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由其是—他。”隨着鳳炎鳴陰沉的聲音,殷小沫轉向電視。
“對於這次的股市價格持續下跌的原因,我們已經在查找,也正在積極的做着各項計劃與資金籌措,相信不久就會恢復。”北堂司面對十幾個麥克風開始陳述,他的聲音溫和緩慢。
殷小沫緊緊的盯着電視,一刻也不敢離開。
“關於這次北堂集團崩盤的傳聞,我們一定會啓動相應程序,對於造謠詆譭我們的人將予以法律的追究,希望大家相信我,相信北堂集團,我們一定會在日後不久……”北堂司的話還沒有說完,不知道從哪裡扔過來一個雞蛋,啪的一下砸在他的頭上……
薑黃的蛋液順着他的額頭流下……
北堂司僵硬的坐在椅子上,身旁的幾個保鏢見狀也馬上圍過去……
可是扔過來的越來越多,身邊的保鏢也不幸被砸中。
現場頓時變得一片混亂……
“還我們的血汗錢……”突然人羣中傳出一個婦女的喊聲。
接着一個、兩個、三個,聲音接連不斷的跟着響起……
“還我們的錢……你個挨千刀的!”
“騙子,你們上哪籌措資金?現在沒有一家銀行肯借錢給你!你們這是在騙我們!”
“你們北堂集團就是個騙子,騙了我們的錢,現在還裝模作樣的開記者會?”
“你們前一段時間漏稅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現在又開始騙我們勞苦大衆的錢,騙子!打你這個騙子。”
聲音接連不斷,雞蛋、腐爛的菜葉,不斷的向前臺撇去……
北堂司就這樣坐在椅子上,沒有離開,也沒有起身,低着頭,承受這一切。
殷小沫的眼睛裡已經全部都是淚水,不斷的滑落……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羞辱,那麼驕傲清高的他怎麼受得了?
不久,現場的呃記着也開始亂起來,北堂司無奈,在一羣保鏢的簇擁下匆匆離開。
殷小沫做了這麼多年的狗仔,這種事情她也見過,但是,發生在北堂司身上,還是叫她難以置信!
“這是……你安排的?”殷小沫哽咽的質問。
“我?我纔不會做這麼低級的事情……我只會……”說完,比出一個開槍的姿勢。
是啊~鳳炎鳴應該不會安排這麼低級的事情。
也許真是那些民衆虧了錢,把怒氣全部轉向北堂司,纔會發生的一次偶然事件。
股市這樣持續跌幅,北堂集團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她不能讓北堂司出事。
“說吧,鳳炎鳴。”殷小沫回頭看向鳳炎鳴,“你有什麼要求?”語氣裡自然而然的帶着一絲哀求。
“恩?”鳳炎鳴挑着眉,陰冷的看着殷小沫。
殷小沫轉動着雙眼,哀求的問,“怎麼才能放過北堂集團?要怎麼才能放過北堂集團?”
她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過話,想到這全都是因爲北堂司的原因,鳳炎鳴的感覺胸口燃起一把熊熊的烈火,幾乎要燒光所有的東西。
“好啊,看你的表現吧!”鳳炎鳴模棱兩可的說完,就將身體壓向殷小沫。
人被鳳炎鳴壓倒在牀上,她的身軀緊貼上來,一口吻住她的脣舌,“殷小沫,第一個要求,不許讓我看見你在爲別的男人流眼淚。”
“唔……”她的聲音全都被吞進他的嘴裡。
看來今晚,她是沒辦法睡了……
北堂司,對不起。
《《《《《《《《《《《《《《《《《《《《《《《《《《《《《《《《《《《《《《《《《《《《《《《《《《《《《《《《《《《《《《
“我要回去請個安,她,就交給你了。”餐廳中,鳳炎鳴一邊對福嫂說着。
“是,少主。”
接着又看向殷小沫,“記住我的話,想要保護好他們,你最好乖乖的。”他現在一點都不擔心殷小沫逃跑。
殷小沫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看着殷小沫乖巧的樣子,鳳炎鳴更加生氣。
扔下手中的刀叉,轉身走出去。
殷小沫無動於衷的繼續吃着嘴裡的東西。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一個木偶,一個毫無感情,乖巧聽話的木偶!
好,她相信自己一定會做到的。
吃過早飯後,殷小沫獨自一個人坐在花園中,正想着怎麼能幫助到北堂司的時候,突然耳邊響起福嫂的聲音,“殷小姐,這是少主今早走的時候讓我交給你的。”福嫂恭敬的將一個牛皮紙袋交給自己。
殷小沫納悶的接過來,打開紙袋,發現裡面有幾張紙,拿出來之後看見上面印着幾個大字—承諾書。
想起昨晚鳳炎鳴的話,殷小沫狠狠的捏了捏手中的紙張。
……
“殷小姐,少主說,你可以不籤。”
好啊,看你的表現。
這個鳳炎鳴,竟然弄了這一個破承諾書讓自己簽字!
這就是他說的表現?
“殷小姐,您可以先看一下內容。”福嫂笑着建議。
……
內容?不用看她都能猜到!
擺明了要她作保證。
見鬼的鳳炎鳴。
殷小沫頓時扔下手中的紙張,“先放着,我看完後再給你。”
“好的。”福嫂仍就維持着臉上的笑容。
在她看來,他們已經和好了。
“殷小姐,少主沒有和您聊過怎麼紀念你們相識100天?”福嫂試探的問道。
“100天?”殷小沫不解的問道。
什麼紀念?什麼100天?
看着殷小沫不解的樣子,福嫂有些誇張的叫起來,“殷小姐,你不記得了?你和少主已經相識100天了。”
100天,3個多月了?竟然才100天,她怎麼感覺在爵明山莊住了好久一樣!
“哦,是嗎?”殷小沫反應冷淡,這100天是她最後悔的100天,她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不認識鳳炎鳴的那天。
“少主一定會給您一個驚喜的。”福嫂的聲音揚了八度,“殷小姐,難道你不高興嗎?”
……
高興?
“高興什麼?有什麼好紀念的。”殷小沫漠然的揚了揚手中的幾張紙,“紀念我被逼簽下這個承諾書?”
諷刺!
人家情侶之間甜甜蜜蜜的過紀念日,他們算什麼?不是仇人就不錯了~!
“殷小姐,你明知道,少主是喜歡你的……”
又說這話。
殷小沫無奈的看着福嫂說不出話,她壓根就不想知道,鳳炎鳴到底是喜歡她還是愛她,每次一想到,總會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沒有人會給自己喜歡的女人銬上手銬,也沒有人會逼自己喜歡的女人注射毒品?
那幾天是她這輩子的噩夢……
“殷小姐,沒有一個男人會爲不喜歡的女人連續開了2個多小時的車半夜裡去救她,沒有一個男人會爲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衝進警察局,痛打警察,只因爲警察推了她,更沒有一個男人會爲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連命都不要就衝進火場救她……”
驀地,齊上的聲音在身後傳過來。
殷小沫擡頭看過去,發現齊上仍就穿着一成不變的管家付,面色不鬱的看着自己。
“殷小姐,沒有人會爲了一個相識幾天而自己又不喜歡的女人被罰鞭刑……”齊上的一席話讓殷小沫有些怔愣?
鞭刑?
鳳炎鳴嗎?什麼時候?
“少主如果不在乎你,那我剛剛說的話都不會發生。”齊上說完,轉向福嫂,“走吧。”說完,率先走進屋裡。
福嫂淡淡的笑了笑,“那麼,我先進屋了,如果您有什麼需要,記得叫我。”
……
看來齊上恢復的不錯嘛~竟然還會一口氣說出這麼多!
殷小沫低下頭,看着手中的紙。
腦中又一次變的混亂,兩個聲音不停的在打架!
怎麼辦?到底現在她該怎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