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草長鶯飛,一晃數年過去了。
漢水邊一個小小的茶攤之裡面,莫聲谷帶着三個人坐着此處喝茶。
這三個人個個帶劍,正是宋青書,段子羽,範言奇三人。這三人中,宋青書與段子羽都已經長成了翩翩美少年了,而範言奇小不了莫聲谷幾歲,蓄了短鬚。
莫聲谷此時已經掠留短鬚,他雖然沒有與段盼兒成婚,但也差不多了。只是滅絕師太一直按着紀曉芙不讓紀曉芙出嫁,弄得金鞭紀老爺子都滿腹牢騷。而他這個老七一直在等殷梨亭,這才耽誤了,年前滅絕師太終於鬆了口,張三丰百歲大壽之後,殷梨亭就與紀曉芙完婚了。歡喜得殷梨亭像個孩子一樣。
這一次下山,卻是莫聲谷得到俞岱巖與俞蓮舟的飛鴿傳書,在東海見到了張翠山正在往武當山趕路。
莫聲谷這數年來一直在武當山精修武功,從不下山與人動手,江湖傳言,武當易水劍莫聲谷的武功已廢,漸漸的人們都只稱武當五俠了。
莫聲谷不是沒有想過去尋張翠山,可是金書裡面說的太模糊了,莫聲谷只是感覺張翠山在北極圈附近的某一處小島之上,但是如何確定那個島,卻是一個大難題,此等事情絕不是假手於人就能做到的。而莫聲谷偏偏下不得山來。待到莫聲谷武功大成之後,莫聲谷準備下山之際,就聽說了張翠山現身江湖的消息,莫聲谷這才恍然覺得張翠山去冰火島已經十年了。
這才帶着弟子下山接應。
段子羽向來是坐不住的人,沒話找話道:“師傅,五師伯是個怎樣的人啊?”
段子羽這樣一問,宋青書與範言奇都看向了莫聲谷。
莫聲谷想了想說道:“你五師伯是你師祖弟子裡面資質最好的一個,使判官筆,只是性格有些優柔寡斷,但是有長者之風,你們有事情去找他幫忙,他一定會給你們好好安置,只是對自己的事情,當斷不斷,不像個大丈夫。”
“七弟。你就這樣看我啊?”一個聲音遠遠的傳過來。
莫聲谷霍然站起,叫道:“五哥。”莫聲谷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漢水之上。漢水之上,一片孤帆正逆水而上,船頭有一個人,不是張翠山是誰。
這船離岸邊還有些距離,張翠山情緒激動,卻等不得船靠岸了,身子在船上一踏,整個人飛身而起,居然一躍數丈,直接落在岸上。
莫聲谷身子一閃,就來到張翠山身前,說道:“五哥,你終於回來了。”兩眼一溼,就要流下淚來。
張翠山上下打量莫聲谷感慨道:“聲谷長大了。”張翠山失蹤的時候,莫聲谷還是一個沒有出師的小毛孩,而現在的莫聲谷卻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易水劍。張翠山不由的感嘆世事之奇,讓人無從揣測。
這時小船靠岸,幾個人下來,莫聲谷一眼就認出了武當二俞,只是一個素裝少婦牽着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
莫聲谷猜測這就是倚天的主角,張無忌和殷素素了。問張翠山道:“五哥?”
張翠山介紹道:“這是你五嫂,還你侄子無忌。”
一番寒暄自不必提。張無忌將自己的經歷大概說了一遍,莫聲谷也沒有多問。待張翠山說完。莫聲谷問道:“二哥,三哥,五哥,你們這一路來,可曾遇到什麼危險對頭。”
俞岱巖說道:“這一路倒風平浪靜,沒有遇到什麼好說,只是峨眉派的人手出來與二哥過一手。”
莫聲谷心中一凜,就覺得不對,心道:“原書之中,俞蓮舟與張翠山回武當山,大有艱難之處,甚至失了張無忌。而這一路風平浪靜,豈不是大有蹊蹺之處。”
莫聲谷的臉色一變,被俞蓮舟原原本本的看在眼裡,他本就行走江湖多年,心中已經暗暗起疑,一看莫聲谷的臉色,就知道莫聲谷想得與自己一樣。
俞蓮舟說道:“聲谷,你的意思是?”
莫聲谷說道:“五哥是與謝遜一起失蹤的。謝遜在江湖上殺戮甚重豈能沒有仇家來尋謝遜下落,而且屠龍刀一柄不見蹤影,怎麼會沒有人出手打聽消息。如果你們一路來腥風血雨,我反而不擔心了,但是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其中有大凶險。”
莫聲谷這一番推測一點沒錯。
莫聲谷掀起的蝴蝶效應,讓武當派的武力要比書中寫的高一些,此時俞二俠,俞三俠,張五俠,武當七俠的三個人都在一起,那些門派自然不敢隨意出手,已經彙集到一起,準備在他們快回答武當山的時候來一個狠的,這就是莫聲谷所不知道的了。
莫聲谷一番話,幾個人都提起了精神,而段子羽反而躍躍欲試道:“師傅,有架打了。”
莫聲谷還沒有說話,宋青書先翻了一個白眼,覺得段子羽實在不像話。
張翠山聽段子羽一句話,哈哈一笑道:“七弟,也不比擔心太過,無論何人來,只有我們師兄弟四人聯手,管他是誰,也保管鎩羽而歸。”
莫聲谷心中一動,暗道:“我倒把它忘了。”
莫聲谷已經想到了張翠山的想法了,不錯,師兄弟四人使真武七截陣,雖然不能說是天下無敵,也不是等閒高手能打敗的。只是莫聲谷心中還是微微感到不妙,敵人知道武當派大部分實力都在這裡如果還敢動手,必然有所依仗,不知道他們的依仗是什麼。
一行九人,棄船騎馬,一路小心謹慎。來到襄陽城外,幾個心中微微一鬆。心中暗道:“此人離武當山不過一二日光景,已經是武當派的勢力範圍了,應該沒有敢動手吧。”
是夜,就宿在襄陽城爲一個小道觀之中。
夜色深沉,忽然一陣輕快的腳步之聲,莫聲谷猛然起身,拿起牀頭的劍,立在當院。說道:“何妨朋友來訪,何不出來一會。”
莫聲谷的聲音在黑夜裡來回迴盪,外面的人吃了一驚,心中暗道:“江湖傳言,這莫聲谷不是已經廢了嗎,如今怎麼有如此內功修爲。”
莫聲谷出來,俞蓮舟,俞岱巖,張翠山,殷素素一個個上前來。宋青書三人也要出來,被莫聲谷止住,道:“你們三個,看着無忌。”
忽然牆上一隻火把打起來,隨即又有近百隻火把打起來。
一個朗聲道:“原本武當七俠有四個人在這裡,我們本不該來,卻是有些對不住了只要張五俠將屠龍刀的下落告知。在下等人立即離去,絕對不會相煩張五俠。怎麼樣張五俠?給個話吧。”
張翠山眼睛一掃,只覺外面打越有近百人,個個都有武功在身。張翠山心中暗道:“他們在此時才陡然出手,顯然是不打算與我等善了,等一會動起手來,其他的我倒不怕,就恐怕無忌有什麼不測,低聲對殷素素說道:“你去看住無忌。這裡叫給我們師兄弟。”
殷素素知道他們師兄弟幾個都一師之徒,配合默契,還有真武七截陣這樣的殺手鐗。自己在此反而有些礙手礙腳,說道:“知道了。”
說完之後,退回廂房之中,與宋青書等人回合在一起。
張翠山大聲說道:“行走江湖,全憑一個義字,讓我說出謝大哥的下落,我是決計不肯的,屠龍刀我倒可以給你們一個準信,就是不知道。”
外面的人一聽,立即大罵起來,說道:“你耍我們。兄弟們不要留手,暗青子,招呼起來。”
話音未落,只聽破空之聲,連綿不絕。
武當四人各靠後背,劍法如一張大網一樣,將暗青子統統給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