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一羣人不睡覺,又是除草又是起樁又是搬石頭又是鋸木料的。叮叮噹噹,晃晃蕩蕩,嘶嘶沙沙,時不時還有一兩聲怪笑傳出來,着實有些嚇人。
看着面前擼起袖子爲我修建茅舍的幾個白雲間弟子,看到他們異常興奮的,因爲充血而變得十分紅潤的臉龐,我有些忐忑不安。
“師兄,你們爲什麼這麼興奮啊?”我悄悄靠到了白秋鳳身邊,問道。
“小師弟,你說這江湖上的劍修,都是怎麼練劍的啊?”白秋鳳反問道。
“練劍?看着劍譜學招式?”
白秋鳳搖了搖頭。
“當然不能這麼膚淺,還有觀日月星辰江河奔涌感悟劍意?”看到白秋鳳嚴肅地搖頭,我又試探着問道。
白秋鳳依舊搖頭。
“我就是隨口一說,其實練劍最主要的還是劍勢,難道是心血染劍以人劍合一?”
白秋鳳依舊搖頭。
“……那還能是什麼,不就是外練劍法,內修真元這兩樣嘛。”
白秋鳳終於點頭了,說道:“沒錯,就是主修真元,外加之以劍法劍招。”
“哦,原來如此簡單。這個跟你們激動有什麼關係?我又沒有真元,劍法也一般般。”
“就是因爲你不修真元我們才激動啊!再說了,你的劍法可不是一般般啊。來來來,你跟師兄說一說,你那一套驚天的劍法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家傳絕學?”
我搖了搖頭。
“某處密地所獲得的?”
我又搖了搖頭。
“難道是你自己感悟的?”
我依舊搖頭。
“總不可能是來了劍宗學的吧。”
我使勁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故通三突然傳聲過來:“白秋鳳,你嘀咕什麼呢?趕緊給我幹活!”
白秋鳳趕緊低頭不說話了。
我看到故通三一臉嚴肅,也不敢
多說了,開始下鏟子剷土。
“哎呦,小師弟,你鏟我屁股上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故通三站起來一直看着我,搞得我心不在焉,一不小心把鐵鏟子鏟錯地方了。不過也正好,我能蹲下來躲過故通三的目光。
“師兄,你沒事兒吧?”
“能有什麼事兒,別管他了。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故通三說道。
是禍躲不過啊,我蔫蔫地站起來,說道:“哦。”
……
跟着故通三走進屋子裡以後,故通三說道:“坐吧。”
我看了看這小小的茅草屋裡,只有一個糙楊木凳子,周邊被坐的光滑了,凳子腿上還毛毛草草的。就這麼一個凳子,還被故通三給坐了。
唯一能坐的地方也就是牀了,可是那牀上牀被胡亂堆在一起,枕頭上黑漆漆的彷彿是煤礦工人經年枕着睡覺的。
我一靠近牀鋪頓時有一種腳臭味夾雜着汗臭味撲面而來,我的眼淚眼淚都忍不住往下流了。我趕緊走到門口透了透氣,回頭看到故通三正在給我倒水,又四處打量了一番,發現實在沒有什麼落屁股的地方,只好席地而坐。
屁股,哇涼哇涼的。
故通三倒完水之後詫異地問道:“怎麼坐地上了?”
“從小家裡窮,坐地坐習慣了。”
“真的假的,那,喝水。”說着故通三把一個木碗給我送了過來。
天黑,看不清楚,但是那木碗一入手,就是油膩膩的感覺。
我真懷疑木碗裡面裝着的是一碗黑漆漆黏糊糊的原油。但是故通三既然給我拿過來了,我又不好意思不要,只好強忍着厭惡之情抿了一小口,然後趕緊把木碗放到地上。
嘴上一股酸澀,帶着陳年的苦楚,彷彿這是從一百年不用的老井裡打出來的水。
我忍不住低頭往地上看去,碗裡映出來一輪明月。看來這水還不
是我想象中那麼渾濁。
月亮旁邊,是兩隻亮晶晶的眼睛,月光滿華,華髮盡白,碗裡的故通三滿是滄桑。
“劍宗本來有兩大派,一派練劍,一派修真。”故通三突然跟我說道。
我一聽這苗頭就想起了《笑傲江湖》了裡的華山派,說道:“我懂,我懂,一個是氣宗,一個是劍宗。”
“這麼說倒也很恰當。北極劍宗之所以名揚天下,你道是以爲何?”故通三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就是因爲精妙絕倫的劍法。你白天所用的劍法,我所料不錯,就是流風迴雪劍吧?”
我猛地擡頭,問道:“是啊是啊!”
故通三點了點頭,又問道:“是入門的時候你自己悟出來的?”
我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切地說是練出來的。就是照着山洞裡的壁畫練,練了整整三天,結果上臺演示之後還沒有通過選拔,交了幾百兩銀子才勉強進入劍宗,被分配到西廚房砍柴。”
故通三憤怒地一拍桌子,說道:“外門那一幫混賬,簡直是豈有此理!”
“就是,他們也太沒有眼力勁兒了!怎麼看不出來我的劍法高超呢?”
“放屁,那是你的劍法?那是劍宗的劍法!他們的混賬,是竟然敢收受賄賂!你告訴我,你把拿銀子給誰了?我明天給你要回來!”
“哦,還能要回來?等我想想啊,那個人是……”
“是誰?”
“額,我不認識。不知道他叫什麼”
“……”
“但是我見了面一定能認出來!”看到故通三一臉懵逼,我趕緊補充道。
(再次感謝icag2013和涼水面,本來就打算瞎寫寫算,你的一張月票讓我覺得還是得好好寫。前面十幾章都是瞎寫的,寫完也不檢查,錯別字都很多。以後我繼續認真碼字。一會兒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