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神道之下第一個人

智天嘆了口氣,道:“何爲吞併?如那鳳凰門做事真得人心,他就算不舉事,大夥也都服他;如若不得人心,即便他能當上天州的盟主,那又如何呢?無非是個空名罷了。”

東方嘯雲差點沒給氣暈過去,心道:這死禿驢怎恁的頑固不化嘴上叫道:“智天,你太也糊塗那鳳凰門主若做成天州盟主,恐怕你這彌勒寺第一個便保不住到那時你再後悔,可就晚了”

智天卻道:“公道自在人心。別的門派老衲不敢打保,但這彌勒寺他是休想搶去分毫的。”

“哼,他當然不與你搶”東方嘯雲真恨不得將智天狠狠揍上一頓:“到時他滅了你又能怎樣?你今日不出手相助其他門派,日後你彌勒也必定難逃惡果。別忘了脣亡齒寒的道理。”

許雲天見東方嘯雲越說越火,便將其拉住,說道:“哈,東方兄弟,算了算了。既然大師以慈悲爲懷,不願參與到天州爭端之中,咱們也不能強求。”之後又轉向智天道:“既然如此,大師,那咱們告退了。我與東方兄弟就住在蒲雲山腳下的趙城中,大師若有何吩咐,就請派弟子到那裡相尋。至於方纔那件事,在下實望大師再三考慮一番。”

智天點點頭,道:“好,二位檀越,老衲會再好好想想的,也許這位東方檀越所說也不無道理。哦,老衲送二位一程。”

東方嘯雲哼道:“不用了,我們自己走,老和尚繼續念那度人的佛經吧。告辭”說完,禮都未行,拽着許雲天便走了。一路橫衝直撞出得彌勒寺,雖然不少僧人不滿,但都知是掌門人的客人,也都沒敢吭聲。

東方嘯雲隨許雲天取了兵器,便催着許雲天急急下山去了。許雲天只道東方嘯雲還在氣智天不過,便也並未多言,一路上倒都由着他,只是在心裡暗自好笑,心道:東方兄弟都如此年歲了,卻也同個小孩子一般。

東方淑聽完二人所講的此次彌勒之行的失敗,當下奇道:“咦,這智天和尚我曾經多少也聽過他的名頭與事蹟,據說此人是很愛管閒事的呀怎的這次如此大的事情他反而不管了呢?況且,此次還並非閒事。”

聽了東方淑道出,許雲天也微皺眉頭,低聲道:“是啊,你不說我倒還真忘了。這智天大師從前是出了名的好管閒事啊。難不成,是他做了掌門人,連心性都轉變了?”

東方嘯雲顯然氣仍未消,冷哼道:“我看,他不過是老來惜命,不願再招惹是非罷了。好在,咱們也不是就指望着他一個。松鶴道長不是已經開始發天州帖了麼,我想到時齊聚蒲雲山的,雖然少了這彌勒,但那實力仍是不可小覷的。至於這彌勒,他們願意來最好,不來,咱們也是有他不多沒他不少。”

許雲天無奈一笑,說道:“話雖如此,但若真個沒有彌勒助陣,到時羣雄的士氣定然大減。”

東方嘯雲賭氣道:“那又如何?我這武神教這些年來養精蓄銳,也培養出了不少高手,我就不信鬥他鳳凰門不過。到時定要看看,我們這兩頭鳳凰,哪頭纔是真正不死的”

許雲天聽了,那眉頭比方纔更加蹙緊了,頓了頓說道:“東方兄弟,我尚有一事還需要問個明白。”

東方嘯雲道:“請問。”

許雲天道:“你如此這般的遍邀天下英雄力抗鳳凰門,該不是也同三十年前那華海山一般,只是爲了一己私仇吧?”

東方嘯雲嘆道:“說實話,我確實也多少有這樣的用心。但話又說回來了,那鳳凰門主的身份至今尚未真正查明,所以,如若我只是全爲私人仇恨,便不會甘冒如此大的風險了。而且,我可以保證,無論那鳳凰門主人是否與華海山有關,我都會與之鬥爭到底,我武神教的弟子永遠都會衝在其他門派之前。”

許雲天聽完,拍着東方嘯雲肩膀道:“好,有你東方兄弟這句話,我許雲天便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陪你大幹一場。”說完,兩人相顧而笑。

東方淑笑道:“好啦,好啦。我說你兩人不要再如此慷慨激昂的了。爲今之計,咱們還是要盡力去勸說那智天和尚。如若他真個不願趟這塘混水,咱們還要另謀一處一月之後能安頓那百千羣雄的地方。”

東方嘯雲擊掌道:“對啊,你看我,光顧着生那老和尚氣,倒忘了這事。許兄,你看,除了這彌勒寺外,咱們還能尋個什麼所在來安頓羣雄呢?”

許雲天想了想,道:“其實,到時候若真要將百千羣雄安頓在彌勒,也不是什麼好辦法,試想這佛門清幽之地怎可一下子成了討伐鳳凰門的根據地,豈不褻瀆了佛祖菩薩?我一直在想,希望咱們能臨時建起一處地方,來安頓羣雄。”

東方嘯雲愁道:“這距離大會之期已僅有一個月了,要想在如此短期之內搭起一座臨時莊院,卻是需要許多的人力、財力的。這錢你我倒不成問題,然而這許多人力又倒哪去找?”

許雲天道:“哈,這蒲雲山可不只他彌勒一個門派。彌勒不肯幫忙,咱們還可找蒲雲山派。況且,到時只要有錢,不信在這附近的村鎮之中覓不到工人。”

東方嘯雲點頭道:“好,就這麼辦,咱們明日便再去一趟蒲雲山,拜訪一下蒲雲山派的掌門人。”

夏末的傍晚,空氣是較爲涼爽的,怡人的微風吹動着東方淑的衣襟、撫摸着她白嫩的面頰。東方淑倚在窗欄上,望着西邊天際那一抹漸漸消去的紅霞,輕嘆了一聲。她爲何而嘆氣?是爲自己那如夕陽一般漸漸逝去的青春,還是……別的?然而,夕陽今日西下,明日還會東昇。可一個女人的青春呢?她不惜消耗自己一生最寶貴的一段時間,來等待東方嘯雲的愛,可至今仍是沒有結果,她仍然只是東方嘯雲的一位知己、好友罷了。

可是她並不後悔,只要能夠長伴東方嘯雲左右,她就已經頗爲滿足了。因爲她對東方嘯雲的愛是真正的,只有真正的愛才是世間最偉大最無私的。就在東方淑嘆出那一聲的同時,她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

東方嘯雲遙望着天邊那將沉未沉的夕陽,似乎隱約還能見到一兩隻孤雁的影子。慢慢的,夕陽的霞光暗淡了,孤雁的影子也不見了。東方嘯雲心裡嘆道:爲何世上美好的東西總是不能長久保存呢?心裡想着,嘴上便不禁道了出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東方嘯雲瞭解東方淑對自己的情意,他對東方淑也有着一種掩藏不住抹之不去的愛,但是他卻只能將這些積壓在心裡。因爲他知道,他既然已經繼承父親的事業,他就必須爲了這事業放棄其他的一切情感,包括他所深愛的人——情人、兒子。

東方嘯雲沒有的選,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就如同一個從小生長在王室的皇子、公主一般,所有的生活都要按照長輩的安排去做,甚至連娶妻生子都要遵照這些安排,許邵便是他與一個自己完全不瞭解、對之全無感情的女子所生。東方嘯雲道出那一句蕭索的詩句時,也聽到了東方淑那一聲輕嘆。

兩人同時將頭探出窗欄。他看到了住在隔壁的她,她也看到了他。

然而,兩人的距離雖然是如此的近,卻仍是隔了一堵牆。兩人彼此的心間也因爲有着一堵看不見的牆,所以才一直未能真正走到一起。

東方嘯雲向東方淑笑了一下,這一笑是多麼的無奈。東方淑也回以一笑,然而在她笑的時候眼角不覺滑下了一滴酸楚的淚水。東方嘯雲見到了那滴渾如冰珠的淚水,他的心也碎了。

忽然,東方淑心裡竟涌起一種衝動,她想要竄窗而出,掠到隔壁東方嘯雲的那邊;東方嘯雲心裡也騰起了一腔熱血,想要揮掌擊碎隔在兩人之間的這一道牆壁。

就在兩人都正要實施自己的衝動行爲之時,他們都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拔劍出鞘的聲音,這聲音是從另一面許雲天的房間那邊傳來的。

兩人的衝動行爲就被這一聲龍吟停止了,同時面色一變,轉身衝出房門。

許雲天見天光已暗,便去掌燈。盞中燈火方一點亮,便聽到有人拍門,他只道是東方嘯雲,於是放下燈盞過去開門。

怎知,房門方開,迎面便是一股勁風襲來。許雲天心下一驚,急忙矮身退後,堪堪躲過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待得站定身形,見到是一黑衣蒙面之人,心裡很是納罕,問道:“來者何人?”

那人卻不答話,猱身前躥又是一掌,仍是夾帶着猛烈的勁風。

許雲天見此人掌心微顯紅光,憑藉多年經驗斷定,此人所使絕非尋常掌法。當下不敢硬接,只得又是閃躲開去,然這一次卻是向着牀邊放置寶劍之處閃避。

這蒙面人武功還真了得,見這一掌已然奏不得功效,微微一頓手臂,閃電般跟進一步,方纔那隻手掌又再發出,招勢竟一模一樣,但勁力卻是更勝方纔。

許雲天見狀更是不敢怠慢,右手尋到寶劍,鏹然一聲蛻劍出鞘,未得緩上一緩長劍便由下斜刺蒙面人左肩,意在迫得對方撤掌後退。

那蒙面人竟似是早有防備,雖然撤掌但並不退去,收回的手掌在空中迅速劃了個半圓向左邊許雲天那柄長劍託去。“當”的一聲清脆響聲,那蒙面人竟憑藉着自己的一隻肉掌堪堪將許雲天的長劍蕩了開去。

許雲天尚未來得及驚詫,蒙面人那隻一直緊追不捨的右掌再次襲來。許雲天未想到此人武功竟如此之高,心裡着實一驚。但驚歸驚,卻也不能就這麼送了性命。然而,此時自己右手長劍已然被盪出到外門,一時無法撤回,心道:只能硬拼了。當下,一咬牙,奮力拍出左掌,運注起了十成的功力。

但聽“碰”的一聲,許雲天只覺自己手掌上一陣火辣鑽心的疼痛,之後自己便被震得向後飛出,硬生生撞到了牆壁之上,好在下面接着的是牀榻。饒是如此,許雲天仍感到自己胸腹間被震得如波濤翻騰一般,喉中一甜,吐出一口濃血,心道:此人是誰,怎的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將頭擡起,見到那蒙面人又是一掌拍將過來,然而自己此時別說是招架,就是閃躲逃開的力量也沒了,無力的斜倚在牀上等死。

東方嘯雲趕到之時,剛好是許雲天被一掌震飛那刻,心中也是無比驚駭,不相信這世間還有人能將他震飛。忽見到那人又要補上一掌,急忙趕上那人,也顧不得是否是背後偷襲了,猛地駢掌成刀向那人脖頸間切去,口中同時吐氣開聲:“嘿呀”

蒙面人聞得身後有人,只得先棄了許雲天,回身迎擊。右掌也是如刀切狀,迎向東方嘯雲那掌。

東方嘯雲乍一見此人掌心泛紅,心下一怔,頗感眼熟,但當時卻不及多想,只道此人掌力必定陰毒狠辣,不敢硬碰。

只見東方嘯雲抽掌向右斜跨一步,使個假身,放低身形一招“隔山觀月”由下至上向蒙面人左肋拍去。

蒙面人回過身來,一掌竟是掄空,知被對手戲耍,好生驚怒。見到對手矮身從自己斜下方拍來,暴喝一聲,推出左掌。這隻左掌推出之時,整間屋中都清晰地聽到一陣獵獵的破風之聲。

躺在牀上虛軟無力的許雲天此時方纔知道,原來這蒙面人的左掌比其右掌更是迅猛了不知多少倍,不禁替東方嘯雲好生擔心,提足一口氣叫道:“快閃”

東方嘯雲此時身臨其境,見到蒙面人左掌上發出的光芒竟是紅裡透金,顯然這隻手上的功夫更是登峰造極。當下也不敢與其對掌,奮力向後猛退一步,饒是如此,衣衫下襬仍是被人家掌風掃掉一片。

那蒙面人由於出掌時太過迅猛,竟是收勢不住,一掌印在地板上。此處是客棧的二層,下面還住有別人。此時,樓下那人正欲上牀就寢,突然見到頭頂上木片紛飛當頭砸下,不知是何緣故,嚇得驚叫一聲翻身從牀上摔在了地上,再擡頭看時,頭頂天花竟露出一個臉盆大小的窟窿。

東方嘯雲見到此人竟有如此了得的功力,似乎猶在自己之上,暗歎今日絕討不得好。正在此刻,忽覺身邊有一長物飛過,擡眼見是一條絲絛,知道這是東方淑的隨身兵器,不覺擔心叫道:“小心對手武功……”話未說完,那蒙面人已經一掌抄住絲絛另一端,猛地一抻,東方淑輕盈的嬌軀便飛了過去。

東方嘯雲一見,這還得了話剛說了一半,便騰身撲出,伸手去摟抱東方淑。然而仍是慢了一步,蒙面人那無比狠毒的左掌已然趕在自己之前拍向東方淑胸口。東方嘯雲一聲痛呼:“不要”

突聽得“錚”的一聲脆響,再看時東方淑竟是安然無恙。那蒙面人也是目露驚疑之色,先看看東方淑,又低頭瞧了一眼自己左掌,見到竟有一丁點鮮紅。

東方嘯雲這才舒了一口氣,他驚慌之中竟然忘了東方淑除去那條絲絛,隨身還帶有一柄削鐵如泥的短匕,那是當年自己贈與她的。

蒙面人正暗自奇怪自己的鐵掌怎的也會受傷。他哪裡知道,東方淑手中那柄短匕便是上古奇刃“魚腸”。

然而,蒙面人雖心中奇怪,東方嘯雲與東方淑更是驚詫萬分,怎麼也不能相信這柄極其鋒利的寶刃竟然只是在人家掌心刺了個小小的血點。

蒙面人奇怪之後,便是無比惱怒。要知他這一雙鐵掌自從功成以來,還從未吃過如此的大虧(至少對他來說,這虧算是大的了),怒吼一聲,渾如狂獅,雙掌交錯向東方淑抓來。

東方嘯雲腦中猛然閃過一個可怕念頭,脫口叫道:“碎屍一抓”欲待合身相救卻已是慢了半拍。這邊的東方淑也早已嚇得傻了,不知該如何應對,只是怔怔地杵在那裡,宛如一頭待宰羔羊。

就在蒙面人如獸爪般的雙手將要觸及東方淑胸前之時,其人卻忽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矮身趴了下去。待得倒下以後,東方嘯雲纔看清,原來他腰眼上竟插了一柄長劍,定睛一看,赫然竟是許雲天那柄。

原來,方纔那危機關頭,許雲天運起周身真氣,竭盡全力將手中長劍抖出,本是要取蒙面人後腦,怎知自己重傷之下失了準頭,一劍釘在了那人腰眼上。雖然這一劍已然傷不到蒙面人性命,但這腰眼也是人身重要所在,特別是在其正聚集全身功力施出致命一擊之時,猛覺腰間一疼,運起的功力頓時泄了,腳下也是一個趔趄栽了下去。

東方嘯雲只道蒙面人一時爬不起來,頓時心裡一寬,方要上前查看許雲天傷勢,怎知那人又突然站了起來,揮掌又向東方淑劈去,看來他是認準要先斃掉東方淑了。然而,東方嘯雲此時已經站在了東方淑身側,匆忙之中也未及多想,舉掌相迎。

雙掌相交,東方嘯雲只覺手臂被震得生疼,腳下也一個把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由於蒙面人受傷之下出擊,未能使出全力,遂也並未有所損傷。而那蒙面人也被震退兩步,當下不敢再做逗留,回身躍起飛向窗臺,同時一掌拍碎窗格躥了出去。

蒙面人飛身躍出的同時,腰上那柄長劍卻被窗欄掛了下來,口中不禁“啊”了一聲。在屋裡的三人忽聽到樓下響起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知是那蒙面人由於腰間長劍突然褪出,腰眼吃疼又一次泄了勁,落地時身法笨拙,摔了一跤。

至此時,屋中三人的心中仍是驚魂未定,他們如何也想象不到,當世之間竟還有人武功高至如此境界,獨個面對自己三人這樣的絕頂高手的合擊,竟還能來去自如。這樣的武功,不要說神道之下已然無敵,就是對上神道高手,也未必會輸

東方淑將東方嘯雲扶將起來,兩人同都行到許雲天身邊。此時的許雲天已經由於受傷之後又過度耗損體力,昏睡了過去。

東方嘯雲將手指搭在許雲天腕脈之上,片刻,舒了一口氣,自語道:“雖然那一掌的力道頗重,但好在許兄內力深厚,及時護住了心脈,待得休息一宿調息一下便無礙了。”

當下,東方嘯雲傳了些真氣給許雲天,之後二人便將許雲天放躺在牀上,讓其休息。

次日早晨,許雲天醒來後覺得自己胸腹之間已沒有了昨日的波濤翻騰之感,呼吸也轉順暢,於是便自行調息了半晌,感覺精神飽滿,自知傷勢已無大礙。

許雲天收了功,方要去打水洗臉時有人來扣門。門開處,東方淑端了一碗香噴噴的米粥行了進來,東方嘯雲尾隨其後。

東方淑將粥放到桌几上,笑可心地道:“許兄感覺傷勢如何了?”

許雲天一笑回道:“哈,多謝妹子記掛。我傷勢已無大礙,只要再運功幾次便可以了。”隨後又向東方嘯雲招呼道:“東方兄弟,昨日還真要多謝你們趕來的及時呢,要不爲兄我這條老命就算是搭上了。哈哈。”

東方嘯雲也笑道:“哪裡,許兄只要不怪咱們來晚了便好。來,許兄傷勢初愈,還是要多歇息,快坐吧。”說着,將許雲天扶坐到了牀上。同時,東方淑又將那碗米粥端了過來。

許雲天眉頭微蹙道:“嗨,你看你們,我又不是養尊處優的王侯富貴,何需這麼伺候。區區一點小傷,算不得事的。哦,你們也都坐吧,我正想找你們商量些事情呢。”

東方嘯雲與東方淑一對視,都知道許雲天所說的事情定與昨日那蒙面人有關。當下,二人也找地方坐了下來。東方淑仍是笑着道:“許兄不管有什麼事,也都先將這碗粥吃了再說。”

許雲天搖頭苦笑,說道:“好吧,盛情難卻。”呼嚕呼嚕,沒兩三口便將一大碗米粥吃了個乾乾淨淨。隨後,將碗放到一邊,笑道:“不瞞你們說,我平時最不喜歡吃的便是這米粥了。哈哈,但今日看在你們二位朋友的份上,我就破例吃他一回。”

二人聽了,心裡好生過意不去。本來兩人實是一番好意,怎知人家根本不愛吃粥,但饒是如此,人家仍是吃了個精光,可見許雲天此人對朋友之間的感情是多麼的視如珍寶。這又使得東方嘯雲、東方淑二人心裡好生感動。

東方淑尷尬道:“喲,許兄,你看,這、這……我們也不知道你……”

許雲天笑着打斷道:“哦,無妨無妨,這都是我自己的一個壞習慣,與你們無關,你們本也不知道嘛哈哈,好啦,咱們說說正經事吧。”

東方嘯雲嘆了口氣,汗顏說道:“許兄,你把我們當朋友,我卻是有些事情很是對不起你啊。”

許雲天不解道:“哦?你對不起我?東方兄弟,不知你所說到底何事啊?”

東方嘯雲低着頭咬了半天嘴脣,遲遲不說。一邊的東方淑輕輕碰了一下東方嘯雲手臂,東方嘯雲這才以右拳擊了一下左掌,說道:“許兄,你有所不知,有件事小弟一直未曾告訴過你。”

許雲天見了面前二人的表情與舉動,多少已經猜到東方嘯雲所說可能與昨天傍晚的事情有些關聯,但嘴上仍是問道:“東方兄弟,你我相交一場,有什麼事情是說不開的呢?你但說無妨,我不會責怪你的。”

東方嘯雲幾乎就要熱淚盈眶,沉聲道:“許兄,你看,你這麼一說,小弟心裡更覺得不好受了。哦,要不這樣,我……我說了之後,你要是生氣便狠狠地罵我一頓。你看如何?”

許雲天也暗暗好笑,心道:這東方兄弟雖爲魔教的教主,不想竟也是如此多愁善感,如此重感情,也不枉我跟他一場交情,瞧他這樣,即便是犯了天大錯誤,我又怎忍心責罵呢?心裡如是想,表面上卻是欣然答應了東方嘯雲的“建議”。

只聽東方嘯雲又道:“唉,許兄有所不知,昨**受到那武功高強的蒙面人算計與小弟不無關聯。”

許雲天雖早已有了準備,但仍是聽得一怔,問道:“哦,兄弟這話從何說起啊?”

東方嘯雲道:“許兄,實話實說,其實這次彌勒一行,我還有另外一番目的。哦,你可還記得我曾經與你提到過的我教中的一個賣教叛徒之事?”

許雲天這次倒是真的不明白了,他如何也不能將兩件事情聯想到一起,說道:“記得。那時你跟我說,你們當年的一個計劃便是想要藉助我,將那人引出來,可是那人始終都沒再現身。”

東方嘯雲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如此。不過……昨天他卻出現了。”

許雲天微驚了一下,道:“你是說,昨天那個蒙面人便是……”

“十有八九,”東方嘯雲截道:“除了他之外,我真的再也想不出誰人的武功能高到那等境界。”

許雲天的好奇心已經被勾了起來,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那人到底是誰?”

東方嘯雲沉吟一聲,說道:“三十年以前,這武道上,單論武功能與我父親相提並論者除了那華海山以外,尚還有一人,許兄可知道麼?”

“這……”許雲天略微思忖了一下,說道:“要知道這世上不露相的高人隱士比比皆是,有些人看似極不起眼、碌碌無爲,但興許武功卻是高到不同凡響,世間有能與令尊武功在伯仲之間者倒也不希奇,只是我卻不知道罷了。”

東方嘯雲含笑道:“許兄說得極是,這世間每每都是越不爲人知的人便越是了不起。不過,我方纔所說之人卻並不是個隱身遁世之人,他也曾是武道上叱吒一時的風雲人物呢。”

許雲天眉角一揚:“哦?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了。”

東方嘯雲道:“其實,說出來許兄也不一定不知道。這個能與我爹在伯仲之間的人便是當年我教的掌教護法西門無敵。”

“啊,”許雲天驚出一聲:“你是說……鐵掌震天庭?”

東方嘯雲道:“正是此人。”

許雲天略想了想,又奇道:“聽說他在三十年前那場大戰之後便不知所蹤了,以後再也沒在武道上出現過,更有些人猜測他也一同葬身在那場大戰中了啊。”

東方嘯雲哼了一聲,說道:“他要是真死了那便塌實了,可惜他不但沒死,武功又更勝從前了,咱們這麼多人竟都沒留住他。”

許雲天這下一驚更是非同小可:“啊?難道昨天那人便是他?”

東方嘯雲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如若我猜測沒錯的話,那蒙面人就是西門無敵,只是我對他如今的身份仍是有些拿不準。”

“哦?那你一直以爲他是何人?”許雲天追問道。

東方嘯雲頓了頓,又看了看東方淑,東方淑見到東方嘯雲的眼神充滿鼓勵地點了點頭。東方嘯雲轉回頭,接着對許雲天道:“從前經過我們多方的調查,一直認爲西門無敵便是智天和尚。”

“什麼”許雲天有些難以置信。

東方嘯雲接着道:“因爲他那時乃是帶藝投入彌勒,而從前的身世又是無人知曉。但後來,我便又一度打消了這個念頭,覺得智天頗爲不像,認爲即便是西門無敵隱身彌勒寺中,也絕不會是智天。因爲,智天太好管事,太容易拋頭露面,這對於西門無敵這樣一個人來說是絕對做不到。不只是因爲他本性便不好管事,更因爲那時他躲避我們還來不及,又如何會在武道上那麼招搖呢”

許雲天聽了東方嘯雲的分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東方嘯雲又道:“這次彌勒之行,我的另一個目的便是希望能在彌勒寺中查出那賊人下落,但也並未抱有多大希望,只是打着試一試的念頭。然而,經過昨天那事,我卻更加認定西門無敵確實藏身在彌勒之中,不然他絕不會有如此靈通的消息,咱們剛一返回客棧不出半天,他便來了。”

許雲天似乎仍是不很明白,問道:“如果那人真是西門無敵,那爲何他會來找我而不去找你們?”

東方嘯雲苦笑道:“這、這也正是小弟覺得對不起許兄的地方。唉,要知道,當年我從武神宮逃出生天的事情,除了東方淑與他哥哥便再也無人知曉了,就連那西門無敵都是不知。”

許雲天這才恍然大悟,說道:“哦,是了。那時西門無敵只道武神教已全部交由我大哥領導,然對你這個少教主卻是絲毫不知。後來,大哥死前與我結拜,西門無敵便自然而然認爲我已經與武神教有了關聯,甚至已經執掌了教務。雖然你們開始想通過我引出西門無敵的計劃沒有實現,但昨日無巧不巧的他自己卻找上了門。哈哈,是這樣吧,東方兄弟?”

東方嘯雲無奈地點着頭,說道:“確是如此。唉,沒想到我爲了一己私慾,竟險些害了許兄你。”

“哎,別這麼說,”許雲天抓着東方嘯雲的手說道:“兄弟不要太過自責,我如今不是好好的麼。”

東方淑也勸道:“是呀,許兄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也就別耿耿於懷了。爲今,咱們最緊要的還是先想個什麼辦法找到西門無敵,還有,一月之後天州羣雄聚會蒲雲山之事咱們也要早做準備了。”

許雲天又接道:“不錯,還是東方淑妹子說得對。”

東方嘯雲擡起頭,看着許雲天一笑,說道:“好,既然許兄不再見怪,那我也更沒理由不高興了,咱們就先辦正事,至於我那件事情不妨先擱下。”

許雲天微一擺手,表示不贊成,說道:“不然,這兩件事情同樣重要,咱們同時進行。這樣,咱們今天且先去趟太室山,跟蒲雲山派的掌門人商議天州大會的事。之後,咱們再去趟彌勒,還是以邀請彌勒寺參加天州大會爲藉口,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東方嘯雲一捋鬍鬚,微笑道:“全聽許兄的吧…”

許雲天點頭道:“好,既然這樣,咱們現在便去吧。”

“怎麼,”東方淑道:“許兄不再多調息一陣了麼?”

許雲天笑着擺手道:“咳,不用了,走吧,咱們三人一起去。”

當下,三人略微收拾了一番,便一同趕赴蒲雲山派。

蒲雲山派鐵劍堂的裝潢雖然稱不上氣勢雄偉、金碧輝煌,但由於那柄高高掛在堂中正座之正上方的震派之寶“寒光鐵劍”的襯托,顯得整間鐵劍堂是那麼的莊嚴,這也使得坐在正座上的蒲雲山派掌門人云別鶴威武之中更添了幾分雄霸之氣。

確實,無論是誰,只要在那柄“寒光鐵劍”的襯托下,其他人都會不自覺地對其肅然起敬。當然,其中卻也有五六成是在敬重那柄劍。因爲,那柄鐵劍原本的主人便是武道上有名的“大荒鐵劍郭家”的鼻祖郭大荒,它是郭大荒還身爲蒲雲山派掌門人時的佩劍。後來,郭大荒獨自創立了“大荒鐵劍”,便將蒲雲山掌門之位傳與了自己的師弟,但卻將那柄“寒光鐵劍”留了下來,當作紀念。

隨着郭家在武道上的聲望越來越響亮,那柄“寒光鐵劍”對蒲雲山派來說也越來越珍貴了。他們要通過這柄寒光奪目的鐵劍來告訴世人,就連武道聞名的“大荒鐵劍”也是出自他們蒲雲山派。

雲別鶴此時的神態便儼然像是個天州盟主一般,一隻手來回撫摩着自己下巴上新長出的幾根鬍鬚,不斷沉吟着,仔細思索着許雲天方纔所說的事情。別瞧他一副高傲神情,但他卻也不敢在許雲天面前顯得太過傲慢,畢竟這天州之中敢對劍俠許雲天無理的人還沒有幾個,他只是適當地擺出了自己掌門人的架子罷了。

許雲天並沒有因爲雲別鶴擺出的架子而感到不滿,他知道,雲別鶴畢竟還不是像彌勒玄武二位掌門那等的得道高人,一些世俗的觀念在頭腦中還是很深的。雖然自己在天州中的聲望地位要遠遠超過雲別鶴,但畢竟遠來是客,所以一定要使主人家真正感覺到自己是個主人。雲別鶴不說話,許雲天便也不說,只是一口一口地呷着香茗。

大約又過了半炷香的時光,雲別鶴終於清了清由於許久的沉默而乾涸了的嗓子,說道:“許武師三位方纔所說之事確實是關係到天州日後的命運,雲某人雖不才,但也深明此中之大義。許武師放心,日後只要是爲了維護天州中正氣之事,我雲別鶴任你驅使,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另外,雲某人也可以代表我蒲雲山派列位前輩祖宗向許武師你擔保,日後我這蒲雲山派也都跟着你一條心。哦,我還會傳書我天州盟其他劍派,要他們也都來響應許武師號召。哈哈哈哈。”你當雲別鶴爲何會如此說?其實方纔那半天,他自己也是在不斷做着強烈的心理鬥爭,生怕如若真個參加這一戰,自己這一門派會傷亡殆盡,遂遲遲不下決定。而後來又仔細一想,如若此時不戰,等到日後想戰之時恐怕已成孤掌難鳴之勢,說不定連抵抗之力都沒有,便已被那鳳凰門給滅了。然而此刻如果同意許雲天的建議,那麼他便是天州劍派中第一個響應此號召的門派,日後自己在天州劍派中的聲望也會大大提升,弄不好還能混個什麼“天州盟主”噹噹。

許雲天其實也多少有些瞭解雲別鶴的心思,但看其說得大義凜然,自己也不好說什麼,何況自己也並不想幹預天州劍派內部之間的事情。這天州劍派表面雖說是同氣連枝,但這百數十年來內部間彼此的明爭暗鬥你爭我奪,這外人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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