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他”
“恨他比我好,恨他聰明仙資”
“古樹尚有青藤陪伴,而我卻獨身一人,所以我恨他”
“我本無比享受孤獨,但卻遇到了他與她,讓我此時難耐寂寞,所以我很他”
付詩詩坐在溪邊青石上,獨自看着溪水清流,這是屬於她的世界,在這裡她纔會快樂···嗎?
“爲什麼有疑問···”
付詩詩摸着自己的腰間,昨天那裡曾有一道巨大的傷痕,差點要了她的命,而現在那裡卻光潔如初,她卻不會忘記,反而會死死的記住,那天下午,那個人如深淵一樣的眼睛,如刀一般的手。
“詩詩,詩詩,你果然在這裡,趕緊走吧,比賽快開始了,今天聖後也會來觀賽,不要遲到了”歐陽雛鳳撥開茂密的雜草,走到了付詩詩的旁邊提醒她。
“嗯,走吧”付詩詩起身,卻看到了出口處的那個白髮青年,不知爲何突然不想動了。
我看着裡面的付詩詩,心中瞭然,不再停留,走到另一架馬車裡。
“嗯?怎麼今天不跟她們坐到一起了?”
我倚着窗戶,看着眼前的女子,說道:“還不是因爲你”
女子卻輕笑道:“那我可得謝謝陳公子大大了”,我翻了一個白眼,不再理會女子。
女子俯身向前,看着我道:“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爲什麼答應我這麼做了嗎”
我細長的鳳丹眼輕看了一下女子,挑起女子的下巴說道:“還不是爲了你”,女子撐開扇子,打掉我的鹹豬手,身子坐直,道:“真看不懂你,明明一天沒有一個正形,到處勾搭女子,沒想到辦起事來還是挺有效率的”
我道:“我可以當做你在誇我嗎”
馬車盪盪悠悠的走到了皇宮前,在我們下來後,馬車便繼續走了,畢竟威嚴的皇宮面前不讓停車。
“真講究”我低聲嘟囔道。
看着氣派無比,金碧輝煌的城門,我內心有點感慨有點糾結,雖然這是我第一次來到皇宮面前,但到處都在證明囹獰仙便是離歌的聖後。
“聖後啊,多麼遙遠的存在,我卻近距離接觸過,嘿嘿”
一羣小太監引着我們去往比賽,但卻有一個脫羣而出,單獨走到我面前道:“陳公子?”
“嗯,是我”
小太監趕緊行禮,然後說道:“請您跟我來一趟”
我衝歐陽雛鳳揮揮手,打了個招呼,便跟着小太監走了,走着走着,周圍栽的樹木忽然換成了胭脂雪,彷彿在這裡,胭脂雪一直開放,永不凋零。地面上全是胭脂雪的花瓣,最後,連宮殿都消失了,只剩下了胭脂雪。
小太監停下,對我說道:“前方還請公子獨自進去”
我點點頭,便往前走,身後的小太監逐漸消失在了胭脂雪叢中。前方,一個身穿紫色紋着五爪金龍的女子揹着我獨自待在胭脂雪下面。
風忽然來了,氣氛忽然變了,胭脂雪瓣瓣飄落,遮蓋了女子的身影,女子在胭脂雪飄舞中轉過了身,正是囹獰仙,我停下腳步,與囹獰仙對視許久。
“你來了···”囹獰仙的話語中彷彿隱藏着無盡的幽怨,彷彿在說“你怎麼纔來”
“是你叫我來的”我雙手攏在袖子裡,用波瀾不驚的眼睛注視着她,與平常無異,並沒有因爲她是聖後而有別的表情。
女子一揮手,對我說道:“喜歡嗎,全是爲你而種的”
“承聖後恩寵”
“不要這麼說···”
女子不知不覺走進了我,越靠越近,最後像是聆聽我一眼伏在了我的身上,我卻輕輕後退了一步,躬身道:“在下還有比賽,若聖後無事相告,在下就先告辭了”
雖然是請求,但我說完後,轉身便走,對於囹獰仙,我沒有任何感情,若非要說的話,只有恨。我之所以敢這樣,是因爲我覺得囹獰仙彷彿對我的感情很複雜,我之所以這樣,是因爲我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瓜葛,因爲她,我揹負了一身債務,因爲她,失去了她。
偌大的胭脂雪林,顯得孤零零而站的囹獰仙更加孤獨,顯得眼前白髮男子的離去是那麼的無情,到最後,囹獰仙注視着一瓣花落到了潔淨的白石板地上,如易碎的玻璃一般碎成了粉末···
“仙人···聖後···呵呵···真可笑···”女子落寞的表情讓人心碎,可離去的人已經消失在了花瓣飛舞中,不會看到了。
小太監看到我這麼快就出來了,雖然有些訝異,但明白這不是自己該考慮的,便規規矩矩的領我去了賽場,路上緊閉雙脣,目視前方,不敢看我一眼。
我自從出來後,便是雙手隴在袖子裡,目光凌冽的看着前方,一雙被歐陽雛鳳畫上了淡淡紅妝的鳳丹眼一點都不顯邪魅,反而更顯得我難以靠近。
若旁人看到,定會以爲這是一個心高氣傲、難以接近、冷漠至極的人。
賽場,此時卻靜悄悄的,無前兩日的喧囂與熱鬧,此時更像是肅靜的刑場,原因皆在賽場前方,鋪着紅毯大殿上。
隨着樂聲響起,禮炮爭鳴,兩列身穿寒甲的武士皆以手裡的長戟震了一下地,喊了聲氣勢雄渾的口號,隨後,鮮花開放,一個身穿紫色五爪金龍的女子緩緩從內殿走出。
世人皆讚歎她的美,卻無人想過她是女兒身。
她便是離歌聖後:青後!
她便是離歌仙人:囹獰仙!
“迎聖後!”
來者皆跪伏了下去,無人例外,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天之驕子,都五體投地,拜在地上,但有一人除外,他孑然而立,以淡妝的鳳丹眼看向高殿之上的聖後。
身旁的護衛,便持起武器向我脖子處插來,想按着我強行跪拜,但我沒動,繼續以以淡妝的鳳丹眼看向高殿之上的聖後,聖後搖了搖頭,三叉戟在離我的脖子只有二寸的地方停住了,帶着強烈的不甘被護衛收了回去。但護衛寒冷的眼神比三叉戟更寒。
因爲我站在最後面,除了護衛外,無人看到我沒有跪拜。虔誠的人站了起來,繼續虔誠的歌頌着聖後;參加比賽的人站了起來,抖抖身上無灰的衣物,準備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