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滄衡大怒,喝道:“智無雙,你還我女兒命來!”作勢上前,幸得傲天下將他攔住。
智無雙爲之一驚,錯了神,再被應無求的劍氣傷了臂膀。應無求右手握住刀劍,左手使出“捕風捉影”,智無雙兩處傷口的鮮血漫天灑落。智無雙使盡全力掙脫,飛身到了對岸。
雲滄衡老淚縱橫,一臉悲憤,喝道:“智無雙,你爲甚麼要殺我的女兒?”
智無雙這才醒悟,想到了前日掉下山崖的雲城雪,不禁想道:“那少女竟是少主的女兒,這……”忽地變了臉色,忿恨道:“雲滄衡,你枉爲蝕骨迷城少主,置一城人的生死不顧,你的女兒也是一樣,竟然想助別人來殺我!老夫對你連家忠心耿耿,竟然受到這般回饋。好,老夫就一不做二不休,先殺了你!”
雲滄衡傷勢極重,根本無法運功,如何敵得過他一招半式。
智無飛掌而來,弘揚上前雙掌相迎,七佛陀羅在其背後相助,武當派掌門姜太玄、八卦門掌門蒼卓即上前出掌相助,不多時,崆峒、峨眉、雪山等各門各派掌門及高手皆出手相助,近百人一道對抗智無雙。
智無雙以一敵百,全無懼色,表現的相當平靜,弘揚等節節敗退,即將支撐不住。傲天下、雲滄衡和弘清三大高手傷勢極重,根本無法運功相助。
正當此時,應無求飛身而來,左掌使出“捕風捉影”,吸住了智無雙。智無雙腹背受敵,九成的功力對抗弘揚等人,一成的功力完全擋不了應無求掌力的吸附,嗖一下被甩上了天,朝最近的大樹撞去。他盡力運功,正要擺脫束縛。
應無求當即收手,手握刀劍,大喝一聲:“追魂奪命!”追魂刀使出了“斬盡殺絕”,奪命劍使出了“人劍合一”。
智無雙剛回頭,即被飛出的刀劍刺中了胸部,釘在大樹之上,就此瞭解了性命。
中原武林諸人爭相上前,將應無求圍在中間,齊聲喝彩,歡呼不已。
傲天下喜笑顏開,道:“應少俠左手奪命,右手追魂,集劍神與刀聖絕技於一身,只怕千古唯一了。”
弘揚道:“傲盟主也認識應少俠?”
傲天下道:“有過一面之緣。”
弘清道:“傲盟主有所不知,應少俠乃是‘一手遮天’秦天的義子!”
傲天下驚道:“這我倒還是頭一遭聽說!”
應無求擠出人羣,到得傲天下等人跟前,道:“傲前輩,當日到你府上多有叨擾,未能稟明身份,還請見諒!”
傲天下笑道:“應少俠少年英雄,怪老夫孤陋寡聞,當日沒能瞧得出來。”
弘揚道:“方纔多虧了應少俠,否則這山上又要多出數十具屍體了。”
應無求本不願提及雲城雪,惹得雲滄衡傷心,但他已知曉此事,只得道:“雲盟主,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雪兒,致他慘死智無雙手下。”
雲滄衡悲傷之色漸退,道:“應少俠不必過於自責,也許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並將
漢玉紫羅蘭取出,道:“這漢玉紫羅蘭本歸秦老闆保管,當歸應少俠所有,請收下吧!”
應無求推辭道:“此乃通往蝕骨迷城的鑰匙,自當歸雲盟主所有才是。”
傲天下道:“應少俠,此物關乎武林安危,此處唯你武功最高,就由你保管吧!”
弘揚慨嘆道:“四十年前,爲了江湖安寧,我聽取了月上盟主的建議,攜此物隱居少林寺,之後走漏風聲,便轉交秦老闆保管,企圖掩人耳目,誰曾想竟給他帶來了滅門之災。應少俠若實在不願保管,交給老衲也行!”
應無求接過漢玉紫羅蘭,順手一扔,將其擲入了深谷。
衆人先是一愣,隨即大笑,皆道:“這樣就沒人惦記了,確是個好主意!”
中原武林諸人隨後將定江南埋在了林中,併爲他立碑題詞,上書:中原武林盟主定江南之墓。其餘慘死之人,也一道埋在了林中。各人誠心拜謁,才作罷。
智無雙爲了蝕骨迷城,付出一生心血,雖犯下種種罪孽,對連東城卻是忠心耿耿,還爲他修廟設祠。雲滄衡不忍看其棄屍荒野,遂將他埋在了東城廟旁邊,生死都侍奉連東城。
智無雙墓前,除了雲滄衡和應無求,無人祭拜。
應無求道:“雲盟主,江南五湖明日選盟主,現下諸事妥當,你是否打算回去?”
雲滄衡長嘆一聲,道:“失散多年的父親和朝夕相伴的女兒皆在此地,正好我們一家團聚,人生所求,不過如此!”雖勉強露出了笑容,雙眼中卻透露着絲絲哀傷。
衆人齊聚東城廟前,正欲下山,姜太玄道:“諸位朋友,定盟主仙逝,咱們中原武林不能羣龍無首。正好中原武林各大門派齊聚此處,不如我們推選一位武功高強、德才兼備的新盟主如何?”
衆人齊聲叫好。
蒼卓道:“武功高強說的是應少俠,德才兼備說的是弘揚大師,總不能有兩個盟主吧!”
有人喊道:“應少俠救了我等性命,當是不二人選。”
又有人道:“作爲武林盟主,須得德高望重才能讓人信服,應少俠雖救了我等,但資歷尚淺,還是由弘揚大師擔任的好!”
還有人道:“若要二者兼備,唐門門主唐御疆纔是不二人選。”
即有人反駁道:“今日如此大事,都不見唐門有人前來助陣,他怎配做武林盟主!”
一時間你爭我辯,吵鬧不休,整個鳳凰山立時沸騰了。更有甚者,大打出手,幸得旁人拉開了。
應無求這才發覺,不止是唐御疆,唐門竟無一人在場,遂悄聲向弘揚盤問。
弘揚道:“明代訣助紂爲虐,殺了嶺南鐵莊的弟子,唐門主親往鄱陽湖要捉他歸案。”
應無求卻在蓮花鎮見到了明代訣與蔚氏父子在一起,料想定是柳代雲等回去稟報的,心想:“唐門主以身犯險,若明代訣不肯順從,五湖之衆一涌而上,勢必寡不敵衆。五湖人才濟濟,要在江南五湖武林大會斬殺蔚氏父
子替義父報仇,豈會是件易事,若有中原武林各路英雄同往,想必要容易得多。”遂揚聲道:“各位朋友,請聽應無求一言。”
四下立時安靜,他又道:“雲盟主選擇退隱,明日將是江南五湖盟主大選之日,不如咱們去瞧瞧,且看他們選誰做盟主,咱們再做決定。”
衆人齊聲響應,刻不容緩,大隊人下了山,乘馬朝東大道而去。
路過山腳村莊時,應無求進了先前住過的老農家,聞人奪命一家已經離去,只給他留了一封書信。他讀罷書信,一臉悵然。
老農寬慰道:“少俠,你四位朋友走了不到一個時辰,現在追還來得及。”
應無求道:“不必了!這幾日多有叨擾,謝謝你!這些銀子你收着,還有這匹馬一併給你了。”作爲回報,將雲城雪那一匹馬留給了老農,並給了他一些銀兩。老農還沒來得及推辭或道謝,他已牽馬出了門。
中原武林大隊人馬,跋山涉水,日夜兼程,終於在次日清晨,到得鄱陽湖總舵對岸。隔湖望去,鄱陽湖總舵在晨曦中熠熠生輝,彩旗招展,鼓樂喧天。望着眼前廣闊的湖水,浪濤洶洶,衆人皆遲疑了,心想該如何才能到得對面的蓮花洲。
恰在此時,對岸湖邊集結了十多艘大船,徐徐而來。最中間是一條青龍大船,船頭站着一個人,乃是鄱陽湖四長老之一的逑長老,旁邊跟着數個隨從,其兩側船隻除了舵手,空空如也。
大船靠岸,逑長老道:“聽聞中原武林諸位朋友參展我江南五湖武林大會,不勝榮幸,老朽未能出門遠迎,還望見諒!”
應無求道:“逑長老客氣,希望貴派不要責備我等不請自來。”儼然一副中原武林帶頭人的樣子,令人好生敬畏。
逑長老道:“豈敢豈敢!”瞧了瞧眼前的陣勢,中原武林各門各派悉數到齊,均以應無求馬首是瞻,獨不見定江南,心想此前一定發生了重大變故,卻不好當面言明,只等適當時機再說,又道:“諸位朋友,請上船!”
“應少俠,應少俠……”聲音自江面傳來。應無求循聲望去,竟是先前兩次渡他過湖的船家。
應無求淡淡一笑,道:“諸位,我有私船,咱們總舵再會。”說罷飛身而去,腳尖在湖面輕點了幾下,穩穩落在了小船上。
衆人暗暗驚歎:“好俊俏的輕功!”
應無求瞧了瞧船家,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甚是歡樂,道:“你不是上有老下有小麼,怎會這麼晚纔出船?這般懶惰,如何養家餬口!”
船家笑道:“應少俠,這你可誤會我了!鄱陽湖總舵下令,今日不得出船,我是冒着極大的危險前來送你的。”
應無求怔了一下,由衷地感激。
船家又道:“其實是有人想見你,是位姑娘。你最好別問,因爲我也不知道她叫甚麼。”
應無求向四周望去,小船已繞過了蓮花洲,逼近湖中另一座小洲,小洲上草木茂盛,透過樹葉可見中間的一座亭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