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三十飛龍首領盛氣凌人的質問,景雲除了苦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已經不是他所能改變的。
絕望。
無助。
諸多複雜的情緒充斥在他體內,讓他有種抓狂的衝動,臉上流露出痛苦、不甘以及憤恨的神色,然後漸漸的,這些神色從他的臉上消失,似乎在這麼一個瞬間,看透了,悟了。
“呵呵,我無話可說。”景雲似乎有些絕望,這麼多證據和現場的情況都指向他,讓他感覺自己的任何辯駁都會成爲一種可笑的狡辯,他乾脆保持沉默,或許這樣最起碼還能保持一點風度。
“既然這樣,你也應該知道天煞門的規矩,殘害同門者,殺無赦。”三十飛龍的首領漠然揮了揮手,兩個勁裝黑衣男子便上前要去將景雲就地正法。
曹諸凡臉色大變,承受飛龍的攻擊,景雲絕無活路。
曹諸凡再也沉不住氣,忍不下這樣的誣陷,他猛然飛身上前擋在景雲身邊,雙拳猶如兩個炮彈一般朝那兩個飛龍砸去。
那兩飛龍顯然也沒有料到此時此刻曹諸凡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倉促出拳抵擋,兩人的兩拳和曹諸凡的雙拳撞擊在一起,那兩飛龍登時被震飛了出去。
曹諸凡卻是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沒有任何異樣。
“你敢阻擋三十飛龍執行門規,難不成你也想死?”三十飛龍的首領神色更是陰沉冷漠,身形陡然一晃,身形如鬼魅變幻不定,瞬間到曹諸凡面前。
砰。
大部分的人都沒有看到兩人的出手,只感覺眼前一花,然後曹諸凡便向後猛退了四步,而那三十飛龍的首領卻只是身形晃了晃。
風揚看清了,就在那一瞬間,曹諸凡和三十飛龍首領交手了十餘次,兩人都是實打實的拳拳到肉,但是曹諸凡終究還是弱了幾分,被三十飛龍首領一拳打中了胸口,這才向後猛退。
曹諸凡穩住身形,臉色微變,喉嚨蠕動了一下,有一股血腥味涌上,鮮血險些從嘴裡噴灑出來,卻被他強行嚥了下去。
“師傅。。”景雲急忙跑到曹諸凡身邊,神色擔憂。
曹諸凡將景雲攬到身後,霸氣外露,“沒有查明真相之前,誰敢動我弟子?”
“曹諸凡,你休要狂妄,現在事實都擺在眼前,還要怎麼纔算查明?”何卓怒聲道。
黑衣男子冷然盯着曹諸凡,眼中殺機迸射,“曹諸凡,你再敢放肆,休怪我無情。”
看着那個爲了保護弟子已經打算豁出自己性命違抗天煞門霸氣外露的師傅,看着那個平日裡待他們之好之體貼猶如親生父親的老人家,風揚心臟突然猛烈抽搐了一下,突兀襲來的那種讓他有流淚衝動的感覺,他明白這叫做感動。
平時一味教導弟子們要學會隱忍,要學會忍讓,要保持豁達的心態在沒有絕對實力之前只能忍辱負重的師傅,此時此刻爲了保護自己的弟子,卻是違背了他的行事準則,義無反顧不顧一切的挺身而出,不惜一切。
風揚知道,如果今天是換做自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師傅也一定會挺身而出站在自己身前,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爲自己擋下所有的危險和風雨。
“師傅,算了吧,大局已定,他們擺明了是要陷害咱們疾雲峰,你若是這樣,不就是正中了他們的意嗎?”景雲這時候依舊保持着足夠的冷靜,竟然還能想到這一層,讓人不知道他的有這種臨危不懼的良好心性,還是到了一種極度絕望的程度反倒把一切都看透了。
“雲兒。”曹諸凡突然之間就像似變成一個慈祥的老者,用一種疼愛卻心疼的眼神看着景雲,有種異常難受的感覺在內心裡瀰漫開來。
“還不退開,你若非真的想死?”三十飛龍的首領漠然的盯着曹諸凡,聲音陰冷的如萬年難以融化開的冰,渾身散發出一種懾人的氣勢,那是一種真正身經百戰才能夠散發出來的讓人膽寒的威壓,光是那種眼神,就足以讓實力弱的人震懾的膽碎。
曹諸凡沒有退讓。
現場的氣氛似乎在一瞬間便凝固了,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知道,兩大強者都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能爆發出石破天驚的戰鬥。
“等等,我有話說。”
突然,一道聲音在這個氣氛近乎凝聚寂靜無比的樹林中響起,此時所有人都是屏氣凝神,心跳頻率發生變化等待着兩大強者出手的那種懸念中時,這道聲音無疑像似一道驚雷般的炸響,讓所有人的心絃陡然一跳。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發生的地方看去,赫然發現說話之人竟然是一個年僅十八九歲的少年,這個少年,是疾雲峰的特招弟子。
“木易,你退下。”曹諸凡生怕何卓以及三十飛龍遷怒於自己這個愛徒身上,急忙喝止。
“師傅,我相信雲師兄是被冤枉的,既然人是被冤枉的,那就有跡可循,有真相大白的可能。”風揚從容的說道。
“一個毛頭小子,難道你也要阻止我們?”那三十飛龍的首領轉頭用一種如同獵人鎖定野獸的眼神盯着風揚。
對於他那顆嗜血冷酷、嚴謹刻板、近乎殘酷的心,如果摻雜進了一個少年的反駁,那就如同於狼羣中生活着一頭羊、魔獸中養着一個人,是他無法接受,無法容忍的。
“我不是要阻止你,我只是想證明我雲師兄是被冤枉的。”迎着那道讓大多數強者都會膽寒的目光,風揚卻怡然不懼的昂着頭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首領,他臉上流露出的堅定之色讓所有人爲之動容。
他竟然不絲毫不懼三十飛龍首領的威壓?
初生牛犢不怕虎?
心智比三十飛龍還要堅定狠辣?
這兩種可能性在所有人心中徘徊交替,最終兩種想法皆有。
“你如何證明?”三十飛龍首領冷然說道。
所有人也不禁豎起了耳朵,想聽聽這個少年到底要如何推翻這個兇手都不否認看似已經毫無懸念無可改變的事實。
連天峰的師傅何卓、大弟子趙帆依以及疾雲峰的所有人都更是緊張,心絃瞬間緊繃到一個崩潰的邊緣。
“我想問一下,爲什麼我的師兄們一致指明是趙帆依搶了疾雲紫木劍,你們卻說我師兄們沒有作證的資格,那又爲什麼連天峰的傳功師傅一句話,就能當做趙帆依不在場的證據?”風揚一張帥氣的少年容貌上帶着毫不掩飾的戲謔笑容,這明擺着是在說天煞門太過獨裁專制。
“放肆,我堂堂連天峰的傳功師傅,有必要說謊嗎?”何卓臉色鐵青。
風揚毫不生氣,依舊淡定的笑了笑,“哦,原來還是以實力判斷善惡啊,我明白了。”
“休在這裡胡言亂語。”何卓怒道。
“給我三天時間,我會找出兇手。”風揚神色堅定的不容置疑,這是極度自信的表現。
“哈哈哈。”
這時候剛開始還以爲風揚要現場推翻已經鐵板釘釘的事情,如果是這樣,倒還真的能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可是這個少年說出來的話,不由讓人忍俊不禁,更有甚者直接大笑出聲,他們感覺這個小孩子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譁衆取寵,別說是三天,就算給他三年,他又能改變的了什麼?
“放肆,雖然你是特招弟子,可也不能這般狂妄自大,在這裡戲耍所有人吧?”何卓沉聲一喝,心中暗想,這小子既然將自己陷進來,那也省事了。
“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難道還想推翻三十飛龍的下的結論嗎?”
“我看他就是譁衆取寵,什麼三天後啊,根本就是爲了出名。”
在場的其他山峰的弟子都不由得恥笑譏諷起來,只有疾雲峰的人心裡升起些許希望,這個師弟在他們心中,一直都是挺神秘的一個人。
而相信風揚的,還有白雲和長腿美女沈蓉。
“曹諸凡,你若再縱容弟子這般無禮放肆,休怪我將他處決掉。”三十飛龍的首領神情陰狠的說道。
“木易,退下。”曹諸凡轉頭看向風揚,神色嚴厲。
這時,沈蓉突然站出來,說道:“給他三天時間,我相信他。”
所有人都不禁瞠目結舌的看着沈蓉,又看看特招弟子,以前都在傳言特招弟子和沈蓉之間有着不得不說的秘密,而風揚也是靠着走沈蓉這個後門才成爲特招弟子的,現在沈蓉這麼力挺風揚,倒是讓很多牲口確認了自己齷齪的想法。
“是。”三十飛龍的首領詫異的看了沈蓉一眼,連反駁的意思都沒有,便點頭應道。
“這個沈蓉看來在天煞門不是什麼普通的弟子。”在見到她和歐陽飛宇一道來天煞門並且能夠讓自己成爲特招弟子的時候,風揚就這麼認爲,現在更是確認無疑了。
“兇手都已經承認了,還查什麼?”趙帆依還真的有些心虛,他雖然不認爲風揚這個毛頭小子能夠查出自己,但是夜長夢多,節外生枝也是有可能的。
“你怕了?”風揚陡然轉頭看向趙帆依。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要查就去查,我師弟還得先入土爲安。”說着,趙帆依就要去抱起陳豪,打算毀屍滅跡了。
“慢着。”風揚猛然朝彎腰去抱陳豪的趙帆依踹去一腿,他並沒有使用全力,否則這一腿能直接把趙帆依踹的身體爆開。
趙帆依反應極快,瞬間感受到一股沉猛罡風襲來,下意識的揚拳打了過去。
砰。
拳頭打在風揚踹過去的腿上,但是卻並非趙帆依取得多大的便宜,趙帆依因爲身體彎着,倉促間抵擋,被震的向後翻倒在地上,不過趙帆依卻也不是泛泛之輩,到底的一瞬間,雙手猛地撐地藉着手臂的力量身體硬生生在空中翻了一圈,穩穩的落在地上。
爲了不暴露自己的實力,風揚也裝作被震的蹭蹭後退了七八步方纔穩住身形,右腿劇烈的顫抖起來。
“木易師弟。”妞妞花容失色,猛朝風揚跑去。
風揚身體登時一個哆嗦,腿也變的利索了,一個箭步衝到陳豪那邊,道:“在真相大白之前,你們不能帶走屍體,這位前輩,還請您好好看管這具屍體,也許不需要任何人,這屍體就會證明我師兄是被冤枉的。”
一邊說,一邊拿出疾雲峰弟子專用佩劍在所有人錯愕的眼神中沿着陳豪的身體姿勢描繪起來,描繪出陳豪死亡時的姿勢之後,便讓三十飛龍將屍體帶走了。
他知道三十飛龍是天煞門的一個特殊組織,類似於外界的仲裁教會,主要責任是應對各種突發事件和嚴重損害天煞門利益的重大事件,再則就是壓制天煞門的自相殘殺事件。
屍體放在嚴謹刻板、冷酷無情、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三十飛龍手裡,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