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路上。
歐陽星馳與冷雄並肩而行,腳步悠然、面帶微笑,比之先前在同袍山,判若兩人。
“師兄!”邁步間,歐陽星馳一邊觀覽四周山林草地,一邊饒有興致地問道,“你猜此刻,人皇峰上,亦或者是同袍山中,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呵!毫無疑問,此時的同袍山,自是一片歡天喜地之景。”聞言,冷雄不由輕笑一聲,一副胸有成竹之狀道。
“與師兄一般,星馳也是這樣認爲。”眼神閃爍間,歐陽星馳微微點頭,隨即甚是讚賞地看向冷雄,不吝讚美之詞道,“師兄!同袍山有你,便如同星空有月,不論何時,都是衆人仰望之巔,都會立於不敗之地。”
“師弟也莫要太過樂觀。”卻見冷雄眼神一閃,不但絲毫也無傲嬌得意之色,卻是非常認真道,“此等小小伎倆,對付那些羸弱的出頭之鳥,的確非常奏效。但,想要始終立於不敗之地,除卻智慧,最重要的還是自身戰力的提升。”
“呵!畢竟,任何聰明才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不堪一擊。”輕嘆一聲,冷雄不無感慨道,“正所謂一力破萬法,其中真諦,莫過於此!”
“是啊!”又自點點頭,歐陽星馳也自十分贊成道,“不論何時何地,的確只有弱者纔會絞盡腦汁、苦思良策。此話雖然略有偏激,但其真正內涵,卻必定是這個道理。”
話雖如此說,但歐陽星馳的心中、臉上,卻是依舊掩飾不住內心的歡喜。縱然其只是一次小勝,但對於他這個少峰主來說,卻是一場難得的考驗。勝利,自然喜形於色。
“如今,距離星河谷擂臺,已然過去一日時間。”片刻之後,歐陽星馳笑容收斂,微微一頓,又道,“只是不知,其中發生了何等有趣之事。而接下來,待你我趕到時,又會否恰逢最關鍵的時刻?”
“真正的高手,絕不會在初期浪費時間,更不會在一開始便暴露實力。”冷雄眼神閃爍間,認真分析道,“只有戰況達到最佳出手時機,他們纔會選擇一擊必勝。”
“因此,在我看來,我們大可不必爲此心急。”緊接着,冷雄直接提醒道,“一旦曉天子變得不耐煩,屆時,他必然會強行改變擂臺規則。那時在擇機出手,纔是穩妥之舉。”
“呵!師兄!”又自看了冷雄一眼,歐陽星馳突然臉現一抹無奈之色道,“莫怪星馳信心不足,只是武林中強者頗多,以你我戰力,想要奪取天之令,實在艱難。”
“還是那句話,在只能以戰力角逐的擂臺,只需盡力即可。”可冷雄卻是非常淡然道,“若能得之,自是滿心歡喜,若是不能,也絕不可灰心。只要心態端正,心境無染,不論勝敗,皆是收穫不小。”
“況且,正如師弟先前所言,我們的目標實是那枚更強的龍之令。”隨即,冷雄眼神閃爍,又自寬慰道,“以我謀劃,只要不出絕對的意外,憑我同袍山底蘊,當有九成勝算得之。”
冷雄如此說,絕非妄言。畢竟,一旦將同袍山數百死侍盡數投入戰場,整個江南武林中,便是幾無任何對手。畢竟,死侍的強大與無畏,可絕不是說說那麼簡單。屆時,不論哪一方勢力,怕是都沒有與之正面相抗的勇氣。
“卻是不知,屆時,師尊他...會否及時出現?”冷雄之意,歐陽星馳早已心知,但此時此刻,他還是忍不住想起不死太歲,眼神閃爍間,很是期待道。
不死太歲的強大,歐陽星馳更是心知肚明。一旦到時候龍之令之爭拉開序幕,怕是單憑不死太歲一人,便足以震懾羣雄。再加上那羣龐大的死侍大軍,想必大戰剛剛開啓,便會直接宣判同袍山的勝利。
再一點,作爲同袍山將來的主人,歐陽星馳絕對不願看到,到時只是一片悽慘之狀。畢竟,一旦大戰開啓,死侍的損耗絕對是一個恐怖的數字。而一個沒有死侍做底蘊的宗門,就算表面再強壯,卻也不過是他人眼中肥肉。
“師尊他...若是健在,則必然會出手!”微微一頓,冷雄也不由眼神一閃,隨即很是肯定道。
“歐陽師弟!”可緊接着,冷雄他人臉色凝重,雙眼直視歐陽星馳,警告道,“不論如何,不論將來事情如何進展,師弟你都不可再有過多依賴之心。畢竟,雖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人之努力,卻是不可或缺!”
“呵!多謝師兄提點!”聞言,歐陽星馳不由輕笑一聲,臉現一抹歉意道,“師兄放心,星馳必定全力以赴!”
星河谷外。
當明姬將曉天子之意道出時,所有人都不由爲之一怔。心中暗暗思付緣由的同時,那顆原本有些消極的爭奪之心,卻是一瞬間再次興奮焦急起來。
三日時間,如今已然過去一半。若再不積極對待,怕是到時即便有心,卻也再無出手之機。畢竟,時間流逝似慢實快,稍不留神,便會讓其徹底地溜走。此時此刻,若再猶豫不決、畏首畏尾,終將換來一生悔恨。
此時,擂臺上,激烈的戰鬥正在進行。儘管大多數人都在觀戰,默記對手招式的同時,暗暗從中尋找破綻。但也有諸多人齊齊前往牌樓前,卻是一個個臉色凝重,欲要嚮明姬討一個說法。
牌樓前。
“仙子!”只見一人向着明姬微微一禮,隨即開口道,“如此比鬥,委實太過不公。”
哦?
聞言,明姬不由黛眉一挑。
“如何不公?!”眼神閃爍間,明姬問道。
“尋常擂臺比武,自是將報名者預先分組而戰。兩廂爭鬥下,再擇取優勝者進入下一輪。”那人不卑不亢道,“以此推之,最終決出榜首存在。”
“但如今,雖然是擂臺不假,但卻亂作一團!”緊接着,那人臉現一抹憤怒,但卻語氣平緩又道,“任何人皆可以隨意上臺,不想比試,甚至還可以隨意離開。若負傷連戰,卻又是面對全盛對手之局,實力相當下,豈非未戰先敗?如此比鬥,又有何公平所言?”
“呵!這便是你口中的不公平?!”卻見明姬忍不住輕笑一聲,絲毫不以爲然道,“在我回答之前,首先要提醒你一點:此次比鬥,絕非尋常!也許今生今世,整個江南武林,便只此一次!因此,既然不尋常之比鬥,自有不尋常之規則。”
“接下來,我便回答你口中的不公!”緊接着,明姬掃視衆人一眼,又道,“莫說諸位皆是武林人士,便是尋常百姓,卻也知曉一個簡單的道理:在這個世間,不論何時何地,又何曾有過絕對的公平?!”
“我之師尊,是曉天子!是武林魁首!是當世武道第一人!”但見明姬突然臉色一沉,又自冷冷掃視衆人一眼,霸氣無邊道,“他所定規矩,自有絕對的道理!不論諸位心中如何看待,都必須絕對遵守!否則,儘可以自行離開!”
“這...”聞言,再不敢與明姬對視,那人垂首之間,卻是看向身後。
而此時,他身後衆人也自彼此無奈對視,卻是誰也再不敢多言。沉默片刻,衆人只得緩緩轉身,卻是齊齊無聲離去。如今境況,已然容不得他們多做他想,要麼就此離去,要麼下定決心一戰到底。
看着衆人離去的身影,明姬又自恢復先前無波無瀾之狀,雙眼凝視前方,眼神閃爍間,一抹莫名的憂色浮上眉間。
擂臺上,戰鬥依舊,卻是越發激烈。
擂臺下,某處。
“鍾無時!當真可惡至極!”剛剛,又自被迫離場的墨竹,一回到寒冰身旁,便又一次勃然大怒道,“若非我一心保存實力,又豈能容他再次公然欺辱!”
直至此刻,墨竹數次上場而又數次返回,而每一次,又都是因爲鍾無時的出現不得已而爲之。這期間,儘管他已然擊敗、擊傷、甚至擊殺數十人,又有寒冰數次寬慰、提醒與開導,可他還是沒有勇氣與鍾無時一較高下。
幾乎每一次,鍾無時只是一個隨意的眼神,便讓墨竹莫名的心生懼意,卻是毫不猶豫離開。甚至這一次,一見到鍾無時又自擡腳,墨竹便直接退走,連鍾無時走進的機會也不給。而對於衆人投來的詫異眼神,墨竹全部將其無視,卻是絲毫反應也無。
哦?
可是,見到寒冰只顧盯着擂臺上的戰鬥,竟是對自己不理不睬,墨竹忍不住眉頭一皺。
“寒冰你...”臉色一變,墨竹忍不住開口道,“爲何對我如此冷漠?!”
“我一向如此,你又如何不知?”卻見寒冰一動不動,依舊兩眼看着擂臺,冷冷道。
“呵!我又不傻,又豈會不知你已然在鄙視我?”見狀,墨竹不由輕喝一聲,眼神閃爍間,解釋道,“我已然說過,我不過是在保存實力,並不想此刻便與該死的鐘無時決戰而已。”
“既如此,那便繼續。”依舊無動於衷,寒冰淡淡道,“畢竟,當你將場中所有人盡數淘汰,最後便只剩你與他決戰。屆時,便再無保存實力的必要了。”
“沒錯!”聞言,墨竹不由眼神一閃,微微一頓,又道,“鍾無時越是想與我交戰,我便越是讓其失望。待我掃平一切時,他之心態已然炸裂,屆時,他又豈是我之對手?”
哦?
聞言,寒冰不由 一怔,卻是眼神閃爍間,轉向墨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