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危險!”
我腦子“翁”的一聲響,彷彿失去了聽覺一樣,只看見前面幾輛正打前鋒的坦克和一輛通訊車瞬間就被炸翻了。其中一輛被炸飛的炮塔竟掠過我們頭頂,落在了10米之外的田地裡……
隨後,我就被巨大沖擊波撞得腦袋一陣天昏地暗。不過還好,身旁的一班戰士反應快,就趕忙把我拉回了裝甲車艙室裡,要不然我的上半身一定保不住了。
戰車依然在震撼中前行,我靠在靠椅上逐漸清醒了意識,再度想起剛纔空襲中那輛被撕碎的通訊車時候,心裡就猛然一慌。緊張地開通單兵電臺裡的頻率,耳機裡又傳來隱隱約約的呼救聲和“滋滋”聲響,不過這些也證明我們的營內通訊信號依然良好,而現在耳機裡最大的這個聲響明顯是被電子干擾了。
“鐵甲一號報……前方……有干擾……”對講機裡聲音非常的模糊又刺耳,但是我能從中基本聽出來,大概在前方900米的一棟大樓之後隱藏着一輛電子干擾車。
然後我又聽見對講機裡呼叫電子對抗團的聲音。與此同時,前面的開路的坦克又是一陣炮響。
簡短的坦克炮擊只持續了幾分鐘,耳機裡的一切雜音就突然消失了。然後靜默聲音大概停頓了幾秒,一個穩重的嗓音就回響了起來:“同志們,B集團軍的各部戰友指戰員們!我是軍長候福森!”外面彷彿在幾米的距離內被航空**掀起了一聲爆炸,把我們乘坐的這輛09步戰車震得差點翻過去,而身旁的戰士們卻依舊坐直着軍姿,面色肅然起敬聽着耳機裡首長的講話聲,“今天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遭到了敵人上萬枚巡航**的肆虐,他們來勢洶洶的打擊讓睡夢中的國民猝不及防。但是,請大家記住,今天的戰鬥並不屬於民族的最危難時刻,也不是國家領土收到淪陷,這其實是一次對於我們B集團軍的實戰檢驗!——責任和使命賦予了我們不屈不撓的作風和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光榮傳統!今天它將再次得以釋放和燃燒!我作爲一個普通軍人,爲大家即將奔赴並打贏這場衛國戰爭而感到驕傲!”
“同志們,B集團軍的各部戰友指戰員們!我是政委胡大力!此時此刻我只想告訴大家,中國是一個有着數千年曆史的文明古國,是一個會永遠聳立在世界東方的時代強國!無論在歷史的卷冊裡,還是在未來的時代中,華夏民族的詞典裡沒有‘屈服’這兩個字!所以無論是這場黎明前的戰鬥中,還是明日黃昏後的硝煙裡,中國永遠不可能被任何種族再次欺壓!——同志們!勝利永遠屬於熱愛和平的人們!永遠屬於充滿正義的團體!永遠屬於真正懂得尚武的民族!……”
“到達戰區,距離交火線600米!”這時我乘坐的這輛步戰車就晃晃悠悠地停了下來,同時戰車小組的指揮士官就向我報告。
我身先士卒一腳踹開後艙門,並果斷地下達命令喊道:“全排注意,下車戰鬥!”……
“救命啊!”
“快跑!快跑!”
“我的老天啊……”
“……”
“不要慌,不要慌!請市民們按照順序撤離市區,不要擁擠……”
我扶着自己的頭上被撞歪的頭盔,等眼前街道上剛剛散去的些煙霧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名A集團軍的中尉軍官站在一輛車身外表以前焦黑又是倖免於難的***主戰坦克上,正利用手中的擴音器朝着眼前成千上萬的市民不斷疏導督促着。擴音器的聲音雖然很大,但是很快被長江街十字路後方的一幢大廈的爆炸聲和眼下市民驚慌失措呼喊聲給埋沒了。
由於它的爆炸是在我們的看不見的大廈背面,所以具體是什麼東西撞到了樓體上我們也根本看不清楚,總之,這棟大樓眼瞅着就要開始坍塌了……
在這更爲激烈的放防空武器與輕重火炮的咆哮聲中,我看到了前方几百米處是沿着崇山路高架橋南側“一”字排開攻勢的A集團軍殘餘部隊。而在眺望一眼更遠處大街上那些被擊毀的坦克和裝甲部隊,以及躲在鋼鐵殘骨後面僅用40火箭筒和重機槍還擊的兄弟部隊戰友們,怎麼看都像是一場被動式的陣地防守戰。
全排的戰鬥準備隊形跟隨我在A集團軍突擊營的最前面的兩輛99式主戰坦克左右整體向前推進,並將已經傷亡過半的A集團軍合併形成了整合作戰態勢。而我剛剛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站穩就又被眼前逆向逃命的人羣撞到在地,這回是一個還穿着睡衣的光着腳大喊救命的年輕男子——直到現在我已經被撞倒三次了!
頭頂上是戰鬥機不斷在大廈之間的空隙呼嘯而過,速度之快到讓你根本分辨不出哪一架敵機哪一架又是友機。身邊偶爾經過的一輛正在“轟轟”作響的A集團軍的彈炮合一防空炮履帶車,這傢伙不但震得附近水泥地面直顫抖,而且擾得我對周圍的世界一片朦朧。擡頭一看,真是搞不懂這四根不斷朝天噴火的巨獸到底在瞄着什麼東西打?總之幾輛戰車給我一副超級繁忙的樣子。
我拉動槍栓送第一發子彈上入堂內,又關閉保險,躲開了擊鼓逆向逃命的人流,就開始向前躍進。可是眼瞅就要進入交火線的時候,前面的突擊營兩輛充當前鋒的99坦克竟然停了下來。
我便帶領着我的一排戰士快步衝到坦克的兩側,觀察了一眼前方不到200米的道路,原來是被幾十輛趴臥的民用小轎車擋住了。這其中有不少是剛剛被炸燬的燃燒着的車架子。其中我旁邊的這輛車出租車最爲慘烈,透過玻璃看向車內,司機和後座兩名乘客已經被燒成了不成人形的焦炭,扭曲得猶如木乃伊一樣的面孔和伸向車窗外僵直住的雙臂告訴了路人在他們死亡前曾經歷過及其痛苦的掙扎。
這時跑在我前面的一班副班長看到了接到中央的一個仍然冒着微弱的火苗的彈坑愣愣地錯愕道:“燃燒壓力彈,這……這可是聯合國禁止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