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哥哥……”蘇玲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叫得倒是挺順口的啊,不過我告訴你啊,我跟沈墨昀呢,馬上就要成親了,所以你現在應該改口,稱他爲姐夫!”
“啊你不說這個我倒是忘了。”蘇瑾祺此刻雖是被別人揪着耳朵,處於劣勢,但那嘴巴卻是絲毫不會因此而軟弱下來,“墨昀哥哥可真是倒黴,居然要娶你這麼一個潑辣的女人,要是是我的話,我肯定傷心地要去自殺了!”
“臭小子,嘴巴這麼毒,小心以後娶不到媳婦兒!我潑辣?我潑辣還不是都被你給逼出來的!”蘇玲琅恨恨地說道,她可是最見不得別人說她潑辣了,她明明這麼天真可愛,溫柔善良,哪裡潑辣了?這蘇瑾祺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無論何時何地都這麼惹人厭。
“好了琅兒,放開他吧。”沈墨昀好笑地看着姐弟二人鬥嘴,見蘇玲琅已擰着蘇瑾祺的耳朵許久,他忍不住開口制止道。
“沈墨昀你不能對這臭小子心軟,他就是欠收拾……”
蘇玲琅還想說些什麼,沈墨昀卻擡了擡手,示意她別再繼續說下去,隨後走過去二人身邊,將蘇玲琅的手拉了下來,蘇瑾祺這才得以逃脫,趕忙揉起自己慘遭荼毒的耳朵。
“瑾祺聽聞我們兩個要成親,所以這才特意來找我商量,在我們大婚那天要送你些什麼好,沒想到說到一半你就來了。”沈墨昀看着蘇玲琅,眼神有些無奈,“可真是苦了瑾祺了,耳朵都差點被你擰掉了。”
聞言,蘇玲琅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正在揉着耳朵的蘇瑾祺,蘇瑾祺察覺到她的目光,先是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而後有些難爲情地轉過頭去,蘇玲琅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不會吧,沈墨昀你可別騙我,蘇瑾祺這臭小子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他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心思。”
“沒有騙你,是真的。”沈墨昀將蘇瑾祺拉至身前,對着蘇玲琅說道:“快給瑾祺道歉,瞧你把他耳朵都擰成什麼樣了。”
“我纔不需要這個臭女人跟我道歉呢!”蘇瑾祺悶悶的聲音裡似乎帶了一絲委屈。
知道自己錯怪了他,蘇玲琅的心裡也有些不好受,尷尬地抓了抓頭髮,吞吞吐吐地說道:“那個,弟弟啊,是姐姐錯怪你了,你別生氣。”
“哼。”蘇瑾祺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搭理蘇玲琅。
看着已經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蘇瑾祺,蘇玲琅一時有些吃驚,他是什麼時候長得這麼高的?印象裡,他好像一直都是那個小小的、喜歡捉弄別人的搗蛋鬼,當初有些嬰兒肥的臉如今也漸漸長開,開始變得有棱有角,烏溜溜的大眼睛裡是不諳世事的單純,但那擰着的眉,緊抿的脣卻透露了與年齡不符的老成。
“是姐姐不好,姐姐不應該打你的,看在姐姐就要成親了的面上,你就別跟姐姐生氣啊。”蘇玲琅繼續好聲好氣地說道。
“你成親關我什麼事?你瞧瞧我耳朵,都紅透了!”蘇瑾祺恨恨地將耳朵伸到蘇玲琅面前,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是看在她是他姐姐的份兒上,他早就上去打她了!這幾年的武術可不是白學的!真要動起手來,那這臭女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好,來,摸一摸就不疼了。”蘇玲琅說着伸出了手,在那紅彤彤的耳朵上摸了摸。
蘇瑾祺卻像碰到了什麼一樣,倏地彈開了身,捂着耳朵滿臉厭惡地說道:“臭女人,不要摸我的耳朵!”
這小子……
蘇玲琅額頭青筋凸起,手在半空中不自覺地握成了拳,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好了別鬧了,瑾祺你剛纔不是說要去做功課嗎?那快去吧,等有空了我們再商量。”沈墨昀及時上前,擋在蘇玲琅跟前對着蘇瑾祺說道。
蘇瑾祺早已是迫不及待想要離開了,聽見此話,趕忙逃也似的飛快離去。
“臭小子,人長大了,這心性倒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麼幼稚!”蘇玲琅朝蘇瑾祺遠去的方向吐了吐舌頭。
“你的意思是,你身爲姐姐的,不但不疼愛自己的弟弟,還三番五次地欺負他,這種行爲就很沉穩?”沈墨昀挑了挑眉,看着蘇玲琅說道。
“我、我哪不都是被他給逼的,你以爲我想對他動手啊,還不是他欠收拾。”蘇玲琅撇了撇嘴說道。
“瑾祺這孩子心眼兒不錯,就是年紀還小,貪玩了些,而且他很聰明,之前有一次,我無意中撞見他在院子裡練武,就上去隨意地教了他幾招,沒想到他馬上就學會了,所以啊琅兒,不是瑾祺打不過你,而是他很看重你,不想跟你打。”沈墨昀目光有些長遠,脣角帶着笑意,在身後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俊美異常。
要是平時,蘇玲琅肯定又忍不住撲上去,抱着他的臉就是一頓親,而現在她卻是完全忽視了這一場景,因爲她的注意力已經被沈墨昀的那句話給吸引了過去,她眼眸微眯,冷冷道:“這麼說來,你是教他武功好讓他來對付我咯?”
“我沒有這個意思……”沈墨昀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過是想告訴你,瑾祺很看重你這個姐姐而已,你怎的就曲解了我的意思呢!”
蘇玲琅撇了撇嘴,“是你說你教他武功來着!”
“我不過是隨手教了幾招,怎的就是教他來對付你呢!”沈墨昀好氣又好笑地說道。
“反、反正就是你不對!”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對於蘇玲琅的無理取鬧,沈墨昀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咽,嘆了口氣後轉移了話題,“我要進宮去看皇祖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你去我當然也去了。”蘇玲琅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二人乘着馬車來到皇宮,由於沈墨軒登基的緣故,慈寧宮便由沈墨軒的母妃慎安太后所居住,而太皇太后則搬到了長樂宮居住。
沈墨昀和蘇玲琅二人到達長樂宮時,卻沒見到太皇太后,聽宮女說太皇太后正巧去了御花園賞花,二人又腳步匆忙地趕到了御花園。
金秋的陽光溫馨恬靜,侗鄉的秋風和煦輕柔,藍天白雲飄逸悠揚,花園兩道種植着許多桂花、月季以及海棠,沁人心脾的花香味撲鼻而來,秋風蕭瑟,層林盡染,走在充滿着香甜氣息的宮道上,的確有一番別樣的味道。
“今年的月季,似乎比往年開得都美呢。”太皇太后坐在亭內,一席褐色繡紋長袍,頭髮梳地十分整齊,發間只斜插着一支木簪,沒有一絲凌亂,流水般的歲月無情地在她臉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滿頭銀髮,微微下陷的眼窩,還有那雙深褐色的眼眸,無一不在悄悄地訴說着歲月的滄桑,相比起前些年,太皇太后如今的模樣,倒是更加顯得慈祥靜謐,她伸出有些皺的手,指着外面的一罈月季說道。
“是啊,這也代表着安南國更加繁榮昌盛了,皇上果真是不負先皇的器重,自皇上登基後,不僅平定了塞外的戰事,還將這個泱泱大國治理地井井有條,先皇若是知道,定是引以爲傲啊。”李嬤嬤站在太皇太后身邊,十分感嘆地說道。
“軒兒他,本身就是一個有謀略的孩子,之前不過是孩子心性,一心想着玩兒罷了,如今皇后也算是賢良淑德,有她扶持軒兒左右,哀家也能放心許多。”提起沈墨軒,太后盡是滿臉的欣慰,“如今,就差昀兒了。”
“皇祖母,您是在念叨孫兒的不是麼?”
就在這時,亭外響起了沈墨昀略帶調笑的聲音,太皇太后心下一喜,抑制不住笑容說道:“是昀兒來了嗎?”
“太皇太后,還有我呢!”蘇玲琅獻寶似的湊到了太皇太后面前。
“好孩子,好孩子。”太皇太后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伸手摸了摸蘇玲琅的頭髮,“今天是颳了什麼風,居然把你們兩個都給刮來了。”
“皇祖母,瞧這天氣和風向,應該是颳了西北風。”沈墨昀難得地開起了玩笑,直把太皇太后逗得直樂呵。
“太皇太后,近日身體可安康?最近天氣有些轉涼了,您可要多披件外衣才行。”蘇玲琅握着太皇太后的手說道。
“哀家會的,可是哀家看你也穿得挺單薄的,可別因爲年輕就任性啊。”太后滿臉慈愛地看着蘇玲琅,“你身子骨這麼嬌小,怎經得起病痛的折磨,還是小心謹慎爲妙。”
“是,玲琅謹記太皇太后教誨。”
幾人說話間,身後便再次響起一道清亮的聲音,“喲,稀客啊!看來朕今日是來對了,你認爲呢?皇后。”
蘇玲琅等人紛紛側過頭去,花叢處,皇上皇后的聖駕正停在那裡,豔麗的明黃色跟陽光、花朵交織在一起,格外賞心悅目。
“參見皇上、皇后娘娘。”所有人連忙跪下行禮道。
“都起來吧。”沈墨軒笑着擺了擺手,牽着嚴玲瓏的手緩步走進了亭內,朝坐着的太皇太后行禮,“孫兒參見皇祖母。”
“孫媳參見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