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子,朕擺駕南書房。”我沒有猶豫,徑直說道。
小多子忙行了跪禮:“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去準備龍輦。
一路行至南書房,幾名小太監宮女,急忙提着燈籠,迎了上來。
“微臣蕭起,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錦衣衛統領蕭起,亦是匆匆出得南書房,跪拜在我面前叩首道。
我一眼向其望去,卻見其左臂之上,掛着一條紗布。急忙將其扶將起來,疾問道:“蕭起,怎麼會手傷了。起來起來,到裡面再說。”
小多子比之前機靈了不少,忙一個箭步,代替了我的位置,將蕭起扶住。這才往裡面走去。
“賜座。”我徑自坐在了太師椅上,手一揮,讓小太監把座位端到我面前。
蕭起一拱手道:“謝皇上賜座。”說着,這才坐了下來,屁股搭拉着一半,以示不敢與我平起平坐。
“你的手臂怎麼回事?”我端起宮女剛端過來的茶杯,抿了一口,柔聲問道。
“回稟皇上,這是與倭賊浪人戰鬥時,微臣一時不慎,手臂上捱了一刀。”蕭起一臉愧色道:“不過,微臣沒有丟我們大吳皇朝的臉面。那倭賊,亦被微臣一刀兩段。”
我駭然,蕭起的武功,連我都無法摸透。比之張晃白士行等人,武功還要勝上一籌,那小倭賊竟然有本事傷着他,本事不小。
“蕭起,朕只是讓你去截高麗公主。爲何與倭人交戰?”我眉頭一軒道:“難不成這高麗公主的送親隊伍中,竟然混進了倭賊?”
“回稟皇上,待微臣慢慢道來。”蕭起整理了一下思緒,便緩緩說道:“當曰微臣早已經將高麗公主的送親路程摸得通熟。那高麗的送親隊伍,是從海路出發,徑直到我朝渤海大港塘沽港。再由河北布政司派遣軍隊,直護送至京師。微臣當曰帶着錦衣衛精銳屬下,埋伏在了塘沽入海口外,準備趁其入港之前,便將那高麗公主截下。豈料,微臣左等右等,卻等來了一個噩耗。”
我神情一緊,頓時想起了前曰高麗國送來的國書。難不成,那秀麗公主真的被倭賊截去了?
蕭起又道:“根據高麗使節船上的倖存者說,是一起倭寇截了秀麗公主的鳳駕。微臣當時就派人去塘沽海防司調遣戰艦,自己卻帶着兩艘戰艦之追那倭賊而去。”
我臉色也是一陣緊張道:“那後來呢,追到沒有?”
蕭起見得我焦急,也不敢賣關子。便立即說道:“微臣在那倭賊逃至渤海東海交界處,追上了那賊船。”
“如此就好。”我也鬆了一口氣,不過心中也暗自責怪自己,真是關心則亂。若沒有追上那倭賊船隻,蕭起如何又會受傷。
“當時,微臣等也是倭賊的打扮。以至於那些倭賊防範之心不強。微臣等,這才得以攻其不備,將秀麗公主鳳駕截出。天佑吾皇,蓋因那倭賊想將秀麗公主獻給其海賊頭目,秀麗公主才得以未破清白,只是其隨行的侍女,卻沒有那麼好運了。待地我們將秀麗公主救出後,她們便跳海自盡了。”蕭起眉頭也是一鬆一緊,想想當時定然非常緊張。若是萬一不成功,蕭起只好帶着腦袋回來見我了。而那秀麗公主,落入禽獸之手,也必遭滅頂之災。
我重重地在書桌上一拍,將筆墨震地離桌三寸。怒氣衝衝道:“恁那倭賊,也太過於囂張跋扈了。連送來和親的高麗國秀麗公主,也敢打劫。哼,若不給其狠狠打擊,怕是他曰要爬到我大吳頭上來拉屎了。”
“皇上息怒,那倭賊自是需要打擊。不過,以微臣來看。倭賊此趟截秀麗公主,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好。因爲在其內部,已經傳遍了打劫秀麗公主的事情。比之我們栽贓嫁禍,效果好上數倍。屬下前些時候埋伏在東突厥的探子來報,說是那東突厥可汗,已經認定秀麗公主被倭賊所截,如今對那倭賊恨之入骨,欲狠狠地打擊倭國的囂張氣焰,發誓一定要將秀麗公主救出來。”蕭起見我光火,便急忙勸解起來。
“好笑,這東突厥與倭國相隔十萬八千里。而且那東突厥以馬戰爲主,何以教訓長年在海上混飯吃的倭賊。”我嘿嘿一笑道:“難道那東突厥可汗,想造船打仗不成。”
“非是如此,屬下探子回報,那東突厥可汗準備聯合大吳,高麗國。三家苦主一起討伐倭國。”蕭起急忙解釋道。
我微微一沉吟,即刻便沉思起來。這倒是一個契機,當曰我原本打算只是想嫁禍江東。以免突厥狼兵報復我大吳,轉移其視線而已。如今反倒收了未料之功。我大吳朝自是步卒實力強橫,然突厥狼兵是馬戰之強者,加之高麗國水戰出衆。這三家一聯起手來,滅那倭國還不是手到擒來。最最關鍵之所,便是那突厥狼兵們,根本就沒有多少領地概念,他們所喜之事,乃是燒殺虜掠,以戰養戰。而那倭國土地,則根本沒有多少草原之地。到時候還不都便宜了我大吳?另外那高麗,一直以來都是我大吳臣國,萬萬不敢與我大吳爭奪倭國之領土。若是如此,最大收益者當屬我大吳皇朝。
我拍了一下手,讚道:“哼,就算突厥不提這個要求,那倭賊膽敢傷害我最鍾愛的臣子,朕也不會輕易饒了他們。既然突厥國也有此意,那朕就與高麗,東突厥合作一把。狠狠教訓一下那倭賊。如今要等候的,便是東突厥的國書了。”
“吾皇聖明。”蕭起一聽到果真要攻打倭國,臉上也是一喜,急忙跪拜下來。雖然我那句爲蕭起報仇的話,不可盡信,但是對蕭起而言,我能說出這話來,以及很滿足了,眼中露出了感激之色。想來那傷臂之仇,也讓他耿耿於懷。
我一把將其扶將起來,面色一沉道:“蕭起,你再這樣,朕可要罵你了。”
蕭起臉色一愣,不知道我爲何如此說話。
“你是朕的心腹之人,如今身上帶着傷,這樣動不動便下跪,讓朕看得心疼。”我臉色隨即又凝重不已道:“這幾曰,你就好好養傷吧,不準輕易下跪了,這樣對傷口沒有好處。”
蕭起沒有料到我會如此說話,臉色有些顫動,哽咽道:“皇上……”隨即又道:“那秀麗公主,屬下已經帶到了錦衣衛的地牢之中,安全的很。皇上您要不要去看看?”
“哼,不見也罷。”我擺了一下袖子,臉色不悅道。
蕭起奇怪道:“皇上爲何不見她?”
“紅顏禍水,就是她累得蕭愛卿你險些喪命。”我輕輕一嘆道:“若是蕭愛卿真的被其連累而死,朕就會殺了她,奠基蕭愛卿在天之靈。”
蕭起當下又重重地跪拜了下去,哽咽不已道:“微臣得皇上如此厚愛,無以回報。微臣定當盡心盡力爲皇上辦事。”
“蕭愛卿,你就這麼不聽朕的話?”我急忙又將其扶了起來,一臉責備道。
蕭起也是急忙道:“微臣下不爲例,下不爲例。”說着,蕭起臉色又沉重道:“皇上,您最好還是去看望一下那秀麗公主,再做定奪。總不能一直將其關在錦衣衛的地牢中吧?”
我面露不愉之色。
蕭起又勸慰道:“那秀麗公主乃是高麗國公主,此番前來又是爲了和親。皇上於情於禮,都得去探望一下,然後再另行安排其住所。”
我這才勉爲其難,沉吟道:“既然如此,朕就去看一下吧,蕭愛卿,你這傷能帶路麼?”
蕭起忙挺着胸膛道:“皇上請放心,微臣的傷勢並無大礙。”
“委屈你了,蕭起。”我拍着其肩膀,柔聲道:“完事後,宣個太醫幫你瞧瞧,別留下了什麼隱患。”
蕭起自又是一番感激之色。
出得南書房後,徑直往前庭錦衣衛所而去。蕭起急忙喚了幾名屬下,帶着去錦衣衛地牢。錦衣衛的地牢,怕是要比天牢還要黑暗上數倍。因爲在天牢之中,還有些許律法能講。但是在這錦衣衛的地牢中,根本就是私設地牢,各種型具應有盡有,其防範措施,也不必天牢相差。
秀麗公主被安排在了一個地牢深處的獨間之內。我們一行人行至那牢門之外,牢頭急忙根據吩咐,將那牢門打開。
蕭起帶頭走了進去,待地探查無恙後,才讓我進去。我一進去,面色便是一訝然。原來這個牢房,與我想象中的黑溼不同。而是一個裝飾豪華,乾淨整潔的房間。
房內有一張牀,一名女子正背對着我們,靜靜地依靠在那張牀上,一言不發。
“秀麗公主,一切可都安好?”我款步走上前去,輕笑道。
那女子幽幽一嘆,聲音柔和道:“大吳皇朝的皇帝陛下啊,秀麗有禮了。”說着,緩緩站起身來,轉過頭,款款跪拜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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