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靈吉山路的行人便漸漸多了起來,多達三四百人的大型商隊和結伴的採風士子隊伍也時有經過。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進入蔥嶺古道的rén liú量才少了起來。即便偶有行人也是挎刀配劍一身短打扮。
陳安通過與老道的交談以及和同行路人的閒聊,大概已經瞭解了自己所處的這方世界。它是以一個名叫樑的王朝爲心,域外還有西狄人總想叩邊入主原,雙方交戰百年互有勝負,迄今格局未變。
與陳安所熟知的王朝不同,樑王朝的權利構架由三部分組成,即幫會、門派、世家,也是俗稱的三幫四派五家,他們分別代表着黑道勢力,正道勢力,以及所謂的官方代表。因此樑王朝的百姓也以三樑人自居。
在有外敵如西狄人入侵時,三方勢力立刻團結一處精誠合作共禦外侮。但若是在太平年間,爲了利益權利,三方能把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爭的不亦樂乎。
也是三方互相牽制,都不敢做的太過分,否則樑王朝早一分爲三分崩離析了。
在一次次的內部鬥爭,實力最弱的是樑王朝的官面勢力代表五世家,這個認知讓陳安大跌眼鏡。按理說學得武藝貨予帝王家,五世家算做不成規則的制定者,也不會這麼不堪。
陳安思忖許久只能將其歸結爲這方世界的武器太過落後。是他曾呆過的大周也有驚神炮等武器,一炮下去內庭圓滿也是立跪。大乾更是研究出了連火銃,每一發都猶如四五十石強弓圓滿勁射,天象強者挨一發也得受傷。
可在這裡軍隊最強的弓不過六石,傳說倒是有一張十石鐵胎弓,能拉開那柄弓的人甚至被封爲傳,可這也只是個個例。
武器如此落後,個人武力自然成了戰鬥乃至戰役的勝負關鍵。武林高手的強弱多寡,也由此成了決定一方勢力強弱的硬性標準。
依照這一標準最強的是門派勢力,他們走精英路線,培養的都是拿的出手的高手;其次是幫會勢力,他們除了培養自己的人手外還大肆招募強者充實自身,儘管成員良莠不齊,品性不純導致其內部發生過很多次惡性事件,甚至爲正道所不齒,被斥爲邪魔外道,但卻不能否認其體量強大的事實。
只有家族勢力以自家子弟爲根基,算偶有招募培養外人,也多有齷齪,不及自家子弟親厚,厚此薄彼的事情時有發生。如此又怎麼得另外兩家。
不過家族勢力掌握着世俗皇權,制定了表面的遊戲規則,讓另外兩方都能在這個現成的遊戲平臺舒心的玩下去。所以兩方也沒有聯合起來先將這個最弱的傢伙踢出局,而是依舊帶着五世家這個小兄弟一起愉快地玩耍。
蔥嶺是三幫之一的九華幫的地盤,他們曾是些做無本買賣的盜匪,但也許是時代的選擇,這古老的營生明顯不能做大做強,因此便承包了所有道路的驛站、客店、車馬行,賺個辛苦錢。
當然偶爾見財起意也會幹回老本行,只要手腳乾淨不被人發現是沒事,但若是不走運惹來了自詡俠義的門派少俠,只能自認倒黴了。一般情況下,九華幫也不會爲了這極個別害羣之馬對抗洶洶mín yì。
與九華幫相似的是蔥嶺往東盤踞在錦江之的錦江幫,作爲曾經的江洋大盜,俗話的水匪,他們與九華幫算是同行,也同爲了順應時代的潮流,毅然決然地改變陋習,靠着錦江這樑王朝第一水道做起了漕運的生意,還乾的有聲有色。
於是兩個綠林大佬這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徹底洗白岸,使得原本荒涼無人的蔥嶺錦江一線也漸漸繁榮起來。
只是這個時間還短,行走於蔥嶺錦江一路的人,除了屬於三幫的自己人外,是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四派人。
其他的良善之人寧願圍着蔥嶺外官道多繞行個幾百裡也不願走到這裡來。至於陳安則是循着古道而來,根本沒注意哪條路。
一路行來,陳安與紅衣的組合很是古怪,一者甲冑在身,一者撐着紅傘一身便衣像是個郊遊的xiao jie,與陳安預先設定的公子婢女身份全然不搭。
好在這一路都是崇尚個性的從良盜匪,裝異服者皆是,他二人才沒有顯得太過突兀。
行了半日,陳安在前方發現了一供人歇腳的茶鋪,頗有興趣地帶着紅衣走了進去,招呼小二添茶倒水。
這當然不是他閒的蛋疼,想要體驗旅途逸趣,而是習慣從類似的場所收集情報,窺探一地民俗,這不論是對之後的行程還是去幫老道送信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其實這裡面還有一點,那是陳安的修煉又遇到了瓶頸。
自那日領悟了力量本質,陳安一直在通過它來模擬武學gōng fǎ,以此更清晰的認知其蘊含的法理。
他自創的寒炎兩極功,元磁御兵炁自是沒有問題,可以全面模擬,只在於一個熟練度的問題。可其他的他記憶的武功,在模擬成型方面卻沒有這麼順利。總是在一些關鍵的地方,力量模型崩潰,使得模擬之事功虧一簣。
他思索良久,認爲是這些gōng fǎ有成熟的真意法理作祟。寒炎兩極功和元磁御兵炁是他一手創出,其的真意法理熟極而流,模擬起來自不費事,而其他武功的真意法理他並不能全都明瞭,自然也無法模擬,強行模擬則只有其形,不具神髓。而要想將真意法理也一起模擬出來,除非他神意在現在基礎得到極大提升才行。
於是他不禁想換換腦子,把真意法理放到一邊,等自己昇華法如後再說。先研究研究武學招式的力量模擬。
在這期間還可以通過觀察這方世界的武學體系,希望能起到他山之石的功效。而這自然是沒有蔥嶺錦江這一線經常發生械鬥事件的地域更好的選擇了。
“砰”。
正在陳安胡思亂想之際,前方忽有沉木敲擊石桌的聲音傳來。
陳安詫異擡頭,面色古怪地看着前面那讓他倍感親切的人物打扮,一時之間思緒紛飛,一度回到了當年平澤溝原縣之時。